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崇祯时期花边新闻不断但政绩却为零的内阁首辅周道登

崇祯时期花边新闻不断但政绩却为零的内阁首辅周道登

说实话,来宗道这个历史人物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圆滑了,可以游刃有余地游走于阉党和东林党之间,左右逢源,互不罪。最后,眼见阉党在崇祯帝手中彻底失势,他立即就将自己扮成了受害者的角色,甚至还成为“反阉斗士”,一度出任了内阁首辅。

在来宗道担任首辅后,当时朝廷对于阉党的清查追剿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乎所有的阉党成员和疑似阉党成员都已经清理殆尽了。不过,无论是崇祯帝还是东林党,都没有要终止的意思,以至于满朝上下都已经人人自危,神经紧绷,深怕一不留神就被东林党人抓住把柄,扣上阉党的帽子给办了。

而当时的明朝早已是日暮西山,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内耗。一边是清兵在关外闹腾,一边是流民在关内闹腾,如果朝廷再以“清剿阉党”之名进行无休无止的党争,那势必会加速灭亡的进程。

于是,作为首辅的来宗道决定平生第一次大胆直言一回,力劝崇祯尽快结束这些党争,集中精力先解决内忧外患。毫无疑问,这是一名封建政治家该有的抉择。

可是,刚愎自用的崇祯帝却不这么认为,而同样刚愎自用的东林党也不这么认为。这样,来宗道当时就杯具了,他瞬间就里外不是人,上下不讨好,俨然成了他们口中的“阉党人士”。

很快,对他铺天盖地的弹劾开始了,骂什么的都有,怎么骂得都有。而且,崇祯也在背后纵容,甚至还支持这些弹劾。

来宗道一看形势不对,赶紧递交了乞退奏疏,在当了一个月首辅后就黯然下台,闪身离开内阁归乡养老去了。据《明史·庄烈帝本纪》记载:

六月,魏忠贤同伙冯铨、魏广微革职。十三日,许显纯被诛杀。二十三日,来宗道、杨景辰辞官退职。

来宗道离开内阁后,内阁首辅的位子轮到了周道登来坐。接下来,我们一起走近这位政绩不大但却歪名不少的首辅大臣。

大约1566年,周道登出生于南直隶一户士族人家,其祖上是宋朝理学的鼻祖周敦颐。可惜,他却没有遗传周家良好的基因,学习成绩从来就没有真正好过,科举之路自然走得也是磕磕绊绊。

从进阶考试开始,周道登基本上就是连战连败,连败连战,眼看都三十岁了,别说是进士,就连个举人都没混上。比起之前在“大明首辅系列”中出现的首辅们,这个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正常的科举之路已经机会渺茫,周道登只得另寻捷径。幸好,他依靠祖上的福荫庇佑和周家余名,才通过民间推选贡生的途径,幸运的被保送到国子监进行学习和深造,成为了贡生。

之后,周道登占用了国子监的内部名额,勉强通过了乡试和会试。成为进士后,他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的职务,像之前所有的首辅们一样,开始在此苦熬资历,等待空缺。

平心而论,以周道登的资质和成绩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可是,他就是这么被上天垂青,就是这么好运连连。因为,在翰林院排队期间,他不仅结识了日后的内阁首辅李廷机,还被对方尤为看重。

当时,李廷机正在翰林院担任祭酒。真不知道,他这样一名“学霸级”的人物为何会青睐周道登这样一名“学渣级”的人物,反正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李廷机对于周道登非常的赏识。

你懂的,有时候一个人欣赏另一个人,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反正我就是看你顺眼。很显然,李廷机对于周道登的欣赏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否则的话,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在出类拔萃和人才济济的翰林院中,为何李廷机会选中成绩倒数的周道登。

在他的有意关怀和照拂下,周道登的狗屎运还在继续,他在翰林院排队的速度明显超过了其他人。先是升任了国子监司业,后来又开始署理国子监,反正,随着李廷机的步步高升,跟在他后面的周道登也鸡犬升天。

从1587年起,朱翊钧朱皇帝就处于不上班、不工作、不上朝、不露面的“隐居状态”。可怜的首辅朱赓,从接任内阁到累死在工作岗位,竟然都没有见过朱老板的真容,两人只能依靠书信和公文进行隔空的交流,俨然就是一对“笔友”。

不仅内阁中缺员,朝廷的整个六部九卿都缺员严重,以至于很多的政务根本无法正常进行。由于官员的升迁和调动都需要朱皇帝的御批,尽管是形式上的,但却是一道必须的手续,可万历却长期罢工。

以至于,当时年轻的官员升不上去,年老的官员退不下来,只能活活累死在岗位上,首辅朱赓就是典型案例。而周道登,也卡在了国子监的职位上动弹不得。

据统计,李廷机担任首辅后,六部九卿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加在一起也就三十多个,缺员四十多个。换句话说,需要八十个人干得活儿,只有三十多人在干,而且还是老得老,病得病,年富力强者几乎没有。

所有人都在着急,但周道登却是个例外。他深知这是大环境所致,朱皇帝搞罢工,任谁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能力一般,水平有限,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装孙子,千万不要有任何的过激之举。熬着呗,这就是周道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时,东林党已经渐成气候,他们凭借“京察案”赶跑了浙党出身的首辅沈一贯。但是,东林党并未满足,因为他们派系内还未出现过一任内阁首辅,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现任的李廷机拱下台,推举李三才或者郭正域来接任首辅。

主事郑振先论赓十二罪,并及廷机。廷机累疏乞休,杜门数月不出。言者疑其伪,数十人交攻。

而那时的周道登,只是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继续装孙子,眼见自己的恩人李廷机被人“围殴”他都无动于衷,既不帮腔也不劝架,令李廷机失望至极。

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灰心失望的李廷机,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朱赓,活活累死在首辅任上,于是下定决心开始请辞。之后,他竟然还创造了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记录,那就是连续向老板请辞一百二十多次却一直被挽留。据《明史·李廷机传》记载:

至四十年九月,疏已百二十余上,乃陛辞出都待命。

没办法,李廷机冒着“违逆圣意”的风险,悄然离开内阁返回了自己的老家。

后来,东林党人叶向高终于上台了。他们一刻也没闲着,立即就撸起袖子开始党争,不断向浙党、齐党和楚党等发起攻击,这些小党派虽然处于守势,但也没有认输,双方刀光剑影频频过招。而的主人公周道登,他继续选择做一个局外人,静静地看着各方激烈党争。

有人或许以为,周道登因为内心厌恶党争,所以才会选择跳出事外。错!因为周道登学问不精,性格懦弱而又左顾右盼,所以各方势力都看不上他,没人过来拉拢他入伙,仅此而已。

就这样,无论是东林党人叶向高担任首辅,还是接下来浙党人方从哲担任首辅,周道登始终不被看重,俨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而周道登本人也不气馁,他默默地熬死了朱翊钧,熬死了朱常洛,熬到了朱由校登基。

由于东林党在前朝已经彻底击败了浙党、齐党和楚党等,自己已经是一家独大;而与此同时,魏忠贤的阉党也在朱由校的纵容下迅速崛起。这样,东林党和阉党的“巅峰对决”之势已经非常明显。

在很多职位的任命上,双方都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于是,属于周道登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作为双方都能接受的中间人物,无才、无德、无党、无派的周道登竟然在天启元年就升任了礼部左侍郎。

过去,历来都装傻充愣的周道登,如今已经成为了六部的高官,实在不好再装了。不得以,他只得硬着头皮跟东林党人混了一次,随大流上了一次奏疏。

结果!他闯祸了。阉党一看,东林党人起哄也就罢了,你一个打酱油的也出来起哄,绝对不能轻饶。于是,在阉党的弹劾下,上任不久的周道登就黯然离职了,可谁也不曾想到,未来六年后,他周道登会因为这次被阉党的弹劾而终生受益。

1627年,木匠皇帝朱由校稀里糊涂地死掉了。之后,由其弟信王朱由检继承了明朝的大统,史称崇祯皇帝。

崇祯即位之后,立即开始大肆铲除阉党的势力,不断擢升和提拔东林党人。而当时的内阁还是朱由校留下的“魏氏内阁”,除了首辅黄立极外,还包括施来、张瑞图和李国普这三名阁臣。据《明史》记载:

庄烈帝即位,以阁臣黄立极、施鳯来、张瑞图、李国普皆忠贤所用,不足倚。

于是,崇祯开始重新确立自己的班底,他要求朝臣们推选入阁的候选人。

朱由检当时就崩溃了,因为面前的这些候选人他都不满意,可毕竟是朝臣们廷推的结果。无奈之下,崇祯皇帝竟然“创造性的”想出了一个“高招”,那就是焚香沐浴后举行“枚卜”。

那么,何谓枚卜呢?听起来非常高端,可实际说白了,就是。您别怀疑,这不是玩笑,崇祯皇帝真的通过抓阄来选大明宰辅。据《明史》记载:

诏廷臣推举,列上十人。帝仿古枚卜典,贮名金瓯,焚香肃拜,以次探之,首得龙锡,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辅臣以天下多故,请益一二人,复得周道登、刘鸿训,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在这些人中,有支持东林党的,有支持阉党的,有既支持东林党又支持阉党的,有既不支持东林党又不支持阉党的。一句话,各怀鬼胎!

本来,抓的结果既然已经有了,那只需要崇祯帝象征性的召见一下,当面道一声“恭喜”后就能正式上岗了。可是,在第一次召见时,周道登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一口气背出了昨晚记下的改革举措:

一曰守制;二曰秉公;三曰实效。

说实话,周道登的这些所谓改革举措,完全就是旧瓶装新酒,毫无新意可言。这些口号已经嚷嚷了两百年了,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也就在张居正任职期间实践过,可惜失败了。

而如今,周道登再把这些假大空的废话拿出来,还换了一种新的提法,明显就是在拍崇祯皇帝的马屁。结果,他又一次被上天眷顾了,因为刚自用的崇祯竟认为周道登是一位老成谋国的良辅,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由于崇祯的自以为是和朝臣的自以为是,内阁首辅的工作是要多难干就有多难干,一个个跟走马灯似的更换。施走了,李国普上;李国普走了,来宗道上;来宗道也走了,竟然轮到了混日子的周道登担任内阁首辅。

周道登虽然执掌了内阁,但他内心是泪崩的。因为,自己通过抓阄成为阁臣,完全就是来内阁混两天日子罢了。谁曾想,崇祯更换首辅的频率太快,以至于周道登还没来得及请辞呢,竟然轮到首辅的宝座了。

周道登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更鉴于前几任首辅被罢免的惨痛教训。他上任后,从不主动上疏奏事,从不流露任何态度,从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我就是一个“传话筒”,将崇祯的意见转达给朝臣,将朝臣的意见转达给崇祯,并且保证传递的过程中不增减一字,传为了当时的笑谈。据《明史·周道登传》记载:

道登无学术,奏对鄙浅,传以为笑。

吏部尚书王永光等言道登党护枢臣王在晋及宗生朱统饰、乡人陈于鼎馆选事,俱有实迹,乃罢归。

就这样,周道登几个月的首辅生涯就宣告结束了。他心平静气地打包行李,很快就返回南直隶老家安度晚年去了,而他安度晚年的方式也很特别。

首辅离职后,通常都会著书立传,舞文弄墨,游山玩水什么的。可是,周道登却不同,他安度晚年的方式令人艳羡,竟然是寻花问柳,召妓纳妾,甚至还频频出入烟花场所,实在是有辱斯文。

周道登在朝中任职时,就已经妻妾成群了。现今,已经退休返乡就更加无所忌惮。虽然政治上默默无闻,但他的花边新闻却是层出不穷,其中最被后世津津乐道的艳事,便是他与“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那些不得不提的故事。

1618年,因为家中贫穷无助,杨爱出生后就被辗转贩卖,幼年非常的不幸。后来,她被江南名妓徐佛收养,因读辛弃疾的《贺新郎》有感,取词中的“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亦如是”之句,正式更名“柳如是”。

1632年,年仅十四岁的柳如是就被好色的周道登相中,将其买入府中充当自己的小妾。当时,周道登已经是六十五岁的糟老头子。

赶走了柳如是,周道登立即就追悔莫及。甚至,他还因此相思成病,最后郁郁而终,成就了自己“风流宰相”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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