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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 FU
杜甫诞辰
2月12日,中国唐代著名诗人杜甫(字“子美”)诞辰日。“自古诗人例到蜀”,公元759年,为躲避安史之乱,杜甫在颠沛流离中从长安流亡到成都。
在这位“诗圣”一生1400多首诗作中,有五分之一的诗篇是在成都不到4年时间里所创作的。
明代学者李长祥曾说,“少陵诗,得蜀山水吐气;蜀山水,得少陵吐诗气”。杜甫成就了成都的名声,成都亦成就了杜甫这位大诗人。
万里桥西一草堂
唐宋时期的成都,是一座富丽的古典都会。如果说,锦江所积淀的是成都流光溢彩的繁华,那么,人们从浣花溪体会到的,则是成都清新幽远的雅韵。这种雅韵,首先来自诗圣杜甫。
上元元年(760年)初,杜甫在浣花溪畔选择了一块有林塘幽趣的地方营建草堂。草堂很快建成,杜甫怀着欣慰之情写了一首《堂成》:
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
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
在以后的岁月里,草堂逐渐扩充,先后开辟了桃园、竹林、桤木林、菜圃、荷池、药栏等。在浣花溪畔的草堂,杜甫的心情经常都是安闲而满足的。
下面两首诗,生动地表现出杜甫悠远而闲适的意趣:
卜 居
浣花溪水水西头,主人为卜林塘幽。
已知出郭少尘事,更有澄江销客愁。
无数蜻蜓齐上下,一双鸂鶒对沉浮。
东行万里堪乘兴,须向山阴上小舟。
江 村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清幽的草堂,悠闲的生活,使杜甫感到安宁。“茅屋还堪赋,桃源自可寻。”(《春日江村五首其一》)风景如画的浣花溪,成了避秦的桃花源,杜甫的诗兴也一发不可收拾。
据粗略统计,不到四年时间,杜甫共写诗260多首,被称为“成都诗”,其中田园、山水诗不下百首。这些诗歌中,写到浣花溪的就有40首之多,占其田园、山水诗的近半数。都是对自己的卜居生活,以及浣花溪一带自然景色和人文风情的白描和欣赏,表达出一种清新悠远和闲适从容的意趣。
当代学者王兆鹏、孙凯云从全部5万多首唐诗中选出100首唐诗名篇,其中杜甫以16首高居榜首。在这16首中,作于蜀中的共7首。而在蜀中所作的7首中,有4首作于成都,即《蜀相》《春夜喜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丹青引赠曹将军霸》。
自此,浣花溪这个名字就与杜甫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正如明人钟惺《浣花溪记》所说:“然必至草堂,而后浣花有专名,则以少陵浣花居在焉耳。”
杜甫筑草堂,咏叹浣花风物,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游赏浣花溪,瞻仰草堂,凭吊诗圣。清代以来,成都逐渐形成“人日(正月初七)游草堂”的风俗。
浣花溪江上游赏的盛况早已不再,而人日游草堂的习俗则流传至今。
杜甫与锦城风物
除了闲居草堂,杜甫经常在成都城内城外四处漫游。他到过城南的武侯祠,写出了著名的《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还在成都登城楼眺望,写出了对成都有着特殊意义的《登楼》: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
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此诗一出,“锦江春色”“玉垒浮云”便成为成都风云变幻、世事沧桑最形象的比喻,为后人无数次引用。
成都曾为古蜀国之都,神秘的古蜀文化,常常使杜甫感到新鲜。其中最使杜甫惊奇的是大石文化遗物。
大石文化是古蜀先民自然崇拜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华阳国志》有这样的记载:“每王薨,辄立大石,长三丈,重千钧,为墓志。今石笋是也,号日笋里。”
石笋是最著名的大石,原在成都城西门外,传说石笋是镇“海眼”的神物。杜甫为此写了七言歌行体的《石笋行》:
君不见益州城西门,陌上石笋双高蹲。
古来相传是海眼,苔藓蚀尽波涛痕。
雨多往往得瑟瑟,此事恍惚难明论。
恐是昔时卿相墓,立石为表今仍存。
惜哉俗态好蒙蔽,亦如小臣媚至尊。
政化错迕失大体,坐看倾危受厚恩。
嗟尔石笋擅虚名,后来未识犹骏奔。
安得壮士掷天外,使人不疑见本根。
杜甫相信《华阳国志》的说法,认为石笋是古代“卿相墓”的墓志,而对石笋镇水的传说十分不屑,将其比喻为媚惑圣主的“佞臣”。这表现了儒家“不语怪力乱神”思想对杜甫的深刻影响。
另一个让杜甫深感兴趣的大石文化遗物是石犀。《华阳国志》记载,蜀守李冰曾“作石犀五头以厌水精。穿石犀溪于江南,命曰犀牛里。后转置犀牛二头,一在府市市桥门,今所谓石牛门是也;一在渊中······西南石牛门曰市桥,下,石犀所潜渊也”。
犀牛化神镇水的说法,在蜀中自古相传。因系李冰所制,石犀遂成为成都具有浓厚神秘色彩的古物,历代有关成都的史乘笔记多有记载,以石犀为题的诗文更是多不胜数。
杜甫客居成都时,曾见过石犀。曾作《石犀行》一诗:
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三犀牛。
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
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溢不近张仪楼。
今年灌口损户口,此事或恐为神羞。
终借堤防出众力,高拥木石当清秋。
先王作法皆正道,诡怪何得参人谋。
嗟尔三犀不经济,缺讹只与长川逝。
但见元气常调和,自免洪涛恣凋瘵。
安得壮士提天纲,再平水土犀奔茫。
同《石笋行》一样,杜甫质疑石犀镇水的传说,诅咒神祇。他歌颂的是“众力”,是“人谋”。认为像石犀这样的“诡怪”应该让它随江水漂去。
杜甫一生到过很多城市,唯有成都与他关系至深。因为杜甫,成都在中国诗歌史上有了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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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成都方志(原载《书香成都》许蓉生/著)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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