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古代历朝的发展长河中,榷茶制度始设于唐德宗贞元九年,两宋时期榷茶力度逐步增加并到达顶峰。茶利作为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备受政府的关注,尤其是南宋时期,政府面对高额的军费支出和官员俸禄,茶业成为了政府必须垄断和掌握的部分,以源源不断获取茶利。
自古以来东南地区就是我国重要的茶业产区,两宋时期东南茶的地位逐渐上升,产量和质量都得到了飞跃式的进步,逐渐超过了川茶。私茶现象伴随榷茶而生,虽然私茶自出现起便遭政府抵制和打压,但依旧以比较快的速度发展着,至南宋时已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
一、南宋东南私茶的特点私贩方式多种多样
南宋私茶的贩易方式与北宋有很多共通点,如越界私贩,包括在境内越界和跨国界,由于榷茶制确立以来,政府就对销售范围有所规定,再加上两宋时期东南茶法与四川茶法始终没有统一起来,越界销售私茶也随之产生。至于茶商越国界贩私茶现象,北宋时主要发生在宋夏、宋与吐蕃之间,南宋东南茶则主要发生于宋金之间。
秦凤路和永兴军路位于宋夏交界,此地虽明令禁止越境私贩却依然案例频发。自茶叶贸易兴起时,运贩茶叶的运输方式就多种多样,大致分为陆路交通和水路交通两种,而私茶的贩卖常常要掩人耳目,因此很多私贩者会选择检查关卡较少,难让人发觉的方式。
如东南地区水道丰富,且于海河上运行的过程中无法被检查,因此利用海道和河道运贩私茶的案例有很多。再来看西南地区位于内陆,地势起伏较大,因此川茶私贩多采用陆路运输的方式。团伙武装私贩作为最为挑战权威的贩私方式,自北宋就被朝廷视为严厉打击的对象,从规模和武装程度上来看,南宋更甚。
持兵器烧抢掠贩私茶的现象在南宋东南地区多发且难以控制,再加上远离京都地区的兵力稀弱,私贩者的武装力量可以与军兵抗衡才会达到这种严重程度。这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同样也影响了市场的正常秩序和茶业的发展。
总的来说,私贩方式多样并不是南宋东南地区专有的特点,有对北宋私茶特点继承的部分,也有带有地域特色和扩大发展的部分,如私茶交易范围和对象的改变、交通工具的使用以及规模的扩大。政府尝试对私茶的控制从未停止,却没有达到将私茶消灭的理想效果,甚至无法压住私茶发展更盛的势头,私贩方式多样化也是贩私者应对政府越来越严密的监管的结果。
二、私茶竞争力强
有关于北宋时期茶园户上缴次茶的史料记载,“今南人输官茶,往往杂以众叶”,可见东南地区的茶园户会用以次充好的方式来缓解赋税压力。此法一经使用,那么流通的官茶质量就会下降,“善者皆入商人,其入官者皆粗恶不时”。官府茶政繁苛导致茶户制伪茶,官茶质量差,质量差的官茶又不能带给政府高额的茶利,政府便会加重赋税,这样就陷入了恶循环。
在官茶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正常食茶需求时,自然就会去消费私茶。由于两宋时期官茶与私茶的质量差距加大,这种民众乐于消费私茶的现象也越发明显。
无论是茶户茶商偷贩私茶还是茶寇武装贩私茶,南宋东南私茶的存在分走了官茶的市场,再加上其极具竞争力的特点,更是使官茶没有什么自身优势与私茶竞争,最终影响到了南宋政府的茶叶专卖制度。政府维护榷茶秩序的办法随着私茶的发展而演变,却始终达不到杜绝私茶的最终目的。
三、南宋东南私茶的社会影响威胁榷茶制度
两宋时期,茶利是国家财政支出的主要来源,尤其是在军事冲突多发的南宋,政治领域缩小却要负担更高额的军费支出。再加上向金国输岁币和发放给官吏的俸禄也是一笔巨大支出,这使南宋政府不得不逐年加重茶课,即便是这样,入不敷出的情况还是经常出现。榷茶是两宋时期国家保证茶利的重要手段,私茶与榷茶是对立的两方,南宋东南私茶的发展势必会威胁榷茶制度,使国家财政收入减少。
四、扰乱社会秩序
南宋东南私茶扰乱了社会秩序和经济秩序,其中扰乱社会秩序主要体现在贩私茶者在贩卖过程中做出的扰乱社会治安行为。南宋时期“茶寇”在东南地区横行,茶寇群体的构成比较复杂,有为赚取高额茶利而武力贩茶的地方恶霸势力,也有不堪重负的茶农、茶贩及其他人群。
其中地方恶霸势力气焰最为嚣张,他们从园户那里以低价买进私茶,再以高价卖给地方百姓。由于此类群体具有地方势力基础,在进行私茶交易时很是强势,甚至有强买强卖的情况发生,地方百姓深受其害。可以说茶寇的所作所为不利于社会治安,扰乱了社会秩序。
五、推动茶业经济发展
两宋时期经济重心南移,南宋时东南茶业经济的发展是南宋经济很重要的一部分助力,而私茶贸易也是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在古代社会的榷茶制度下,茶业难以有突破的发展。
应经济发展规律而生的私茶可以打破现有的茶业市场格局,不再由政府完全垄断,这样使茶业市场中的官茶和私茶增加了竞争力。而私茶为了能有更好的销路会不断提升品质,有利于茶业市场的良发展。
结语:
总体来说,南宋东南私茶是南宋榷茶制度发展的阻力,也是南宋商品经济发展的动力。在着重了解东南私茶弊端的同时,也要看到其在的时代背景下对经济和民生所产生的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