#历史开讲#
罗末丽初的朝鲜半岛与同时期的中国局势极为相似,即对内都面临分裂割据、群雄角逐的局面,对外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来自契丹的侵扰。
正是由于这种相似性,为了获得政治和军事支持,朝鲜半岛诸国同中国各政权进行联系,增进了双方之间的友好往来……
五代+国与朝鲜半岛往来路线
中国同朝鲜半岛之间的交流,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至战国。
公元前334年越国被楚国所灭后,越国遗民沿海向北寻找新的栖息地,也就来到了朝鲜半岛南部的沿海一带。
此后,直至西汉王朝设四郡,先后还有三次中韩交流的浪潮,而其往来路线主要为“辽东一一朝鲜半岛”陆路和“环黄海之路”水路。
这一点可以从朝鲜半岛考古发现的上林里铜剑、铁器和瓮棺葬等分布得到证明,而这两条由中国通往朝鲜半岛的陆路和水路,为后代所延续,直到唐朝都是通往朝鲜半岛的重要路线。
但至唐末五代时期,随着北方经济的衰落及战乱的影响,陆路逐渐受阻,水路亦渐衰,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水路有一定变化。
尤其是随着南方经济的发展,南方沿海港口的地位亦日益凸显。
故五代十国时期同朝鲜半岛往来路线,既是对唐朝以来路线的继承,也有一定发展,为宋丽航路奠定了基础。
五代十国时期,中国同朝鲜半岛往来的路线既有陆路,也有水路。
其中,关于陆路往来:营州入安东道。
有关唐朝同朝鲜半岛往来路线记载
《新唐书》
卷四十三下《地理志》中,总结出从唐朝“入四夷之路与关戍走集”七条,其中第条便是“营州入安东道”。
这条路线可以说是早期中国东北地区同朝鲜半岛往来的路线,后代不断完善,并一直沿用。
其大致路线为:以营州(今辽宁朝阳)为起点,经燕城郡(今辽宁义县)、汝罗守捉(今辽宁锦州),渡辽水至安东都护府(今辽宁辽阳),行八百里至平壤城(今朝鲜平壤),然后陆行至百济或新罗都城。
在对海洋认知还不够充足、造船技术还不够发达的时代,这条由陆路通往朝鲜半岛的路线与水路相比,其最大优点就是安全,这也是其一直为后世所沿用的原因。
虽然到唐末五代,北方战乱,既有藩镇割据对路线的阻碍,又有契丹崛起对此路线的掌控。
五代等政权很难通过此路线同朝鲜半岛进行往来,但契丹
及东北其他少数民族等,仍沿用此路线与高丽进行交流。
除了陆路往来,北方水路也在进行着交流:登州海行入高丽渤海道,与登州——朝鲜半岛西岸路线。
关于这条“高丽渤海道”,拜根兴师
《初唐李祯出使新罗与登州——唐恩浦海上通道》
一文指出当为“新罗渤海道”。
这条路线在初唐乃至中唐贞元年间之前,是唐罗两国使者、僧侣、留学生往返两国的首选或必经之路。
大致为从山东半岛顶端的登州出发,经过今庙岛群岛,过渤海海峡,到辽东半岛后东行,达朝鲜半岛西海岸,一直沿朝鲜半岛西海岸南下,达新罗西部海港,上岸后再经陆路达新罗王都庆州。
这条水路多“傍海燸”而行,以海岸线为参照物,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但是沿海岸线前行,路程较长,海上航行时间长,对往来人员亦是极大考验,直到五代时期,朝鲜半岛各政权仍由此路线同中国往来。
在山东半岛,除登州作为前往朝鲜半岛起点外,青州、海州等也是通往朝鲜半岛的重要起点,但都需要从登州中转,这在唐中后期就逐渐凸显。
后来,随着中国形势的变化(包括战乱、藩镇割据和契丹的崛起),与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的进步,由登州北上至辽东半岛再达朝鲜半岛的路线逐渐为,由登州横跨黄海达朝鲜半岛的路线所取代。
尤其是到五代十国时期,北方战争频繁,经济发展缓慢,而南方经济相对有所发展,水路更是发达,沿海各港口也不断兴起,同朝鲜半岛的交流逐渐增多,北方水路逐渐开始衰落。
还需说明的是,虽然此段时期北方水路衰落,南方水路兴起,但这条由登州横跨黄海抵达朝鲜半岛的路线,仍是五代政权同朝鲜半岛往来的重要路线。
此外,南方水路兴起后,中国南方地区同朝鲜半岛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一般是从南方各沿海港口(如明州)相继北上,经杭州、扬州、楚州、海州等达登州,再从登州出发,或北上辽东半岛前往朝鲜半岛,或横跨黄海抵达朝鲜半岛。
五代十国与朝鲜半岛官方使节往来
在五代十国半个多世纪,朝鲜半岛政权遣使中国43次,中国政权遣使朝鲜半岛计11次,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期间双方使节前往的具体政权亦有所不同。
如新罗、高丽与五代政权往来频繁,而后百济则偏重于南方的十国。
(一)有关后梁同朝鲜半岛往来记极少,且同高丽往来仅有一条:
(太袓)六年……夏六月癸未(十日)福府卿尹质使梁还,献五百罗汉画像,命置于海州嵩山寺。《高丽史》卷一《太袓》
后梁末帝龙德三年,后梁同朝鲜半岛新兴的高丽之间有着使节往来,而同新罗、后百济之间的使节往来尚无记载,学界一般认为实际与新罗、后百济与后梁并无使节往来。
(二)后唐与高丽官方使者往来情况。
在后唐建立的14年(923—936)中,高丽与后唐往来频繁,其中史料所载高丽派遣使者至后唐计11次。
后唐遣使高丽册封1次,在这短短十多年时间内,高丽积极同后唐联系可见一斑。
(三)后晋与高丽官方使者往来情况
后晋自936年灭后唐建国至947年北迁覆灭,十几年间同高丽往来频繁。
其中高丽派遣使者至后晋7次,后晋派使者册封计2次,在短短的12年间,双方派遣使者频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自后唐始的朝贡关系的继续。
究其原因,不外乎五代政权更替更为频繁,936年后晋在契丹扶持下建国,并于同年灭掉后唐,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鲜半岛。
而此时的高丽已实现朝鲜半岛的初步统一,国内相对安稳。
为获得中国方面的支持和认可,在后唐覆灭后,随即向取代后唐的后晋政权遣使祝贺即位,于是便有了天福二年遣使祝贺一事。(仅朝鲜方面记载)。
随即,后晋政权与高丽官方有了往来,直至后晋政权被契丹所灭。
(四)后周与高丽官方使者往来的情况
后晋为契丹所亡后,后汉随即建立,不过后汉存在时间短(947-950),期间与高丽是否有使节往来史料无载,无从得知。
但高丽在948年开始奉行后汉年号,可见双方之间应该是有一定往来的。951年,后周建立,同年十二月,高丽即行后周年号。
此后,至后周为北宋(960年)所代,高丽一直与后周有使节往来。
在五代十国时期,中国陷入了混乱,朝鲜半岛也不例外,涌现出了新罗、后百济等不同政权,这些国家为了获得政治稳定,也选择与中国进行往来交流。其中后百济主要与吴越等国家进行来往。
(五)十国同高丽政权官方使节往来情况
高丽在建国后除了同五代政权有使节往来之外,同十国(要是吴国、南唐、吴越、闽等政权)主也有使节往来。
有关高丽同吴国的使节往来,有明确记载的仅有一次。
吴高祖吴义元年……秋七月,大封王躬乂遣佐良尉金立奇入贡。躬乂本高丽石窟寺眇僧。《十国春秋》
(六)十国与新罗、后百济政权官方使节往来情况
前文已叙述了后百济同十国中的吴越等国往来密切,而新罗同吴越的使节往来,除了宝大二年(925年)吴越王遣使册封新罗、渤海外,未见其他相关记载。
但随着后百济与高丽之间的兼并战争,935年后百济政权内部矛盾爆发,随后后百济灭亡,与十国之间的往来交流也落下了帷幕。
结语
五代十国时期是唐宋之间的重要过度时期,也是唐末之际中国与朝鲜半岛关系发展的重要过度时期,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虽然此时期的中国与朝鲜半岛都陷入分裂的政治格局,但也使这一段时期中国和朝鲜半岛之间的往来更具特殊性,而最能反映这一特殊性的就是双方往来的人员多为“僧侣”。
同时,这一时期的往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唐以来双方宗主国关系的一种认同和继承,但双方在认识上受战乱的影响是比较滞后的,相应的,史书编纂也比较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