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出生于名门世家,她的祖父是唐高宗时期的宰相上官仪。上官仪之所以能够拜相,主要依赖于他的文学才能,在政治斗争上,上官仪极其幼稚。唐高宗与武则天争权时,为了压制武则天不断崛起的势力,唐高宗秘密地找来上官仪商议废黜皇后,可惜事泄,唐高宗在强势的武则天面前,将上官仪出卖:
“朕根本没有废后的想法,都是上官仪上蹿下跳鼓捣的。”
文学泰斗为皇帝背了黑锅,还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上官仪一族遭到夷灭,尚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也跟随她的母亲郑氏被投入掖庭为奴。
唐史通俗读物《血腥的盛唐》极其犀利地点评了唐高宗出卖上官仪后造成的不良影响:“唐高宗与武则天这对冤家看上去闹得很凶,可他们毕竟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唯独苦了一大帮忠于李唐的臣子,上官仪灭族,刘祥道罢官,李忠丢了性命,辛苦大半生赚来的功名富贵,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种教训太深刻了,它让满朝文武大臣主动当起了哑巴,不管唐高宗与武则天怎么闹,臣子都不愿再冒着杀头的风险搅和了。”
因此,武则天夺权之路没有了阻碍。在唐高宗后期,武则天只手遮天,皇帝反而沦为了只能摆摆手的吉祥物。十四岁的上官婉儿恰恰看到了这样的契机,主动投其所好,将自身的才华展露无遗。没过多久,爱慕良才的武则天主动免去了上官婉儿的奴婢身份,委任她掌管宫中诏命。
凭借着出色的才华和察言观色的能力,上官婉儿在武则天身边如鱼得水,结交了一大批官僚士族子弟的同时,也成为了武则天最信赖的女官。
然而,武则天晚年宠幸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由于宫中多是女官,因此没有什么避讳,经常大搞鱼水之欢。不断出入武则天寝宫的上官婉儿每每看到这一幕,又羞涩又羡慕,年轻的她不免有些春心大动,悄悄地跟张昌宗走在了一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官婉儿与张昌宗的秘密媾和被武则天发现了,暴怒的女皇抽出宝剑,刺在了上官婉儿的左脸颊。在张昌宗的不断求情下,武则天最终放过了上官婉儿,她还需要聪明的上官婉儿替她处理政务。
虽然逃过一死,上官婉儿的脸颊却永远不再完美了。为了遮丑,她在伤疤处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不曾想刺上梅花的上官婉儿反而显得更加妩媚、艳丽,她的这朵“红梅妆”也逐渐成为宫女们效仿的对象,没过多久,便传遍长安城,成为引领唐朝女性的时尚妆容。
而上官婉儿也利用武则天的年迈,开始总揽朝政,成为武周朝廷的女中宰相。
神龙政变后,唐中宗李显承继大统,上官婉儿摇身一变,成了李显的婕妤。由于韦后和安乐公主的压制,上官婉儿的权力缩水了不少,她迫切需要一个能给她撑腰站台的男人,于是上官婉儿找到了老情人武三思。
武三思不仅是武则天的侄子,还是安乐公主的公公,上官婉儿和韦后的情夫,又是一番云雨后,通过武三思这层关系,上官婉儿终于搭上了韦后这条线,她也成为唐中宗时期李唐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之一。
然而,太子李重俊的突然发难,打破了上官婉儿的一切构想,武三思全族被杀,上官婉儿被逼入绝境。关键时刻,又是唐中宗站在了她的身后,保住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
可惜,唐中宗也是什么英雄人物,典型的昏君一个。李重俊反叛没过多久,韦后与安乐公主便联手毒死了这个窝囊皇帝,顺带手霸占了李唐的皇权,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武则天。
由于上官婉儿在武则天和唐中宗时期都是负责起草诏命的,于是伪造唐中宗遗诏的任务便交给了她。上官婉儿跟随武则天多年,她深知,韦后绝不是第二个武则天,她就像一个早死鬼,计谋、手段完全比不上曾经的武后,一旦全盘按照韦后的意图伪造遗书,便是彻彻底底将自己绑在了韦后的这架已经走向歧途的马车上,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于是,上官婉儿找到了太平公主,与太平公主秘密的在遗诏中为自身找了另一个靠山。在韦后不查的情形下,上官婉儿私自将相王李旦的名字塞进了辅政大臣的名列。
上官婉儿的这一招玩得非常好,李显死后,李唐宗室子弟中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是曾经的废帝李旦,而李旦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在朝中、军中都有很大的威望。李旦的妹妹太平公主更是在武则天时期培养了大批亲信,与韦后相比,她才是最像武则天的女人。
仅仅通过立遗诏,上官婉儿便从韦后的亲信变成了太平公主的助手,李旦的恩人,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上官婉儿已经让这两个人记住了她所做的一切。
因此,当李隆基与太平公主发动唐隆政变时,上官婉儿并不像韦后与安乐公主那样惊慌失措。她不慌不忙地找到当初的那份遗诏副本,亲自带着它前去迎接李隆基。
上官婉儿通过刘幽求将遗诏副本递送给了李隆基,可李隆基连看都没看一眼,便下令斩杀上官婉儿。听闻噩耗的上官婉儿吓到双腿瘫软,她奢望的看着李隆基,却始终没有得到半分回应,脸色冰冷的李隆基眼睁睁地看着一代才女命丧屠刀之下。
王觉仁在《血腥的盛唐》中着重描绘了上官婉儿的智慧,她可以熬过掖庭的女婢生活,以过人的机敏迅速得到武则天的赏识,并成为武则天后期最为依赖的心腹。作为武则天的二号人物,神龙政变后不仅没有受到清算,反而成为政变最大受益者李显的婕妤,并再次凌驾于百官之上,哪怕是在韦后擅权时,上官婉儿也能聪明地捕捉到敌我双方的利害关系。
然而,她不能左右的是,此时的李隆基已然具备圣主的姿态和威严,绝不会被她的美貌和权术所折服。可她最不应该做的是向太平公主靠拢,一个满朝文武皆知的武则天似的女人,加上聪明才智的上官婉儿,无疑是李隆基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因此,她必须死。
《血腥的盛唐》是王觉仁的杰作,他以风趣的写作模式,描绘了波澜壮阔的大唐300年。作为一本现代读物,它将繁琐、复杂的史书记载整合在一起,不唯上,不唯心,以客观的角度阐述了众多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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