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最有名的四大美女,号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可以说是美人中的顶流了。
这里面,头戴“落雁”桂冠的美女就是王昭君。
王昭君的身世极为奇特,先是小家碧玉,继而是深宫怨女,而她大放异彩居然是在“天高草低见牛羊”的蒙古大草原。
她在那里当了十多年的匈奴王后,以一己之力保障了汉匈两族边界60余年的平安无事。
在她死后,匈奴人按照胡人习俗将她下葬,还做了一系列让人不忍细看的事情。
莫高窟的一幅壁画对此进行了揭密,让人不忍细看,那么在王昭君去世后,匈奴到底为她做了什么?
深宫少女的诗与远方
在中国古代,匈奴一直是威胁中原政权的重量级势力。
从秦朝时起,汉胡两族就不时刀兵四起,一直到汉朝建立,势头正盛的刘邦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边疆安全问题。
公元前201年,他率领32万大军杀向匈奴,结果在白登山被围了七天七夜。
受到生命威胁的刘邦只能服软,从此靠向匈奴人送金银布帛、茶叶美女混日子、求平安。
直到汉武帝时,汉朝人的胳膊腿粗了,才占据了上风。
而到汉元帝时期,南匈奴单于传到呼韩邪,这位大汗在与北匈奴的争斗中落入下风,无可奈何的他只得“一边倒”地倾向于汉朝。
两边的关系不断地升温,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第三次来到长安。
这一次他提出想要娶一位汉女当王后,并且“愿婿汉氏以自亲”,也就是愿当汉元帝的女婿。
谁说草原汉子都是直性子,呼韩邪单于就极富智慧,而且情商极高。
他本来与年龄相仿的汉元帝“相约为兄弟”,现在居然主动降辈,心情极佳的汉元帝爽快地答应了这门政治婚姻。
如果是和亲,那是妥协,可如今大汉强、匈奴弱,汉朝皇帝得意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赏亲”,传旨:在宫中物色五名人选,供单于定夺。
这时,已经在深宫里百无聊赖、空虚度日数年的王昭君应声而起:我愿嫁!
这个本应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却表现出敢爱敢恨的豪迈气质,她不怕天涯海角,更不惧塞外风霜。
在她的心里,什么地方也强过汉宫这口活棺材。
明白她的人很多,王安石一句“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谓将王昭君出人意料的举动解释得清清楚楚。
她已经放弃了成为皇妃,过着梦幻般诗情画意的生活,她只希望在远方,自己能够像常人一样自由自在地活着。
这一次,入宫多年的王昭君终于见到了皇帝本人,而汉元帝却没想到,身边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后汉书》里描写得有声有色:“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
竦动左右。”
汉元帝一顿纠结后,却只能无奈地放行,毕竟话都放出去了,如果再毁约,那堂堂天朝上国的威信何在。
呼韩邪则睁大了惊喜的双眼,无限哀婉的汉元帝索性做起了顺水人情。
先是改年号为“竟宁”,然后封王昭君为“宁胡阏氏”。
这就是妥妥的正妻了,也就是相当于匈奴的皇后,最后还大方地赏赐了美玉金银锦帛无数。
黄叶满长安的时节,昭君和呼韩邪的毡车、驼队消失在长河落日之中。
行程极为漫长,到漠北时已是初夏时节,处处水草丰美,马跃羊奔。
20岁的秭归美女王昭君骑在马上,与40岁的匈奴单于呼韩邪并
辔而行,她终于在草原上找到了爱情与幸福。
呼韩邪单于并非“只识弯弓射大雕”,反倒是个地道的性情中人,颇有几分侠骨柔肠。
然而可能上天嫉妒王昭君,没两年呼韩邪就驾鹤西去,给王昭君留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小男孩——伊图智伢师。
当时的胡俗里有一条:“父死,妻其后母”。
也就是说按照胡人的规矩,王昭君要嫁给呼韩邪与前妻所生的儿子——雕陶莫皋。
当然这时候,他已经是号称复株累单于了。
深受中原文化浸润的王昭君当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于是她上表求助汉廷,想回国。
可是汉成帝轻飘飘地一句“从胡俗”,就彻底绝了昭君的心愿。
最后的结果,就是王昭君无可奈何地走进雕陶莫皋精心布置的新房。
好在雕陶莫皋正值青年,两人年龄相当,虽然三观不和,但是雕陶莫皋极疼爱她。
此后的11年,王昭君的人生进入稳定期。
在清冷的毡房里,她又生下了两个女儿,孩子的欢笑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王昭君的兄弟也沾了姐姐的光,被汉室封为“侯爵”,做了两国亲善大使,多次跑到匈奴那里去看望远嫁的姐姐,顺便在两边促进一下边贸交流。
这一阶段,西汉与南匈奴相安无事,“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忘干戈之役。”
双方的太平景象维持了半个世纪,王昭君“阏氏”的特殊地位显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惜好景不长,公元前20年,复株累单于也死了。
王昭君又寡居了一年,也撒手西去。那年,她只有33岁。
另类的匈奴式葬礼
在匈奴的十几年里,王昭君不但得到了两代单于的宠爱,也受到了匈奴人民的喜爱。
1954年,内蒙古一座汉墓出土了“单于和亲”、“长乐未央”等文字的瓦当,足以说明匈奴人民把昭君和亲当作头等大事来纪念。
所以当昭君“大命方尽”时,匈奴人给她举行了典型的胡族大葬仪式,可谓倾国之葬。
敦煌出土的《王昭君变文》里记载:“千里之内,以伐樵薪,……酝五百瓮酒,杀十万口羊,……单于亲降,部落皆来,倾国成仪”,汉朝皇帝也遣使吊唁。
草原农民凝重地走来,他们不断回忆王昭君教他们使用犁杖的场景;
匈奴妇女痛哭而来,她们想着向昭君学习穿针引线织布缝衣的时光。
单于准备了五百坛的美酒,杀了十万头羊,也没有够用,而且“蕃率犹嫌死葬轻。”
王昭君的葬礼完全是中国古代皇帝丧葬的翻版,可见匈奴人对王昭君的喜爱和尊敬。
如果说这一切都符合汉族的葬礼仪式,那么在告别仪式现场,却出现了让汉人极为惊恐的一面。
只见匈奴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竟然拿出蒙古刀或者是匕首。
有的划破自己的脸和胸膛,有的割掉自己的耳垂,甚至是整只耳朵都割掉了。
这种场面极为血腥,而且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大多数人认为这是编造的。
然而在莫高窟第158窟里的一幅壁画,却直接让那些怀疑论者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闻名的《各国王子举哀图》,记录的是释迦牟尼去世,各族王子齐来送葬和悼念时。
其中,悲痛欲绝的匈奴王子用刀在自己的胸脯和脸上一顿疯狂操作。
画面让观众头皮发麻,不忍细看,甚至直视画面都感觉难以忍受。
由此可知,匈奴族真的有这种通过自残的方式来显示悲伤的习俗。
因而王昭君的葬礼上,那些匈奴人拿刀自残自伤也就是真的存在了。
这种古怪残忍的葬仪,虽然无法让外族接受,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匈奴人对昭君的爱戴和敬仰之情。
另外,在克孜尔石窟第224窟也有类似的壁画,可见这种自残的祭奠方式应该是个别少数民族所特有的。
与老死汉宫相比,王昭君在匈奴即使再不习惯,但一生相对而言也是幸福的。
一家都是和平使者
王昭君去世后,据称其墓葬背依大青山、侧傍黄河水,后人将她的墓称之为“青冢”。
然而匈奴人对她太爱戴了,以至于在内蒙古和山西北部,竟然出现了十多处昭君墓。
但这不是那些权高位重的帝王搞出来的疑冢假墓,这些地方基本上就是一堆土而已,纯粹是人民群众自发的行动。
历史学家翦伯赞认为:“这些昭君墓的出现,反映了内蒙古各族人民对王昭君这个人物有好感,他们都希望王昭君埋葬在自己的家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比较就没有高下。
历史上出塞和亲的女子比比皆是,大多是位高
身贵的宗室公主,仅汉代就有 16 位女子远嫁。
然而她们的事迹,却绝大多数都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惟有王昭君却名垂千古。
这一切都因为王昭君以一介弱女子,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
她没有永久沉浸在乡愁的痛苦中,而是把浓浓的乡愁,变为对匈汉两族人民深深的关爱。
正如唐代诗人张中素在《昭君》一诗中写道的:“仙娥今下嫁,骄子自同和。剑戟归田尽,牛羊绕塞多。”
在昭君出塞后,长城南北呈现出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匈奴族境内更是出现了大量铁制工具和陶器用品。
现存于蒙古人民共和国首都乌兰巴托以北哈拉河边的一座公元前的单于墓里,还藏有许多西汉时期的文物。
另外,王昭君带去了汉地的耕种知识和技能、纺线织布等技巧。
她和匈奴人民一起住穹庐、食牛羊肉、饮酪浆,昭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和提高匈奴的吃、穿、住、行等生活条件。
王昭君还善于发明创造,相传由她制作的昭君帽,现在还在北地流行。
王昭君用她的勤劳和智慧来面对艰苦生活的考验,和北地人民一起构建着自己的美好家园。
她不但自己身体力行,还教导自己的子女也要为汉匈团结稳定作出贡献,而她的思想肯定也影响着她的子女、亲属及她的后人。
事实证明,其子女、亲属及她的后人确实也为此作了不懈努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王昭君的兄弟被汉朝廷封为侯爵,多次奉命出使匈奴与妹妹见面,王昭君的两个女儿也曾到过长安,还入宫侍候过太皇太后。
王莽执政后,由于王莽推行了极端错误的对匈奴政策,激起了匈奴的不满,汉匈和睦共处的局面遭到了破坏。
但就在这时,王昭君的长女须卜居次云和女婿右骨都候须卜当挺身而出,积极奔走,设法挽回危局,为汉匈和好尽了最大的努力。
当时汉匈边境陈兵数十万,战争一触即发,然而双方使节往来不断,大战却终于没有发生。
这其中,王昭君的子女、亲属发挥作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尤其是须卜当,她为维护汉匈两族人民的友好共处作出了巨大贡献,直至最后献出了生命,这无不和昭君的影响有直接的关系。
一直到东汉建武六年(公元30年),光武帝刘秀还派昭君的侄子王飒出使匈奴,这时离昭君出塞已过去了60年。
这期间,匈奴和西汉、王莽政权及东汉的交涉,大多是通过昭君的家族或亲属的关系进行的。
王昭君及她的侄儿、儿子、女儿、女婿、外孙、曾孙三代共10余人,都致力于汉匈两大民族的和平友好事业,这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
由此可以看出,昭君为和平作贡献的思想影响了她的家族几代人。
昭君对于汉匈两族和平的贡献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后世公认:王昭君“架起了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桥梁”,“在圣域之地编织了自己爱与梦的一生”。
2004年,在湖北武汉召开的“国际人口与发展论坛暨南南合作伙伴组织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 上,汉白玉雕塑的王昭君塑像成为了永久性标志。
说明词是三句话:“长江女儿、伟大母亲、和平使者”,这三个词,王昭君完全担待得起。
文/蓝风烛尘
参考文献:
[1]刘召明,女神,还是间谍?----昭君和亲的跨文化解读,三峡大学学报,2018(7);
[2]李惠芳,昭君之美,语文学刊,201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