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用了3个小时读完《长安的荔枝》一书,四个字:酣畅淋漓!
马伯庸真的是个天才,细腻的笔触、简短的故事,脑补了一把杜牧“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背后的故事,堪称完美。
故事是从贷款买房开始的
从政多年的李善德由于不善钻营之道,年过40在仕途上依然没有什么起色,恬居上林署监事一职(相当于为皇家采购蔬菜瓜果的科员)。这一天,李善德东拼西凑了百十来贯钱作为首付,在长安城5环外买了一套小院,为此还专门从寺庙里贷款了200多贯。谁知正是因为当天请假办理房产交接手续,竟然给自己惹下了滔天大祸!
唐玄宗爱妃杨贵妃平素喜欢荔枝,皇帝便发了一道谕旨:6个月后贵妃过生日那天,令人献上贵妃最喜欢的荔枝鲜。荔枝鲜?对!就是鲜荔枝!
荔枝是南方的水果,在广州一带最为肥美,可是距离京城5000多里路程,运过来就是把马跑死也得十天半月了!十天半月下来,别说是鲜荔枝了,在路上早就臭了。
谕旨到了上林署,从署官到职员,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这个活。大家都不傻,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接谁死!恰巧倒霉蛋李善德请假了,不知此事。于是,在众人的算计之下,李善德“喜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等到发觉时已经签了名字,悔之晚矣!
心灰意冷的李善德最终退无可退,为了妻子和女儿不被发配为奴,在好友杜甫、韩洄的鼓励下决定一试。用他的话讲:“就算是失败,我也想知道,自己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倒下!”
为了妻子和女儿,与命运决死一搏
李善德虽然做官不能通达世事,但是他也有一个巨大的优点:算数科出身,长于计算、对数字特别敏感。下定决心后纵马驰骋,一路狂奔到岭南荔枝之乡。
采办荔枝和运送荔枝的过程更是崎岖坎坷,书中描写极为精彩。李善德不但要研究荔枝储藏和运输之法,以确保可以在10天左右的时间把新鲜荔枝送到贵妃口中,还要跟百般刁难、时时掣肘的当地官员斗争,几次险些丧命。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方案:采用双层瓮+盐水浸泡+最优路线选择等一套极为复杂的方案,可以确保在11天奉上新鲜荔枝。
李善德长舒一口气,带着方案疾驰回到长安,拜见宰相杨国忠。在李善德和杨国忠会谈时,作者巧妙地运用了现在PPT路演的方式,如何劝说杨国忠同意自己的方案,堪比隆中对!作为国舅、宰相,杨国忠当然愿意支持这个完美的计划。须知这是笼络圣心的绝佳机会!杨宰相这里还说出了一句经典的语录:“流程?流程是弱者才要遵循的规矩。”不晓得这句话刺痛了多少职场小白、职场社畜的心。
宰相的器重
有了宰相的文牒,李善德土鸡变凤凰。大小官员俨然换了一副嘴脸,之前是百般刁难,现在是百般配合。就连买宅子时放高利贷的大和尚也乖巧地把贷款一笔勾销。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虽然在方案执行过程中也出现了大大小小地风险,最终李善德还是不负众望。“一骑红尘妃子笑,皆因远处荔枝来!”贵妃尝到了鲜美的荔枝,贵妃高兴,皇帝就高兴、杨国忠就高兴。
一场命运的劫难,在背水一战的李善德身上转悲为喜。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得到过升迁的机会,如今却得到了宰相的器重,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杨国忠安排李善德,每年都进贡一批鲜荔枝供贵妃享用。只要顺着宰相的意思干,升职加薪自不必说。
出乎意料的结局
说实话,马伯庸给故事的结尾有些出乎意料的。
咱们这位故事的主人公,在宰相给的“光荣任务”面前选择了犯颜直谏,冒着杀头的危险反对再送荔枝。因为他了解到,为了满足贵妃的口腹之好,沿途百姓承受了太多太多。最终李善德全家被发配岭南,远离朝廷,终日与荔枝为伴,落得个逍遥自在。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长安的荔枝》这本书就是站在底层打工人的角度,审视职场、审视规则、审视世态炎凉和道德底线。不得佩服李善德最终为了坚守心里的道德底线,宁肯死也不再祸害沿途百姓,这就是士、就是侠义之举。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其实是不多的,在领导赏识、升职加薪面前,道德底线往往会被践踏得一无是处。不忘初心,坚守底线,也许是《长安的荔枝》这本书呼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