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岩
隋朝名将长孙晟儿女很多,其中的第四子(一说五子)长孙无忌、幺女长孙观音婢比较有名,长孙无忌在唐朝初年任职宰相,而长孙观音婢则嫁给了李世民,后被册立为皇后。
长孙晟另外四个儿子可谓乏善可陈,长子长孙无乃曾追随隋文帝第五子杨谅谋反,兵败被杀。
次子长孙恒安不见记载,三子长孙无宪嗜酒如命,行为乖张。
长孙晟临终前将爵位传给第四子长孙无忌,引发长孙无宪的不满,将继母高氏及年幼的弟弟长孙无忌、妹妹长孙观音婢逐出家门。
长孙无忌和幺妹长孙观音婢在舅舅高士廉家长大,长孙观音婢成为皇后,不计前嫌,长孙无宪得以任职监门将军。
长孙无宪怀疑妹妹和妹夫将来会报复自己,竟和宗室李孝常谋反,企图让太上皇李渊复位。
长孙无宪事败被捕,本为死罪,在幺妹长孙观音婢的劝说下,李世民饶过长孙无宪的性命,发配边地。
长孙晟还有一个儿子叫长孙无逸,字玄同,排行不详。
长孙无逸凭借是皇帝大舅哥的身份,被任命为云麾将军,受封县公。
云麾将军职责低宰相半格,是皇帝的护卫长官,不见得一定要有武功,但要对皇帝绝对的效忠。
长孙无逸虽然没啥真本事,耍嘴皮子却有一套。
《启颜录》记载:“唐长孙玄同幼有讥辩,坐中每剧谈,无不欢笑。永徽中,在京会宴。众因语论及民间事……”
长孙无逸能言善辩,喜欢嘲讽别人,有他在场的聚会,常常充满着欢笑。
唐高宗永徽年间(公元650年—655年)的某一天,长孙无逸在京城参加某贵族举办的宴会。
宴席间,众宾客聊起了民间的话题。一个人说:“醴泉县(今属陕西礼泉西北)距离京城不远,百姓流行制作盅毒,这些人应当发配到距离京城很远的边境地区,咋能让这些人居住在京城附近呢?”
另一个人说:“若把这些人发配边地,那里不是也有百姓,这些人到了那里,还是会以蛊毒害人,岂不是更加遗患无穷吗?”
引出话题那个人说:“那你说,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长孙无逸插话道:“若让我去安置制造蛊毒的人,我一定让他们去个能发挥特长的地方。”众人催促道:“你快说说看,送到啥地方?”
长孙无逸慢条斯理地说:“把他们送给莫离支(高句丽后期的一种官职,权力超过宰相,多为搞阴谋的权臣自设),让他们充当杀手。”众人哄堂大笑。
贞观年间,长孙无逸参加某次宴会,有很多公主出席,长孙无逸口若悬河,很多人都说不过他。
高密公主(唐高祖之女,先嫁长孙孝政,后改嫁段纶)说:“我们老段家的男人,也有不一般的人物!”
众人问:“你说的是哪一位啊?”高密公主于是就命人找来段恪,让他和长孙无逸比试口才。段恪虽然有些口才,但是人长得比较困难,五短身材,其貌不扬。
段恪来到宴会的地方,长孙无逸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天黑了!”高密公主等人大惊,感到很疑惑地说:“现在是正午时分,咋能说天黑了呢?”
长孙无逸指着段恪说:“倘若天没有黑,为啥断(短)人行呢?”
古时候夜间施行宵禁,因此有“断人行”的说法,长孙无逸以谐音“短人行”,无情嘲弄了段恪。段恪无言以对,涨红脸恨没地缝可钻。
长孙无逸刚出任云麾将军的时候,府中设宴。
其手下仓曹是吴地人,说话时家乡口音很重,他把“粉粥”念成“粪粥”。
当时厨房的佳肴都已经烹制的差不多了,下人们正在上菜,仓曹就问:“为啥不先上粪粥?”
在座的人都捂嘴偷笑,长孙无逸引用《左传》里的一句话故作镇静:“仓曹是‘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屎)’,诸位有啥可笑的?”众人这一次憋不住了,顿时哄堂大笑。
又一次,长孙无逸在祭坛旁的房间做祭祀的准备,这时候一只狗走了过来,在祠社墙根处拉屎。长孙无逸很生气,于是就用垫床脚的砖头去打狗。
旁边有个官员觉得长孙无逸太轻率,于是就指责道:“你为啥用垫床砖去打狗呢?”
长孙无逸回答说:“你没听说过‘苟利(狗淋)社稷,专(砖)之亦可’吗?”
长孙无逸的毒舌功夫可算得上大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