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进行到关键时候,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焕相。焕相常伴武则天左右,容貌俏丽优雅,为人玲珑剔透又八面威风。一向不苟言笑的武则天,经常被她逗笑;朝中一众大臣,欲求武则天办事而不能者,都求焕相指点迷津;晋王武三思是她情人,也要巴结她。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中巾帼。
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真实历史上的上官宛儿。可是,真实历史上的上官婉儿有这么牛吗?
(《风起洛阳》的上官婉儿)
一、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影子,她的权势是虚的
公元690年9月,李唐江山突变,67岁的武则天以周代唐,拉开了波诡云谲的武周时代的序幕。696年,33岁的上官婉儿任武则天的首席秘书,参与国家大事的裁决。这又是一个堪比武则天的厉害女人,《景龙文馆记》这样描绘上官婉儿:“自通天后,建景龙前……杀生大柄,多其决。”由此,后世很多人认为武则天时代的上官婉儿权倾朝野。
然而,这种说法根本经不起推敲。
《景龙文馆记》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它是唐中宗景龙年间记录景龙文馆文学活动的书籍。当时武则天已死,上官婉儿为景龙文馆的首脑,书作者武平一是文馆的工作人员。试想,景龙文馆的工作人员记录文馆的事迹,能不对首脑唱赞歌吗?所以当不得真。
(《风起洛阳》里的上官婉儿)
另一本唐朝著作《北户录·鹤子草》,倒是记载了一件关于上官婉儿的颇值得玩味的事情:书上说,武则天召见大臣商讨事情时,婉儿是坐在床裙下做记录的,记录时要规规矩矩。有次婉儿不太规矩,她见奏事的李宰相长得俊俏,偷窥了几眼,结果被武则天发现。武则天大怒,用一把甲刀扎在婉儿脸上,婉儿几乎破相,后来她刺了一朵梅花掩盖住伤痕。
这件事说明,上官婉儿在武则天面前是无比卑微的,根本不像是什么权倾朝野的主。一个权倾朝野的人,武则天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吧,何至于偷看一个男人就以破相来惩罚她?
其实,让上官婉儿这种秘书参与朝政的事情,并非武则天首创,西汉汉武帝时就有了。汉武帝为了削弱宰相权力,在军国大事上故意不与宰相商议,却与身边的侍从与秘书商议,将宰相晾在一边。这并不等于身边的侍从和秘书从此就权大了,其依旧是侍从和秘书,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升迁。武则天显然是学习汉武帝。她只是在利用上官婉儿的才学帮她处理国家大事而已,不可能让她做得太大,更不可能授予她生杀大权。
所以,我们相信上官婉儿能接触到皇家机密事,但不相信她能左右武则天时代的国家大事。上官婉儿的权力是虚的。
(《风起洛阳》里的武则天)
二、上官婉儿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
上官婉儿的情感问题,也是人们争论得比较多的问题。上官婉儿情人较多,比如崔湜和崔湜的3个弟弟,武三思及张宗昌等。最后的结果,她没有与任何人走到一起。为什么?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作不了主。这也与武则天有关。
在上官婉儿才13岁时,武则天封她为才人—唐高宗李治的才人。何谓才人,乃是古代后宫嫔妃的称号,始于三国时期的魏国,到唐代,才人是正五品的宫官。武则天就曾做过唐太宗的才人,他又把上官婉儿封为唐高宗的才人,什么意思?很多人说,这是为了上官婉儿好,封了才人,才能做官,然后一直呆在武则天身边替武则天做事。然而我认为,武则天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限制住上官婉儿的发展前途,让他始终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在封建社会里,一个女人,无论你有多大才华和能力,都难以成就大事。因为成就大事的权力在男人手里,除非你有男人相助。武则天之所以能成就大事,自身能力之外,主要是靠了唐高宗李治的帮助,所以她非常清楚男人的重要性。
(武则天与唐高宗李治)
武则天将上官婉儿封为唐高宗李治的才人,其实是堵死了上官婉儿找到其它男人的路。因为后期的唐高宗李治,完全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她不怕上官婉儿与她争宠。而且在事实上,上官婉儿也只不过是挂了个才人的名,她从未与唐高宗有过亲密接触。
后来上官婉儿找过情人,比如崔湜、武三思之流,但都无法与他们在一起,因为上官婉儿名义上是唐高宗的人,不能与别人结婚的。
后来武则天因为神龙之变而下台,李唐归位,上官婉儿又被唐中宗李显封为正三品的婕妤,再往后又封为昭容。其实这也是挂名的,没有实质性内容,可是你在这样的封号下与别的男人鬼混,还是有人有意见的。比如说李隆基,李隆基在710年的唐隆之变中,杀了上官婉儿,理由就是上官婉儿“秽乱后宫”。
三、武则天下台后,上官婉儿才有短暂的辉煌
其实,上官婉儿真正的出头之日,应该是在武则天下台之后。
公元705年,太子李显在宰相张柬之等人支持下发动了神龙政变,二张被杀,神皇武则天退位。上官婉儿在这次事变中很识时务地站在了太子李显一边,于是得到李显赏识,先封婕妤,再封昭容。对上官婉儿来说,这可是大提升,因为她在武则天手下干了30年,一直是个五品,看来武则天至死都不会让她升四品或者三品的。可是到了李显执政,她一跃成为三品,当然是大喜过望了。这个时候的上官婉儿,已经四十多岁了。
李显非常信任上官婉儿,不仅让她草诏制敕,还让她决断国家大事。比如一些大臣要求李显给琅琊王李冲恢复官爵,武三思叫上官婉儿拒绝,上官婉儿为情人出头,居然没有知会唐中宗李显,直接代唐中宗下诏,不准恢复。可见,这个时候上官婉儿的权力才叫大。
唐中宗李显自然远远不及他的母亲武则天。武则天精明强干,上官婉儿不敢越轨;李显诚实可欺,能力又不够,对于上官婉儿十分依赖,所以上官婉儿才敢自作主张。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并不长。李显后来被他的老婆韦皇后残忍地毒死了,之后韦皇后学武则天临朝称制,惹怒了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发动唐隆之变,韦氏被杀,上官婉儿也受牵连被杀。一代才女,终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