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范仲淹: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

范仲淹: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

康定二年(1041),宋军好水川大败,主帅夏竦免职,副帅范仲淹、韩琦等也被降职另用。

咱们这儿说“文转武”,只是简要说明意思,事实上四个人的文官身份仍然保留,属于临时接受皇帝授命兼领武职而已。

徐度《却扫编》有说到:“文臣换武,诸司使以下则悉有定制,正任以上则临时取旨。比旧官多不迁,故庆历间范韩王庞四公皆以杂学士止得观察使,熙宁初王懿敏素以端明殿学士换观察使。建炎初孟郡王忠厚以徽猷阁直学士换承宣使,邢开府焕以待制换观察使,非旧制也。”

“观察使”是仅次于“节度使”、“节度观察留后”的高级军衔,但只有五品,位次比文职的“天章阁待制”低,比从三品的“龙图阁直学士”更低一些。

不过范仲淹他们这不属于降职,这是当年不成文的行规惯例,北宋官员“文换武”一般品级略降,“武换文”则略升。

到了南宋时常出现不合老规矩的换官情况,所以徐度说“非旧制也”。

范、庞等四人就算是临时转一转,也不是完全换转,只是局部换武。比如范仲淹,时为“龙图阁直学士、户部郎中”,此次是以武官衔“邠州观察使”,易其文官贴职“龙图阁直学士”。

即便是这样,范仲淹也表示了强烈反对,短时间内三次上表,坚决要求取消这个任命,言辞极其恳切急切。《宋史·范仲淹传》的记载:

改邠州观察史,仲淹表言:“观察使班待制下,臣守边数年,羌人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退而与王兴、朱观为伍,第恐为贼轻矣。”辞不拜。

《续资治通鉴长编》的记载:

初,仲淹上表言:“臣守边数年,羌胡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改观察使,则与诸族首领名号相乱,恐为贼所轻。且无功,不应更增厚禄。”辞甚切至,表三上,乃从之。

王兴和朱观,两个无辜躺枪的倒霉蛋小可怜儿,好端端的带兵打仗没招谁没惹谁,就因为是正牌武职“观察使”,被范仲淹翻着俩大白眼顺手拈来做不屑于为伍的范例。哪说理去!

躺枪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更天雷滚滚的是这俩居然还是误伤,人根本就不是“观察使”。

李焘查了范仲淹的原始奏表,发现他压根儿没提过王兴和朱观,说到的是方荣和刘兴,这两个人的的军衔都是“节度观察留后”。范仲淹也没那么不厚道地指名道姓说不屑跟谁为伍,方荣和刘兴本来在范仲淹的帐下听令,但“留后”的品级比“观察使”高,范仲淹一改“观察使”,反而成了他们的“下级”,这咋管理?

李焘说范仲淹不愿接受观察使,本来是拿官位上下颠倒说事儿,《宋史·范仲淹传》不知哪窜的资料,瞎改,莫名其妙把王、朱二将拉来侮辱了一把,咱在这给他们平反。

但范仲淹不屑于武职的心态,是明明白白的。

“则与诸族首领名号相乱”指的羌等边境少数民族头领,当年这都属于边缘化野蛮化的群体,朝廷为了拉拢他们,可能会给个观察使的衔。

范仲淹急了:那不成啊皇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臣这些年苦心经营恩威并施,赢得了羌人等的心,这些年都尊呼臣为“龙图老子”,人缘好着呢。有这地位这待遇不容易,没了“龙图阁直学士”,就剩光杆俩字儿“老子”?那我不是和他们的“父母官”诸族首领一样了?

范仲淹婉转又强烈地表达了心中的不满:您说这要是让西夏知道了,会轻视臣的,我都自卑了。所以万万不可啊皇上,为国为民,我还是继续我的“龙图老子”吧,有面儿,又有范儿。

“恐为贼所轻”的抗议,两套史书是一样的,《续资治通鉴长编》多了一句“且无功,不应更增厚禄”。范仲淹这么说,是因为虽然地位不如文官高贵,但北宋同品级的武官的收入要比文官高得多的多。

比如神宗元丰改制后,同为五品官,作为文官的“中奉大夫”月料收入为45贯,而作为武官的“防御使”却高达200贯,是中奉大夫的4倍多,跟参知政事、三司使和枢密副使同等。

五品的“观察使”月料钱也是200贯,“户部郎中”才35贯,但钱再多也不干,咱要名,不差钱!差钱也不转武职。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我要当“龙图老子”!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范仲淹百忙之中连上三道奏表,最终仁宗妥协了——“表三上,乃从之”,复为龙图阁直学士。

我们也不干!我们也不干!我们也不干!

范仲淹带了头,庞籍、王沿也跟着上表抗议。关键时刻,还得看人韩琦的,韩老师义不容辞挺身而出:都不用驻足观察,这个秦州观察使我干!

在《谢观察使启》中韩琦写道很任重道远语重心长:“虽众人之论谓匪美迁,在拙者之诚独无过望。盖以寇仇未殄(tiǎn),兵调方兴,宵旰(gàn)贻忧,庙堂精虑。使白衣而奋命,尚所甘心;矧(shěn)清诏以宣风,宁忘乐职……”

韩老师一个漂亮的亮相:坚决服从命令,让干啥就干啥!此乃国家用人之际,不是臣挑三拣四的时候。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个好活儿,我这个老实人独不奢求,就愿为国分忧,就想为您消愁。只要还有活儿干,别说换武职了,就算一撸到底咱也乐呵呵笑眯眯。

呵呵,也没说的那么高大,韩老师也是没辙。好水川之战负有重要责任,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底气不足啊,不敢挑活儿,能有机会将功赎罪就行。

虽然没去争取,韩琦也跟那三位一起,不久又换回了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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