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有叫石动筩[tǒng同“筒”]的人,是东魏权臣高欢身边的伶人,喜欢说笑,幽默滑稽,诙谐风趣,其事迹多见于隋朝学者侯白撰写的《启颜录》一书中。
《启颜录》记载:“北齐高祖尝宴近臣为乐。高祖曰:‘我与汝等作谜,可共射之——卒律葛答。’……”
北齐高祖高欢(此人没做过皇帝,为东魏权臣,北齐帝国奠基人,其次子高洋建齐称帝,尊为其齐高祖)曾宴请近臣为乐,宴席间,为了活跃气氛,高欢说:“我给你们出个谜语,诸位可一起猜一猜,谜面是——嗞啦!嘎哒!”
近臣们都猜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有人说:“是髐[xiāo骷髅]子箭吧?”
高欢说:“不对!不对!”这时候石动筩走上来说:“臣已猜出来了。”高欢问:“是啥东西?”
石动筩回答说:“是煎饼,嗞啦——煎饼摊在铛子上了,嘎哒——铛子盖上了。”高欢说:“恭喜你答对了!”
高欢接着说:“诸位给我也出一个谜语,让我来猜一猜。”见没人说话,石动筩说:“我给丞相说一个谜语,谜面是——嗞啦!嘎哒!”
高欢说:“我不知道是啥东西。”石动筩说:“是煎饼啊!”高欢说:“不对啊!你小子耍我是不?我刚刚出过的谜语,你为何又出了一遍?”
石动筩说:“我趁着煎饼铛子还热,再来一张。”高欢等众人哈哈大笑。
还有一次,高欢召集儒生研讨儒家经典,众人引经据典,聊得很开心,气氛很活跃。
石动筩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走上来,问一位儒学博士官:“你说说,天姓什么?”博士官说:“天当然姓高啊!”
石动筩说:“咱们老大早晚得当天子,天子姓高,老天就姓高?你这是老生常谈,因袭前人的说法,没啥新意。请先生引用儒学经典中的典故来说一说,不要因袭旧说法。”
博士官说:“不知哪一部经书有关于天姓什么的典故啊?”
石动筩说:“看来先生读的书还是有限啊,连《孝经》都没读过。《孝经》云:‘父子之道,天性也!’天姓‘也’嘛!”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博士官的鼻子都气歪了。
某一天,高欢阅读文学大师郭璞的诗作,忍不住击节叫好。
石动筩在一旁说:“臣也能写诗,能胜过郭璞一倍。”高欢顿时严肃起来:“你小子也太能吹了吧!”
石动筩慢条斯理地说:“郭璞诗作《游仙诗》里有一句‘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我写的是‘青溪二千仞,中有两道士’,岂不是胜过郭璞一倍吗?”高欢笑抽了:“我擦,你可真能整啊!”
又一日,石动筩问国学博士:“孔门弟子贤者七十二人,你知道有几人加冠(男子二十岁加冠表示已经成年,未满二十称作未冠),几人未冠?”
博士说:“经书中没有说明啊!”石动筩说:“先生读书不走心啊,经文中有‘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的说法,难道先生不会算数?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五六三十,六七四十二,三十加四十二,不正好是七十二人嘛!”博士目瞪口呆,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