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产电视剧中,《大明王朝1566》是一部经典的作品,这部根据明朝历史改编的电视剧,通过嘉靖和海瑞两位极具代表性的历史人物,向观众们阐述了一个相对对立,又相互依存的世界。作为中国文人最赞赏的朝代,大明王朝中有过许多可歌可泣的人物,从开国皇帝朱元璋到自杀殉国的末代皇帝崇祯,从“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栋梁于谦,到大刀阔斧改革的张居正,在整个明朝历史上,无论是天子还是群臣,他们都为了帝国和人民,恪守着自己的职责。而这其中嘉靖和海瑞又极具代表性。
但是回到海瑞身上就不是如此了,他严格的以此作为自己行事的准则,在家无论是对老母亲还是对妻子,他都是按照儒家思想的指导,来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在工作中,他更是如此,在嘉靖一朝的后期,严嵩朋党掌权,朝纲贪腐严重。而在四十多岁才终于成为一名知县的海瑞,就混迹在这个环境中。当刚正的海瑞,迎上了一个腐败的年代,他的坎坷命运我们可想而知。
海瑞的可贵之处也在于此,即便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环境里,海瑞却要表现得比徐介、张居正、高拱、赵贞吉等人更加的有骨气。在面对强权时,海瑞几乎没有任何的圆滑世故,即便有时候他也会临时起意耍一点小聪明,但是依然是为了他自己坚定目标的达成。这是海瑞能够流芳百世的根本,他用一个明确的准绳,约束了自己,也约束了身边每一个和他打交道的人,无论这些人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对海瑞而言,统统都只能按照原则办事。
而海瑞一生最为壮烈的事件,就要数他和当朝皇帝嘉靖的对峙了。其实论及职位,海瑞是很难和皇帝有接触的,但是他巧妙地利用了一个事件,在给皇帝写“贺卡”时,却对皇帝大加指责。这次事件也是海瑞忠君爱国的重要表现,在电视剧中,海瑞在劝谏嘉靖之前,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并为自己安排好了后事。从这点来看,海瑞是懂人情世故的,至少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行为,要承担的代价。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困难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那么海瑞为什么这么做?这是因为在为官多年后,海瑞从自己的角度,渐渐意识到了社会和人民处境的根本,在海瑞看来,之所以官员和人民不能完全按照儒家思想行事,关键的问题不在于官员腐败,而在于嘉靖自己的自我放纵。所以最后海瑞为了实现自己至高理想,他决意以死劝谏。我们首先肯定海瑞还是只能在勇气的维度上,因为毕竟这种事件,对于当时大部分官员而言,他们是不会做的,甚至人们提到不敢提。
海瑞能够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作出这样的举动,足见其理想主义情结。但是海瑞在这里也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他错把一个整体的问题,指向了一个单一的目标。嘉靖朝当时的社会形势自然不好,但是这一切不能全部怪罪于嘉靖,毕竟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其特殊性。而且海瑞并没有直面现实,他在做事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这个因素便是人本身。海瑞有自己的理想和模板,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他去主动推行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在推行的时候,却忘记了人作为事件的根本参与者,人是不会变得。
大部分人的处世法则是从人性中来的,而“圣人训”训练了人们几千年,也没有将几个人训成圣人,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在于,人本身的属性。人作为自然界的高等动物,虽然经过了千万年的进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史,但是人依然适用“趋利避害,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所以在本质上而言,人性没有因为文明的进程,而出现颠覆性的变革。这也是为什么海瑞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相当一部分人民的支持,却并不能被统治者接受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们再继续分析,为什么在受到前所未有的责难之后,嘉靖没有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处死海瑞呢?这一点我们就要着重分析一下嘉靖其人了,这个人是一位天生的权谋大师,并天生是一个做皇帝的材料。也正因为如此,嘉靖能够窥探到海瑞的全部,并且在海瑞事件发生后,嘉靖更担心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自己的行动。但是在多角度测试之后,嘉靖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要知道嘉靖作为皇帝,他不是由亲爹传位而来的,他是因为上一位皇帝没有子嗣,而在众多差不多具有合法继承权的皇室宗亲中被选出来的。所以嘉靖的地位,相对于他的前任而言,在合法性上要大打折扣。所以在嘉靖当朝的几十年里,他自己也经过了多番抗争,才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并且这个人生性多疑,所以在事情发生后,嘉靖试图用更巧妙的方式化解这个问题。
所以在海瑞事件发生后,嘉靖首先意识到的,是有人在利用海瑞和自己对抗。在排除这个因素之后,嘉靖的处境就更加为难了。要知道如果海瑞的行为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这个事情对嘉靖而言只能是危险,而不是为难。因为如果有组织的行动,嘉靖可以堂而皇之地根据律法和事情的严重性处决海瑞。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所以嘉靖没有找到绝对的理由处决海瑞。
而海瑞本人,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是一个高尚思想的继承和恪守者,所以海瑞不仅在这件事情上,即使在其他的工作和生活问题的处理上,海瑞也没有把柄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所以这个时候想要找个借口惩处海瑞是困难的。
所以海瑞之所以没被杀,首先海瑞自己是一个道德楷模,在这个基础上,嘉靖没有理由杀海瑞。第二嘉靖自己是一位合格的皇帝,他懂得杀掉海瑞的影响,所以为了老祖宗的江山,嘉靖不能对海瑞轻举妄动。第三,就是没有人愿意为嘉靖背锅,当时严嵩已经倒台,新的势力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没有人有能力和胆量为嘉靖背锅。这三个原因让海瑞没有如愿“文柬死”。但是他的勇气和精神却被后人传承。
海瑞的价值不在于他做事的成就,而在于他的勇气和精神。所以虽然海瑞的能力一般,但是他在历史上的名气却远远超过了张居正、高拱等人。而这就是海瑞之于人类历史的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