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作为中国古代封建王朝之中最后一个由汉人所建立的大一统王朝,其承上启下,在政治制度上多有所建树,最令人熟知的便是厂卫制度,作为明代皇帝手下最为重要的两支特务机关,其在整个明朝的政治发展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随着洪武皇帝朱元璋下定决心取消丞相一职,便意味着中国古代封建皇权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而厂卫制度也是在这一期间所诞生的。
所谓的厂,便是指东厂、西厂、内行厂,而卫,便是锦衣卫,厂卫制度,自诞生至消亡,前后二百余年,成为明代皇帝维护皇权,制衡臣子的有力工具。
而厂卫的实际领导人也狐假虎威,在这期间作威作福,甚至说草菅人命,明代不论民间百姓还是皇帝近臣,闻锦衣卫,东西厂之名人人自危。
但是究其权力所来,仍然离不开皇帝,厂卫不过是皇权的变相工具罢了,需要之时便宠幸有加,冷落之时,则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作为厂卫之一的锦衣卫,其不同于东西厂大多都是阉人,锦衣卫更像是皇帝身边的打手,那么这一纵横明代二百余年的锦衣卫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呢。
一、初得大权,便遭冷落
首先锦衣卫不同于东西厂,锦衣卫在明代是正经的军队编制,明代的军队采用卫所制度,明初朱元璋在南京的禁卫军下属卫所共有四十八处,不久朱元璋改制,建立亲军卫共十二处,而锦衣卫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皇帝的亲军卫,锦衣卫的职能大致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负责皇帝车驾以及宫门值守;另一个方面便是负责情报的搜集以及缉查。
锦衣卫受到重视以及重用是在朱元璋解决蓝玉、胡惟庸之案时。
在胡惟庸、蓝玉案件中,牵连的官员多达数万人,而这数目庞大的犯人相关证据的搜集、追捕,很大一部分便是由锦衣卫所完成的,而也正是因为胡惟庸一案,锦衣卫从之前的仪仗队,成为了朝廷之内能够和六部平起平坐的部门。
这是锦衣卫早年最为风光的时刻,可惜好景不长,随着胡惟庸、蓝玉等一干具有威胁的臣子被解决之后,朱元璋为朱允炆所铺就的登基之路基本也稳定了,内外的威胁得到解决的同时,朱元璋也认识到了此时锦衣卫权势增长之迅速,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
因此在朱元璋晚年之时便将锦衣卫废除,从洪武十五年锦衣卫成立,到洪武二十年废除,锦衣卫仅仅存在了五年,建文帝时期也未曾重启,直到明成祖朱棣时期,才又重新启用。
二、锦衣重启,集权利器
锦衣卫真正得到重视并且确立下来是在明成祖朱棣和明仁宗朱高炽时期,朱棣在靖难之变后,迁都北京,虽然此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确实暗流涌动。为了解决建文帝时期的隐患,朱棣重新起用了锦衣卫,对那些反对朱棣的人大肆搜捕和残害。
锦衣卫在这一时期开始逐渐地摆脱了之前仪仗的职能,成为了专职负责情报搜集,缉拿审查的机构。
明仁宗朱高炽和明宣宗朱瞻基虽然在位时间短,但是二人却为整个大明的政治制度打下基础,其中便包括锦衣卫的长久设立,在这之后,锦衣卫便承担起来大部分的缉查审判,并且有了直接向皇帝呈报的权力。
对于明代的皇帝来说,锦衣卫的存在,无疑使得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能够暗地里完成,随着锦衣卫的横行,大明朝堂的臣子皆是战战兢兢,只求自保。
不同于传统的府衙守卫,这些锦衣卫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愿,可以说是皇权直接展现,因而皇帝的喜好也决定了锦衣卫的地位。
因而之后的两百多年中,锦衣卫的地位忽高忽低,不同时期都有着不一样的情况。
三、皇权专制,皇帝爪牙
锦衣卫权力的扩张是在明英宗和明宪宗时期,这一时期的锦衣卫发展迅速,镇抚司曾是锦衣卫的一部分,在这时也独立出来,单独向皇帝负责,可以直接向皇帝上奏。
这一时期锦衣卫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地发展,和当时两位皇帝以及大明局势有着密切的关系。
首先是明英宗朱祁镇,朱祁镇年少登基,受三杨辅佐,对于政事所知甚少,年少之时大小事务皆由太皇太后和辅政大臣管理。
对于这种有名无实的生活,其实朱祁镇早有怨言,因此在亲政之后便开始大肆培养自己的亲信,来扩大自己的权力。
而所谓的亲信便是太监以及锦衣卫,当时著名的大宦官王振便是朱祁镇的近臣,因而得势,同时锦衣卫也在朱祁镇的授意之下,权力迅速扩张。
再说朱祁镇的弟弟,明宪宗朱祁玉,所面临的情况其实和朱祁镇非常相似,朱祁镇是在土木堡之变后被孙太后和于谦共同推上皇位的,对于权力的掌控较为薄弱,因而采用的方式可以说和朱祁镇非常相似,那就是重用宦官和锦衣卫,来维护皇权。
锦衣卫地位再次受到压制则是明武宗朱厚照时期,朱厚照天资聪慧,但是却不用于朝政,多用于玩乐,同时还宠幸宦官,使得朝堂内外以刘瑾等太监为首的阉党把持朝政。
因而此时的锦衣卫也是不得已依附于刘瑾等宦官,直到阉党内部出现纠纷,相互揭发,刘瑾等人被朱厚照诛杀,锦衣卫才浮出水面,但是当时的朱厚照对于刘瑾等阉人非常忌惮,因此对于依附其中的锦衣卫也多有防备,锦衣卫此时也是进退两难,一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锦衣卫再次受到重用,还是在嘉靖、万历时期,尤其是嘉靖一朝,锦衣卫发展迅速,成为了皇帝的心腹,帮助皇帝维护皇权,嘉靖能够十数年不理朝政,不登朝堂,却依旧牢牢掌握大权,锦衣卫的贡献巨大。
嘉靖一朝,文有徐阶、高拱、严嵩、张居正、胡宗宪、海瑞等能吏,武有戚继光、李成梁等悍将,世人常言,功高震主,君臣之间难免会有猜忌,但是嘉靖能够同时驾驭如此众多的臣子,足以说明其政治手腕的强大。
当然锦衣卫在其中,也成为了嘉靖制衡众多臣子的重要手段之一。
除了皇帝的信任,锦衣卫能够如日中天,还与这一时期锦衣卫领导人有着巨大的关系,锦衣卫指挥使自设立以来,先后共33任,仅嘉靖一朝就有朱宸、骆安、王佐、陈寅、陆炳,五位指挥使。
这五人皆是嘉靖未登基之前的旧部,深得嘉靖信任,其中最出色的人便是陆炳,陆炳和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同,陆炳和嘉靖是幼时玩伴,和嘉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因此陆炳行事谨慎,严于律己,对于锦衣卫的管理也非常严格,锦衣卫也不敢随意做出出格的事情。
在嘉靖时期,虽然能臣众多,但是政治黑暗,屡有大臣因言获罪,然而陆炳一向礼待士人,面对皇命,必须执行,但是也没有过分残害,私下也是保护了不少被冤枉的大臣。
虽然是皇帝的爪牙,但也受到了一众大臣的称赞,因而这时的锦衣卫虽说权势滔天,却也未曾过分残害。
而到了王朝末年,随着国家吏治的腐败,政治的混乱,整个国家呈现出了衰落的景象,尤其是明末大宦官魏忠贤专权,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与其同流合污,甘愿为其走狗,使得锦衣卫的衰微之势难以遏制。
锦衣卫作为皇权的产物,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加之明朝末年宦官专政,锦衣卫成了无人问津的机构,日渐衰落,王朝的终结,同时也宣告了锦衣卫这一特殊机构的消亡。
结语
其实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西厂,他们都是皇权专制的产物,最终目的都是为皇帝服务,所维护的皆是封建皇权,同时,作为维护皇权的工具,其出现和消亡都和皇帝有着密切的关系。
锦衣卫的权力是皇帝所赋予的,不论其兴盛,还是衰弱,皆是皇帝所给予,因此当皇帝所需,便如日中天,被皇帝抛弃,便一蹶不振。
就锦衣卫其本身的性质而言,其注定只能存在于阴暗面,皇帝专权的特殊产物,游离于法律之外,无论是对犯人的审查还是审问,锦衣卫都和普通的司法机构不同,捏造罪名,私刑不断,使臣子闻之变色。
再者,如前文所言,锦衣卫是维护封建皇权统治的工具,在封建王朝,官僚集团和皇帝之间的争斗是无法避免的,而锦衣卫便成了皇帝管理官僚集团极为有效的手段。虽然一定程度上会造成冤案,但是也对那些不法的官员起到了震慑作用。
所以说锦衣卫这种特殊的特务机关,既有其可取性,也有着其令人发指之处,是非功过,历史终归会给出结果。
参考资料
黄仁宇《万历十五年》
《明史·刑法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