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元1271年忽必烈建立元王朝,到1368年徐达攻克元大都,幅员辽阔的元王朝仅仅存在了98年。朱元璋完成第一次成功的北伐之余,“黄金家族”建立的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也土崩瓦解。
通常来讲,300年是中原大一统王朝的大限,但为何元朝不到100年就覆灭了呢?有人讲元朝拒绝“汉化”,这是不客观的,忽必烈就是因为“汉化”,才被蒙古贵族排斥的。
那么元王朝为何会统治不到100年,就民怨四起,最终被朱元璋推翻了呢?
先谈谈元朝“汉化”的问题,忽必烈主要的支持者就是北方汉人地主阶级,而蒙古贵族大半是支持阿里不哥的。
忽必烈个人对汉文化的向往,使得蒙古贵族对他非常不满,阿里不哥更符合蒙古大汗的形象。忽必烈夺得“大汗”之位,靠的是武力击败阿里不哥,甚至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利汗国就是因此独立的,直到元成宗时期才承认元朝是宗主国。
但元朝的统治者,对于汉人地主阶级的信任是有保留的,对于人口庞大的汉人群体,他们采取了一系列的种族压迫制度。
比如:蒙古人享有最优渥的待遇;其次是中亚、西域各国的色目人;再次是北方的汉人群体;最后才是南宋区域内的汉人。蒙古人是统治者,色目人与北方汉族地主阶级是实际管理者,色目人地位更高,北方汉人文化底蕴深厚,双方在元朝初期势均力敌。南方的汉人则是被统治者,
色目人认为南方汉人藏有大量财宝,应当没收充实国库。而北方汉人地主阶级则坚持法度礼教,与色目人长期对峙、抗争。
1998年内蒙古发现的元代圣旨金牌,长25.7厘米、宽8厘米,上面的文字是元代的巴思巴文。翻译成汉语是:
靠长生天的气力,皇帝名号是神圣的。谁若不从,问罪,至死。
其中“长生天”是蒙古族至高的信仰,和《狼图腾》中的“腾格里”寓意相同。
圣旨金牌中前半句强调的是蒙古族的信仰,后半句强调的是汉文化中的皇权,是民族文化融合的结果。
因此,认为元朝是拒绝“汉化”而短命的言论,很大程度上是不严谨的。
但元朝的“汉化”是有节制的,至少远远不如清朝对于汉文化的接受,特别是没有雍正帝那样开明的民族观念。
巴思巴文就是一种很少人可以读懂的文字,普遍的说法是:汉族官员可以熟读巴思巴文,但他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是什么。
一旦有军情,由汉族官员向蒙古官员诵读巴思巴文撰写的指令,蒙古官员能够听懂其中的命令,诵读的汉族官员只会读而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样就可以保证军令有效传达之余,蒙古官员可以对汉族官员进行保密。
但也有人认为懂得巴思巴文的人虽然不多,但它也远不至于如此神秘,靠巴思巴文进行保密并不可能。此间争论,各执一词,但可以确定的是元王朝的统治阶层,
蒙古贵族“汉化”是有限的,他们有独立的文字、生活方式,以及信仰理念。
除了种族压迫制度,连年征战、内乱不断也是元朝早亡的原因。
忽必烈以及蒙古贵族开拓领土的执着是令人钦佩的,南宋覆灭之后,他们多次远征安南、占城、爪哇、日本,也就是东南亚以及东北亚一带。但上天仿佛不再眷恋“黄金家族”一般,日本海毫无征兆的飓风,粉碎了忽必烈的雄心。东南亚一带炎热的气候,与山林密布的地理环境,也使得长期生活在中、高纬度的蒙古大军苦不堪言。
对外战争不断失利的同时,蒙古贵族之间也争斗频频,元英宗遇刺、元明宗被毒杀,一切的内斗不加掩饰,而又如此触目惊心。
不善经营财政的元王朝,对外连连发动远征,内部穷奢极欲,引发了严重的财政问题。元朝的税负种类之多历代罕见,色目人为了增加税额大肆增添税种:打铁要交税、制造农具要交税、提前征缴今后几年的赋税、印制钞票等等。
为了解决财政问题,元王朝的横征暴敛无异于杀鸡取卵,一方面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另一方面整个社会的生产力都在衰退。
比如:一户勤劳的人家多耕种5亩田地,可能产出的粮食缴完各种税之后,反而落下了亏空。越努力越贫穷,越勤劳越潦倒,百姓还能用心去劳作进行创造财富吗?
因此自忽必烈时代起,整个元王朝每一年都面临财政问题,这是整个社会生产力衰退产生的不良后果。
忽必烈统治后期,社会已经动荡不安了,单单至元26年就有400多起农民起义。
他们都是不怕死吗?不,他们只是怎么都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元成宗与元仁宗年间,进行了一系列改进虽然成果有限,但国内局势趋于稳定。继任的元英宗继续推进儒化,但不幸遇刺身亡,元王朝儒化进程受到阻碍。
元王朝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最终刘福通、郭子兴、徐寿辉等第一批反元势力兴起。
之后张士诚、方国珍、陈友谅、朱元璋等人,成了第二批反元势力代表。总体来讲,
南方的起义规模与起义频率都要高于北方,形成了历代罕见的南强北弱大势,这和南方汉人处于等级制度最低层是密不可分的。压迫最严重的南方,成为了反元势力集中地带,而北方稍好一些的汉人,也或反抗或观望元廷成败,元廷陷入了绝境。
鄱阳湖之战后,朱元璋击败陈友谅、张士诚,
徐达统军10万攻克元大都,元顺帝逃回漠北,元王朝步入北元时代。
之后蓝玉在捕鱼儿海,击溃北元主力,北元内部矛盾激化。叶尼塞河流域的鬼力赤夺取了蒙古统治权,忽必烈一脉失势,改国号为“蒙古”,也就是明朝人口中的鞑靼。
参考资料:
《元史.卷九十五》、《中国通史》、《元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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