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宣德年间,河南汝州清凉寺村有座新办的官窑,窑里新来的一位匠师名叫金晚,他祖上三代皆是有名的瓷匠,烧出的稀世珍品更是数不胜数。
其实在很早以前,汝州就以出精品瓷器而流传于民间,也正因为如此,得到了朝廷的赏识,于是官府便把汝州的一些窑厂收之为宫廷官办的窑厂,并赐名汝窑。
这些汝窑是以青瓷为主,瓷中主要以含铁量适当,火候犹在还原焰控制精细有措,方使青瓷烧出了精美的釉。那釉色天青,仿佛雨后乍晴的朗朗天空,望去釉汁莹润,瓷胎细腻,真可谓巧夺天工,玲珑别透。
所以在当时,手艺精湛的瓷匠备受尊重,也正因为如此,生性倔强耿直的金晚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一日,窑厂里的监工肖宝想挫挫他的锐气,于是,便拿起他烧的一只紫口铁足的弦纹瓶,斜着眼看向金晚说道:“就烧出这样的破玩意,也充什么好工匠,真是一文不值!”
众人听肖宝这样说,都知道他是故意刁难金晚,其实这只弦纹瓶乃是这百年干炉中难得烧出的精品,可奈何碍于肖宝的淫威,众人自然是不敢多说。
正当大家准备看金晚如何做时,只见其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那弦纹瓶,直接摔碎在了肖宝的脚下!
肖宝见状,气急败坏地抓起金晚的衣服骂道:“大胆!这是御用的贡品,你胆敢砸了,你想找死吗?”
金晚闻言,一句话没说,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二人正要厮打,却被众人赶忙拉开,恰好此时到了下工的时间,他们这才闷闷不乐地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工时,官窑上却不见了金晚的身影,本以为是身体有恙在家休息了,可是又连着三天,却仍不见金晚来上工。
监工肖宝以为这下可以狠狼报复金晚一回了,于是就写了呈文告到了官府!
哪曾想,这天金晚的妻子哭着跑来,一把拉住肖宝就骂道:“我丈夫与你有何仇,为什么你要把他杀死,你把他尸体扔哪去了?”她一边厮打着肖宝,一边哭的十分痛心。
窑上的工匠们闻言,也都信以为真,指着肖宝就说道:“是呀,几句口角之争,如何就要至人于死地?这也太小人之腹了!”
肖宝此刻有口难辩,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了,众人见状,将其推搡着就往县衙赶去。
一路上,肖宝不停的喊叫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呀!”然而此时,哪里有人肯相信他?
待到了县衙大堂后,知县龙阁审理了此案。龙知县在听了金晚之妻的哭诉,又在众窑工的指证下,断定是死者生前曾与监工肖宝发生争吵,从而结下了仇怨,想必那肖宝定是报复杀人!
然而无论怎样审问,这肖宝却是具不承认自己杀了人,随后,在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肖宝才在重刑之下招了供,承认自己因寻仇报复杀了人。
金晚之妻杨玉在其家中为丈夫设了灵堂,又招来做佛事道场的和尚,为死者念经超度灵魂。
杨玉在众人面前哭的很是痛,那痛不欲生的哭喊声,听了让人心胆俱裂,就连外人都跟着她流下了伤心地眼泪。
而在另一边的县衙大堂上,龙知县再次开堂提审肖宝,随即问道:“你既然承认了金晚是你寻仇杀死,可如今他尸体还未有所下落,你将其尸体藏在了哪里呢?”
肖宝此时如惊弓之鸟,于是便胡乱说道:“我将其埋在后河滩壕沟里了。”
闻言,龙知县便命张捕头和仵作二人押着肖宝上河滩去找,结果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尸体。
此时案子已经报到了刑部,眼见当下找不到尸体,御史和京尹也为早日结这桩案子而着急。他们限定在十天之内必须找到尸体,否则就要査办龙知县。
那龙知县得知消息,更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又命令差官和忤作三日内必须查出尸体来!
然而,接连三天五天都过去了,这差官和仵作也已多次受刑,却还是无济于事,尸体始终没有下落。
龙知县大怒,当即大喊道:“来人呀,将仵作和捕头的母亲妻子抓来,再给二日期限,如若这次尸体还是找不到,连同家人,一并处罚。”
无奈,仵作和捕头便沿着河滩顺着壕河又找了五十里,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们二人在河边歇息,张捕头垂头丧气地说道:“唉!这倒霉的案子,尽让我们陪着挨板子,屁股都快打出老茧了。”
仵作闻言,也插了一句说道:“嗨!咱们屁股挨板子还算小事,若这尸首再找不回来,你我全家老小性命恐怕都难保了。”说完,便自顾自的暗骂起了龙知县来。
正当二人垂头丧气之时,张捕头突然心中一亮,随即说道:“事到如今,不如我们想个两全之策来!”
“怎么个二全之策呢?”忤作疑惑地问道。
只见那张捕头鬼秘地附耳说道:“自古以来就有偷梁换柱,以尸顶尸之说,不如我们二人去找一具尸体顶了这案子,这样一来,不仅案子解决了,我们也可保住性命!”
忤作闻言,却为难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妙计,结果竟是这等馊主意,这尸体哪有那么好找的呢?”
正当二人说话间,只见一个醉酒老汉骑着毛驴从桥东面走了过来,那老汉此时正晕晕乎乎地哼着小曲,好生快活!
见状,张捕头和仵作几乎是同时站立起来,他俩不谋而合地瞪着一双充满杀机的眼晴,朝着老汉走了过去。
当老汉和他骑的毛驴儿刚靠近桥头时,张捕头便和仵作从桥下猛喝一声,突然蹿上桥面来,吓得那头毛驴惊乍起来。随即,他俩又故意挤了驴儿一下,老汉便同毛驴掉进了河里。
张捕头和仵作见状,便匆忙离开,任由那老汉在河里喊叫,直至其沉入河底……
二人因为害怕,便在山里躲了十多天,等到那老汉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时,这才用麻袋装好,抬到了知县衙门。
龙知县见尸体已经找到,当即便派人传死者的妻子杨玉前来认尸,没等麻袋打开,杨玉就扑上去哭了起来。
龙知县见状,立马吼道:“哎!哎!没见尸体你就哭,那里边装的要是一个条死狗你也哭呀,待看清后再哭不迟!”
随后,差役将麻袋打开后,杨玉不加分辨就喊道:“大人,这确是民女的丈夫金晚呀。”说完又扑在腐尸上大哭起来。
认尸之后,杨玉又雇了人,抬着尸体到河滩的壕沟里为丈夫招魂,悲惨地哭声中,那吹奏丧乐的道士,念经超度的和尚,排成一条长长的队列在迎风飘扬的招魂幡下,排列在河滩上慢慢地行走着。
那杨玉几乎把微薄的家产全都卖掉,甚至将当年结婚时娘家陪送的金银首饰也都换成钱,为丈夫买了上等的棺木,隆重地举行了安葬仪式。
墓葬后,胡知县便准备结案上报府衙,哪想,衙门外的堂鼓又被敲响起来。
原来,这天中午,镇上正逢农历初十的庙会。有一个年轻小伙,是十里外村上的庄户人家,名叫董劳半。
这天一大早,他背着一张刚剥好的驴皮去集市上卖,恰逢二位赶集买菜的母女,而这母女俩正是那日骑驴老汉的妻子和女儿,母亲叫刘王氏,女儿叫慧儿。
慧儿从小就喜欢家中养的那头毛驴,为了怕毛驴丢失,硬逼着父亲给驴儿烙下了一个梅花印记。
此刻,董劳半驮着驴皮从旁边走过,眼间的慧儿一眼就认出了是她家的那头毛驴,而母亲刘王氏也正为久不见丈夫回家而疑虑重重,今日之事,母女俩揪住卖驴皮的董劳半不放,责问个没完。
起初董劳半硬说毛驴是自家喂养的,可聪明的杏儿一下子便将他给问住了,她问道:“这驴儿即是你家喂养的,它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董劳半支支吾吾地说道:“能有什么印记,黑黑毛色就是印记!”
慧儿冷笑道:“我家毛驴有一个梅花印记,你家驴儿可曾也有?”
小伙矢口否认道:“我家毛驴没有什么梅花印儿。”
见状,慧儿立刻面对围观的众人说道:“老少乡亲们,你们可是听他说的清楚,如果这驴儿身上若有我家的梅花印记,那定是偷我家的毛驴,众人看完印记后,请帮我们孤女寡母的,将他扭送衙门见官评理行么?”
众人齐口喊道:“行,若真是你家的毛驴,这卖驴皮的决跑不掉。”
说完,只见慧儿将那张驴皮翻开来查看,果真发现那驴皮腹部的黑毛中有一梅花印记!如若不仔细看,却是看不清楚的。
董劳半见状,吓得面孔惨白,额头上津出了热汗来,众人不由分说,抓了董劳半就往衙门里送。
县衙大堂上,龙知县像往常一样,又威风凛凛地升堂问案,而此时堂外也围观着很多好奇的人。
只见龙知县一拍惊堂木,随即大声问道:“堂下谁是原告呀?”
只见慧儿走上前,大胆地回道:“民女刘杏儿,枣树沟人,因爹爹刘老根骑驴外出卖瓷器,至今未归,我和老娘四处寻访,也均无消息。今日在集市上见这小伙卖驴皮,被我认出,竟是我家的毛驴,想必我爹爹途中被这贪婪恶徒劫财杀死,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龙知县一听堂下竟有人呼他是青天大老爷,顿时得意三分,一拍惊堂木朝那卖驴皮的董劳半凶道:“大胆!你这奸恶之徒,快将如何杀死刘老根,夺人钱财之事,从实招来!”
闻言,董劳半顿时吓得大声疾呼:“冤枉,我冤枉呀!”
龙知县见其喊冤,当即又拍了堂木道:“冤枉!那这张驴皮是怎么回事呀?”
见状,董劳半也不敢隐瞒,便将实情供出:“五日前,我下河捕鱼,见上游漂来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于是我就将船划过去一看,竟是一头快被淹死的毛驴,随即我便将它拖上岸,雇了车,拉回了家中,经过几天调养,那驴最终还是死了,所以,在昨天夜里我就把它杀掉,剥了皮弄到集市上,想卖了个好价钱,不想撞见她们母女俩认出了这驴皮。大人!小民确实没有杀人,没有夺财害命呀。”
那龙知县闻言,冷冷一笑道:“你这故事编的也太好听了,刘老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自己的毛驴推下河,让你捡来剥皮卖,岂不荒唐?”龙知县话刚说完,堂外便传来一片讥笑声。
龙知县见状,又拍了惊堂木朝堂外喊道:“肃静,公堂上不得喧哗。”说完他又端起放凉的香茶,嘬了一口茶说道:“董劳半啊董劳半,我看你小小年纪,竟学的如此刁滑,定不是什么善人之辈,不动刑,你也不会讲出实情,本县也不与你多费口舌,来人呀,给我用刑。看他招是不招!”
当即龙知县朝堂下二班衙役,扔下一支刑签,几个五大三粗的壮衙役,便勒紧腰带,束了衣衫,将董劳半,按倒在堂下,随即便是一顿刑仗的重重责打,没一会儿便将董劳半打得是皮开肉绽。
那董劳半受刑不过,也只好承认是自己想抢刘老根的驴和钱财,只是那刘老根极力反抗,就将他杀死,至于杀驴卖皮,那不过是怕毛驴被人认出来,以便消此脏物的下策。
龙知县见卖驴皮的董劳半招了供,不禁喜上眉梢,遂又问道:“我再问你,那刘老根的尸首现藏在什么地方?”
一听又问尸首藏在什么地方,大堂边上站的捕头和仵作,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心想,若再碰上一个胡说八道的犯人,那岂不是又要玩命不可。
当即二人也跟着大声喊道:“快说,那尸首藏在什么地方,你,你要是敢胡说八道骗老爷,小心我打断你腿!”
董劳半见又要用刑,当即说道:“小的不敢,只是那尸首,我也忘记埋在什么地方了。”
龙知县一拍惊堂木骂道:“混帐!我看你是又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董劳半见前后不是,当即说道:“老爷,我说,我说,那尸首被我埋到后河滩的壕沟里了。”
闻言,仵作心中一惊,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又是埋在后河滩……”
结果话没说完张捕头却脸色苍白地拉了拉仵作的衣袖,附耳低语道:“坏了,这下又
坏了!”
“什么坏了呀?”龙知县在旁听见问道。
张捕头见状,急忙顺口编了谎言说道:“大人,我是说这个犯人太坏了,这次你可要审他的明白,否则……”
“废话,不用你多嘴!”龙知县训斥了张捕头后,又朝那卖驴皮的董劳半吼道:“你刚才所说,可是实情?”
“大人,小的经不起责打,说的确是实言呀。”
见状,龙知县便说道:“那好,张捕头,那就再辛苦你和仵作二人带他一道去验验尸吧。”
忤作和捕头再不敢多言,也只好哭丧着脸押着卖驴皮的董劳半,朝后河滩走去。
等来到河滩上,那董劳半却是茫然失若地在壕沟里东走走,西看看,来回折腾着,张捕头和仵作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就把卖驴皮的小伙狠揍了一顿。
待打完后,朝对董劳半说道:“你小子竟然又来骗我们,怎么?当我们好欺负吗?”
那董劳半疼的呲牙裂嘴,浑身哆嗦着,随即扑通一下子,双腿跪倒在河滩上说:“二位大爷,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个打鱼的人,十天前我是跟踪过一个骑驴的老汉,那天我在后庄赌输了钱,准备下河捕鱼去,正好见一卖瓷器的老汉从后庄过来,就有心想抢他的钱,直跟在了他的身后,快到桥头时,我又闹肚子,就下壕沟方便了一下,等我再赶到桥头时,却不见老汉的身影。随即只好又下河去打鱼,可就在河湾处我发现了那位老汉的尸体,还有那头淹死的驴,于是我便拿了老汉身上的钱,又拖走了那头驴。但那老汉确实不是我杀死的,或许他是自己失足掉进了河里边。”
张捕头和忤作听了这番话语,早就吓出了得满身的汗来,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呀,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了蜡!总不能再去杀个老汉,交官差吧,那岂不是一案接着一案,没有个完了么?
可眼下,这尸体又该从何处找来呢?倘若上次案子的尸体再被查找出来,那这性命可就不保了!
张捕头与忤作思前想后,却是再无良策,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二天一早,县城里雾气很大,街上没有行人,就听得县衙外边响起了堂鼓,龙知县此时正在酣睡,见门外有人击鼓,当即骂骂咧咧的起了床。
等衙役打开县衙大门,却见堂鼓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正用一只没有捆绑的手打击堂鼓。
见状,衙役便凶道:“何人击鼓,为什么被缚于柱子上?”
只见那击鼓之人转过头来,诉道:“差爷,救我呀!”
衙役见状,上前一看,却是那个卖驴皮在押囚犯!当即吓得跑到龙知县的内室里大喊道:“不好啦!老爷,你快出来看看呀”
龙知县闻言,匆匆忙忙的奔出衙门,他一见那卖驴皮的犯人,就气恨恨地骂道:“我还以为你他妈的逃了呢,怎么被绑缚在这儿,张捕头呢?”
只见董劳半说道:“大人,大人,小的昨夜就被他们绑在这里了,张捕头要我天明再击鼓,并要我转告大人,张捕头和仵作去寻找尸体了,若尸体找到,就马上回来见大人。”
“混帐!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快把犯人给我押进牢里,等我一会儿再审问。”
片刻后,县衙大堂上,龙知县大喝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把犯人带上堂来!”
随即,两个衙役拉着绳索,将卖驴皮的董劳半从大牢里带到了堂前。
龙知县嘬了口茶,问道:“尸首找到了么?”那董劳半跪在堂下没有吱声。
“尸首找到了么!”见犯人不理睬,龙知县再次问道。
董劳半见躲不过,连忙回道:“大人、尸首没有找到。”
龙知县闻言,接着问道:“那我派去的张捕头和件作又哪里去了?”
“大人,小的确实不知他们的去处,只是要我转告大人,说是要去寻找尸首。”
龙知县拍了惊堂木又怒道:“大胆囚犯!你杀了人,却让差官为你寻找尸体,如今差官们下落不明,分明是你又谋害了他们性命,却拿谎言来骗我,来人啊!给我拖下再打!”
随即,董劳半便又被拖下去杖刑,只是这次无论如何用刑,都未得到有用的信息。如今,尸首不但没有查出,就连张捕头和仵作人也不知了去向。
最终,卖驴皮的董劳半在严刑拷打后,惨死在牢中。待到秋后,汝瓷官窑的监工肖宝也被斩首示众了。
此事过去一个月后,一个盗贼夜里摸进了一户人家,撬开门锁见家中无人,便在屋里偷起东西来。
可就在此时,院里突然传来脚步声,盗贼见出不去,就钻到一旁的床底下藏了起来。
此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正是那金晚的妻子杨玉。只见其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床上骂道:“好哇,背着我又在外边沾花惹草,我可饶不了你……”
片刻后,只见一个醉汉也晃悠悠地走进了屋里,那醉汉来到杨玉身边,气势汹汹地一把抓起女人问道:“说!你把金晚留下的金银藏在了什么地方?”
那杨玉使劲推开醉汉骂道:“你背着我在外边沾花惹草,如今还想要我丈夫留下的财物,作梦去吧!”
醉汉见状,抓起杨玉就打,那杨玉被打的头破血流,便躲到了桌案边,恰好此时桌上放着一把菜刀,当醉汉抡起拳头又要打时,却见杨玉抓起菜刀,朝醉汉头上劈了下来,随即,那醉汉便昏倒在血泊之中。
那杨玉见状,当即也吓得呆在哪里,待过了一会儿后,却又见其自言自语地骂道:“我,我因与你通奸,这才设计杀死了我的丈夫,将他分尸埋在了床底下,如今才过一年,我丈夫尸腐未干,你却如此虐待于我!”说完爬在床上哭泣起来。
那盗贼闻言只当是杨玉胡说,随后便趁其不备,偷偷从床底溜了出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说来也巧了,那盗贼没偷成东西,却被溅了一身的血,他在溜出杨玉家后,由于天黑也没看见身上血渍。
虽然盗窃这一行一直被人所不齿,但做他们这一行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出门空手而归,便要去吃顿酒,去去晦气!
所以,那盗贼从杨玉家出来后,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径直来到一家小酒馆,待进去后,便要了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
正好此时酒馆老板娘从里屋出来,在经过盗贼旁边时,见其身上有血,当即吓了一跳。
随即,便将小二拉进里屋说道:“我见那酒客满目杀气,又是一身血迹定是刚刚做了恶事,你悄悄出去,快到衙门报案去,我在这儿缠住他,等官差过来。”
闻言,小二心中一惊,趁着无人注意时,便偷偷溜了出去。等小二离开后,老板娘便和对方闲扯了起来。
那盗贼见有妇人主动搭讪,心中顿时一喜,便和对方边喝边聊了起来,正聊的起劲时,只见三五个衙役冲了进来,一把就将其给扣住带回了县衙。
第二日一早,龙知县升堂问案,只见其惊堂木一拍,对着那盗贼问道:“堂下之人,快说你身上血迹从何而来?”
那盗贼闻言,心中一惊,当下也不敢有所隐瞒,便将昨晚所见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那龙知县闻言,恍然大悟,自知审错案子,误杀了好人,随即便押着盗贼,带着左右衙役,将那杨玉给拘捕了过来,并在其家边的床底下挖出了还尚未腐烂完的尸体,以及刚刚才埋下去的一具尸体。
那盗贼见昨晚躲藏的床底下挖出了尸体,这才知道昨晚那杨玉并非胡言乱语,当即浑身颤抖晕了过去。
龙知县见其晕了过去,当即说道:“真是个笨贼,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躺在了尸体上……”
待回到衙门后,那杨玉见事情败露,自知无法逃避,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至于那天的腐尸却是其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当让她来认尸时,看都没看,认了那是丈夫金晚的尸体……
龙知县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如今这金晚尸体已经找到,那么,当时张捕头和忤作带回的尸体又从何而来?
正当其疑惑时,他突然想起那慧儿的父亲刘老根来!此人失踪至今,原以为是被那卖驴皮的董劳半所杀,如今看来,真相并非如此!
当即,他带着衙役,来到被杨玉埋葬的墓地旁,让人将那埋下去的棺椁给挖了出来,随即又派人找来刘王氏以及慧儿,让其过来认尸。
当棺椁打开的那一刹那,慧儿立马认出了尸体所穿的衣服正是其父亲刘老根失踪时所穿,当即,母女二人扑在棺椁上哭作了一团。
事情到这,已经拨云见日,如今两宗命案的尸体都已找到,而这刘老根的之死,必然与寻到尸体之人有关!当即,龙知县便差衙役四处拘捕逃走的张捕头以及忤作。
最终在一座废弃的破庙中,将逃跑的二人给拘捕回来。经过审讯后,二人交代了杀害刘老根的犯罪事实。
至此,两桩命案的真相终大白于天下!待呈辞刑部复审后,判处杀夫通奸的杨玉斩首之刑,判处杀害刘老根的张捕头以及忤作二人斩首之刑,判处偷窃盗贼拘留十年,而龙知县也因为乱用酷刑,逼供他人,导致两桩冤案发生,最终被革职流放,至于受冤的肖宝以及董劳半,刑部给予了平反,并对其家属做出了经济赔偿……
写在最后:
古语有云:“人之初,性本善。”任何一个人,他的本性都应该是善良的,但在现实中接触到的,却并非如此!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像几粒弹珠一般,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它们所得到的结果却不相同,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在前进的过程中,所经受的影响不同!
就如人一般,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最终造成的性格不同,那么对应的结果也就不同!所以说,一个人的好与坏,与其经历是有关系的。
一个人从善变为恶,其实不过是在前进的过程中经受了诱惑罢了,有需求,有诱惑,那么他就会影响一个人的本性改变。
坚守底线,保持本性,勿忘初心,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