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兵车行》中有这么一句诗;“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兵车行》中描写的这场兵祸发生于何时何地,杜甫没有给我们答案,但史料却给了我们答案。
天宝十年四月,杨国忠命鲜于仲征讨南诏,唐军大败于泸水之南,杨国忠不但隐瞒了兵败的消息,还欺骗唐玄宗军队打了胜仗,要叙攻封赏,再度征兵讨伐南诏,最终这场持续了三年之久的战争,唐军不但没有获得胜利,还阵亡了二十多万士兵,杜甫的《兵车行》描写的就是这场惨烈的边庭战争。
公元七世纪初,在云南洱海旁存在着六个比较大的部落,被称为“六诏”,其中蒙舍诏在其他几个部落以南,也被称为“南诏”,南诏在政治上较为亲近大唐,所以大唐也一直想要扶持南诏统一六诏,此举也是为了遏制吐蕃的势力往大唐西南扩张。
直到唐玄宗执政时期,在大唐的扶持之下,南诏王皮逻阁终于吞并了其余五诏,统一了洱海这一地区,在皮逻阁的治理下,南诏政权的势力范围也从洱海一带扩张到了今天的四川南部,贵州西部等地区,与大唐维持了数十年友好稳定的关系。
南诏国
开元二十六年,唐玄宗册封皮逻阁为“云南王”,按理说大唐和南诏的关系应该是非常亲密友好的,那么为何在短短十几年后,双方的关系就直转急下,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地步呢?
其中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唐玄宗执政晚期,唐朝政治腐败造成的。天宝九年,皮逻阁的儿子阁罗凤带着妻女前往成都,途中经过大唐设在滇西的姚州都督府,姚州都督张虔陀竟然当面调戏阁罗凤的妻子,阁罗凤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大唐翻脸,他最初只是认为即便是大唐天子,也难免会有疏忽,任用了这等奸邪小人。
于是阁罗凤命将领杨罗颠为特使,远赴长安向唐玄宗控告张虔陀,但此时的唐玄宗沉湎酒色,整日和杨玉环混在一起,朝政要务都交给杨国忠打理,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件事,阁罗凤十分气愤,决心要为妻子报仇,亲自率领大军攻打姚州都督府,诛杀了张虔陀,占领了姚州附近区域。
阁罗凤
阁罗凤到这个时候想的仍然不想和大唐翻脸,他只是想把自己和张虔陀的恩怨了结了,这些纠纷与大唐无关,只是自己和张虔陀的纠纷,本来战事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唐朝虽然强大,但真要为张虔陀这么个不法官员和南诏大动干戈显然也是不值得的,按照正常的做法来看,大唐应该降诏安抚阁罗凤,重新让边境恢复稳定。
但大唐的官员们在处理这次边境的小纠纷时,却竭尽所能地想要把事态不断扩大,将这起事件发展为和南诏国的全面战争行为。天宝十年四月,杨国忠的亲信剑南节度使鲜于仲在杨国忠的授意下,悍然发兵进攻南诏国,阁罗凤得知消息后,立即向大唐上表解释情况,再三向鲜于仲表示自己是忠于大唐的,但不管阁罗凤怎么求和,鲜于仲都断然拒接,走投无路之下,阁罗凤只能投靠了吐蕃。
吐蕃常年和大唐对抗,在接到南诏国王的求援书后,吐蕃立刻派出援军和南诏联合作战,多次大败唐军,身为宰相的杨国忠见心腹吃了败仗,不断没想着平息战火,还在不断的火上浇油,天宝十三年,剑南留守李宓发兵十万,再次征讨南诏。
唐军驻扎在洱海北岸,洱海南岸就是南诏都城,吐蕃的援军就驻扎在唐军北边,阁罗凤率军偷袭唐军,同吐蕃援军一道夹击唐军,唐军被堵在了澄川,李宓所率领的唐军全军覆没,李宓投江自尽,唐朝再次惨败。
至此,唐朝失去了对云南等地的控制,更糟糕的是南诏就此和吐蕃结成了同盟,在西南对唐朝形成了严重的威胁,但这能怪谁呢?这还不是唐玄宗宠信奸臣杨国忠,咎由自取造成的。
战争结束后,阁罗凤仍然不愿与大唐彻底决裂,他让人立下了《南诏德化碑》,向后人说明南诏为何会与大唐爆发这场战争,希望有朝一日南诏再度于大唐重归于好时,后人能客观评论这场战争,也能让大唐天子知道战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