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镌刻《誓碑》,赵匡胤开创了君臣共治的人文时代

镌刻《誓碑》,赵匡胤开创了君臣共治的人文时代

网上曾经公布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民调话题,假如可以穿越,你愿意选择哪个朝代?网民给出了结果:宋朝。而且意见高度统一,比例远远高于其他选项。

还有人在国外朋友中搞了一个调查:你最推崇中国古代哪个王朝?略懂中国历史的外国学者、历史爱好者,选择依旧很集中:宋朝。

著名学者马未都先生坦言,古代中国大一统王朝传承超过三百年之久的,唯有宋朝;当今人们一日三餐的生活方式,也是从宋朝开始的,因为宋朝社会的繁荣,才开始使普通人有了夜生活,一日三餐,延伸了人们的社会活动时间,使生活更有意义。

赵匡胤画像

这些,仅仅是一个可以议论的话题,并不一定有多么严密的证据链可以进行逻辑推演。然而这些事实又在表达一个信号,宋朝是古代中国令人向往的朝代。随便掐指一算,宋朝的忠臣良将、文人志士,改革家、实业家、文学家、艺术家,比比皆是,虽不一定那么耀眼,却个个青史留名。王安石变法、范仲淹的家国情怀、苏轼文风等等,无人能望其项背,后世出其右者寥寥无几,掐指可算。所谓的唐宋八大家,宋朝狂占六席。

正因为如此,历史爱好者众口一词,宋朝,是一个君臣共治的时代,是一个文人可以手舞足蹈,随意生活的时代,也是一个老百姓逃脱了被饿毙的时代。假如你吃饱了肚子,仍觉得心里憋屈,没有关系,只要你够任性,梁山的大门敞开着。

这一切,毫无疑问,源于开国皇帝赵匡胤。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赵匡胤登基的第二年,就命人秘密镌刻了一块石碑,隐藏在太庙的夹缝中。石碑上内容对外保密,只有在新皇帝登基时,才让一位不认字的太监陪同,新帝默诵石碑三遍,然后继续封存。这项不成文的规矩,沿袭百年之久。

石碑上到底刻了什么,是治国经典还是传世秘籍?人们一时猜不透。

誓碑

直到一百多年后,金人攻陷了汴京,北宋灭亡,大宋朝廷已无秘密可守,石碑的内容才公诸于世。其实,石碑内容并不怎么神秘,最多算是大宋皇帝的承诺或守则:

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三、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匡胤似乎对后世之君有一些预料和担心,因而才对赵家后人提出了明确警示,柴家后代若犯罪,要尽量从轻;即就是犯有谋逆罪,也不必公开示众,劝其在狱中自尽,不得连坐或随意扩大范围。

第二条对文人士大夫开了个例外,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得杀头。

赵氏子孙若不遵守上述誓言,就会遭到天道惩罚,没有人可以保佑。

就是这么一条警示和准则,在赵匡胤心中的分量绝不比一般,据记载,他为此还给镌刻石碑的匠人一笔高昂的工费,希望他守口如瓶。

影视剧中的赵匡胤

古人十分看重德行、公义与伦理天道,所以,才把前朝的开创者奉为上宾,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懂得感恩,重视秩序。

不杀文人士大夫,的的确确是一种进步。赵匡胤深深懂得,赵家军可以灭北汉,可以灭川蜀,也可以令吴越投降,但实现天下大治,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决不能靠策马扬鞭,而必须靠治世能臣。治世能臣就藏在文人士大夫之中,他们的思想,他们信守的道理才是太平盛世的法宝。这一条,被他刻进赵家的宪法之中,要世代遵守。

其实,不杀文人士大夫,不仅仅是使用人才方面的进步,背后也暗藏着一种朴素的民主意识。文人士大夫的价值就在于,不断思考,不断研究,提出意见和建议,他们的人身得到保障,朝廷就会得到更多的意见建议。这恐怕是专制王朝最早的民主制度。

对天道的敬畏,对士大夫阶层的让步,就是对皇权的限制。收缩皇权,民权必定抬头,后世才有机会领略《清明上河图》上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后世纪念

读新闻,有时候会读出眼泪,读历史,也会读出一些感动。无意于为宋朝加油,更没有歌颂与赞美的必要,只是想多留意一些历史细节,体会和咀嚼一下当时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也许会增加对历史过往的理解和尊重,更明白人世间的一切现象和意义。

也有一种声音,认为赵匡胤此举后患无穷,它消磨了国家意志,违反了权力的排他性,致使宋朝富而不强,三百年来遭受辽、金、西夏、蒙古的侵略和欺凌,西南的吐蕃、大理等地游离在中华之外。其实,历史很真实,不容我们无边际的想象与向往。回看那段风云际会,正是由于宋朝的开放与宽容,才真正为南北融合创造了条件,中原从此很难排外,华夏中国不光是中原大地,不光是周秦文化,还有绵延不断地草原、沙漠与高原,羌笛何须怨杨柳,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观,同样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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