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岩
《国初事迹》记载:元朝时期,大都路宛平城(今属北京西南)有个叫张昶的人,他曾在元朝末年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元朝大将察罕帖木儿大破红巾军之后,江淮一带的义军大为震惊。
当时,吴国公朱元璋派遣使者,表示和解通好。
元顺帝至正二十二年(公元1362年),元朝派遣户部尚书张昶、郎中马合谋等人渡海南下,打算去江东招降朱元璋,册封他为荣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同时赏赐“龙衣、御酒、八宝顶帽”等宝物。
张昶等人抵达义军首领方国珍的辖区,被扣留一年,方国珍曾两次派人向朱元璋汇报情况,朱元璋却迟迟不作回答,他对是否和元朝通好还在犹豫。
朱元璋得知消息,临时变卦,拒不接受元朝的册封。
方国珍害怕自己受牵连,于是就让张昶等人前往福建,意思是让他自己去拜见吴王。
朱元璋得知消息,派遣符玺郎刘宗启去迎接,刘宗启陪着张昶等人一直走到衢州,发觉张昶大大乎乎,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
刘宗启自作主张,把张昶五花大绑押往应天府(今属江苏南京),脱去其衣服“裸其体入城”。
到了中书省大门前,朱元璋赏赐张昶等人衣冠。张昶进了吴王府,没有施礼。
朱元璋大怒说:“元朝那些统治者不知好歹,还敢派人还煽动我的人?”
于是要把这些使者全都宰了,张昶一直不说话,只有马合谋愤怒抗争,骂骂咧咧,出言不逊,朱元璋命身边壮士将马合谋捆绑起来。
到了夜里,朱元璋暗暗留下了张昶,以一个死囚李代桃僵,连同马合谋等人全部斩杀,并将三人首级发往福建示众,为了不泄露机密,朱元璋把当时的监斩官韩留也杀掉了。
几天之后,朱元璋向刘基、宋濂显摆说:“元朝送一大贤人给我,你们和他好好聊聊吧!”
等到张昶出现,刘基等人大惊失色:这老朱也太阴险啦!
朱元璋觉得张昶是个人才,于是就将其扣留在自己帐下,命其担任吴王府属下的中书省都事,不久改任参政。
张昶当时也没有过激反应,于是就顺理成章成了吴王府的臣子。
张昶对朝廷各种繁文缛节的典章制度比较精通,朱元璋对其极为信任和器重,筹建各种制度,多半都征求了张昶的意见,因此,在明朝建立之初,张昶算得上是个很有权势的人物。
张昶还曾为吴王朱元璋属下的军队进行改编,创建“卫所制”,即一府设一所,数府设一卫,“卫”设指挥使,统领士卒五千六百人。
张昶制定的典章制度都很符合朱元璋的意图,老朱非常满意,“赏赐甚多”,军中的一些功勋元老大为震惊。
张昶并没有举行投降仪式,因此私下里,他仍然以元朝的臣子自居,可是自己的行为已经属于失节,因此常常闷闷不乐,纠结不已。
元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李文忠攻克杭州,抓捕了平章长寿、丑的管(均为人名)等官员,吴王朱元璋下令:“这些都是元朝的大臣,给他们发路费、粮米,送到北方,让他们回故乡吧!”
于是派人将捕获的元朝臣子返回北方。
张昶私下委托这些将要被释放的元朝大臣,调查远在北方大漠的儿子是否还活着,同时上奏章给元朝皇帝。
不想消息走漏,吴王府掌管文书的杨宪截获了这份奏章。奏章上有“身在江南,心思塞北”等文字。
朱元璋闻知消息,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格老子这么信任优待他,这货竟然还想着他的元朝主子,生可啃熟不可啃!朱元璋气急败坏地对李善长说:“彼决意叛矣,是不可赦!被他侮弄我这几年,碎其骨,投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