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国强民富,文化璀璨,是历史长河中不可或缺的一抹壮丽。有唐一朝,先后二十一位帝王,其中不乏名垂青史的有为明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更是有百人之多,如魏征、长孙无忌、姚崇、李林甫等等,在这些褒贬不一的宰相中,元载胆子大、才气大,名气也大,但很多人并不了解他。
很多人第一次听说元载,是在《长安十二时辰》里,一个奸诈无耻、擅于钻营,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他通过巴结权监李辅国成功上位,后来一度做到宰相,权倾朝野。历史上真实的元载与影视剧里的形象相差不大,出自寒门的元载,用现在的话说是典型的“凤凰男”,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才华。
不过,元载屡次参加科举考试都未能考中,但是元载是幸运的。天宝元年,沉迷道教的唐玄宗寻求精通道学之才,元载精通道学,因此考上了“制科进士”(类似于如今的特招“特长生”),步入仕途。元载政治嗅觉敏锐,迅速搭上了权监李辅国的船。由于李辅国有拥立之功,极受懦弱的唐肃宗宠信,权势滔天,唐朝也从此时开始落入宦官专政的局面。
后来肃宗病重时,李辅国直接专权,凭借与李辅国的关系,元载得以官拜同中平章事,判度支、盐铁转运使。唐肃宗死后,李辅国再次拥立唐代宗继位,权势更重。李辅国一心拉拢元载,时常在皇帝面前称赞元载。元载仕途一片光明:升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银青光禄大夫,封爵许昌县子。
但李辅国身为太监,权势甚至超过了皇权,代宗逐渐对李辅国心生不满,欲除之后快却苦无帮手。元载十分擅长揣摩圣意,对于一手提拔自己的李辅国,他不但不报恩,反而和代宗密谋刺杀了李辅国。后来又冒出一个宦官鱼朝恩手握禁军,专权霸道,干预朝政,元载再次和唐代宗密谋,缢杀了鱼朝恩。因除恶之功,元载深受皇帝倚重,自此独揽大权。
只是元载丝毫没有吸取李辅国、鱼朝恩的教训,开始排除异己,专权跋扈,凡是想求官仕进的,都要向他赠送厚礼,公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逐渐引起代宗的厌恶。代宗屡次劝诫,希望他有所收敛,元载却置若罔闻。大历十二年(777年),代宗在多次警告无效的情况下果断出手,派人逮捕元载、全家坐罪,随之而来的便是抄家。
元载确实是个贪官,所敛财富达到了“外方珍异,皆集其门,资货不可胜计”的地步,但是他的贪比较有特色,除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
他贪了800石胡椒粉!
《新唐书》记载:“籍其家,钟乳五百两,诏分赐中书、门下台省官,胡椒至八百石,它物称是。”
一石约等于80公斤,800石就是64吨!
就是因为这些胡椒粉,让唐代宗怒不可遏,也直接导致元载全家都万劫不复。为什么胡椒粉会成为压死元载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这800石的胡椒实在太值钱了!胡椒在唐朝“贵如黄金”!《续汉书》记载:“天竺国(古印度)出石蜜、胡椒、黑盐。”胡椒原产于印度南部、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诸国,由胡人贩运而来,因此得名。
在宋元之前,北方吃的最多的肉类是羊肉,腥膻味很重,而胡椒可以大大改善食物,尤其是肉食的味道,成为了当时的“香料之王”。现在有钱人怎么炫富?开两支啤82年的拉菲。唐朝人怎么炫富?煮肉时抓上一把胡椒,喝茶时泡上两粒胡椒!能享用胡椒是唐代贵族的标准时尚,跟现有钱人开个保时捷上街打人一回事。
不仅是用来食用,汉唐时期胡椒也是皇家专用的香料。皇帝在给嫔妃装修宫殿时,会用胡椒面涂抹内墙,人称“椒房”。《唐书》里记载:“见本朝长安大内,六宫嫔御,殆及万人,椒房兰室,无不充牣。”但是受交通和产量的影响,每年只有少量胡椒能运来唐朝,所以胡椒在当时供不应求,是顶级的奢侈品。
英国BBC曾经拍过一部纪录片《香料之路》,片中主持人抓着一把胡椒说:“在中世纪,偷这么一把胡椒,等同于现在成功地抢劫一次银行。”因为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同样被视为珍贵的奢侈品,甚至还可以作为货币直接使用。正是因为胡椒如此珍贵,才会成为贪官们的囤积的目标。好比现代贪官,专挑最贵的囤,如房产。
胡椒在唐代跟黄金有个兑换比率,差不多是50:1到90:1之间,也就是说1克黄金只能换50到90克胡椒!元载贪污的64吨胡椒,行情好的话,能兑换一吨左右黄金(一吨黄金怎么着不得值3亿RMB)!这也无怪乎唐代宗会勃然大怒,灭掉元载满门了。
最终,负责缢死元载的刽子手照惯例问道:“可有遗愿?”元载答:“只求速死。”这人琢磨,这位前宰相是不是怕疼?于是脱下脚上的臭袜子,结结实实塞进元载嘴巴里,堵住喉咙,白丝带用力一扯,元载窒息而亡。宋人罗大经《鹤林玉露》还专门提了这个事,为元宰相赋诗一首,曰“臭袜终须来塞口,枉收八百斛胡椒”!元载为官数十年也算颇有政绩,但还是被贪婪覆灭了本心,落得如此下场。
(参考资料:《旧唐书》、《资治通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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