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末以来的纷争混乱、契丹人虎视眈眈的背景下,后周大将赵匡胤通过和平政变,结束了后周政权,于960年兵不血刃地建立了北宋王朝。
起初,为防止内部可能发生的武装叛乱,也为防御契丹人的武装侵扰,北宋统治者吸取唐代的经验教训,实行军事上的中央集权。
随之,又相继加强了行政、财经等方面的集权管理,图谋江山社稷的长长久久。结果,适得其反。
一、军事集权,引发国防危机。
开国之初,为避免唐代“藩镇割据”乱局的重现,消除武人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宋太祖赵匡胤登基称帝后,采取了系列措施,将军事大权集中于中央,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宋太祖赵匡胤(画像)
其一,解除足以威胁新政权的禁卫军统帅石守信等人的兵权,让他们去做空头的节度使,改派比较容易驾驭的人统帅禁卫军。
其二,舍弃开国将帅,任用文臣做州县长官,消除地方军事力量的对中央政府的威胁。
其三,收拢天下精兵,集中于首都及其附近,以免武人跋扈割据。
北宋王朝的军队分为禁兵、厢兵、乡兵、藩兵四种,均受制于中央政府的枢密院,也就是由皇帝本人掌控。
其中的禁兵是从全国民众、各级各类军队中选拔出来的。他们是皇帝的禁卫军,也是国家的主要武装力量。除了拱卫首都之外,他们还奉命驻防全国各地。
另外,同样属于国家常规兵种的厢兵,是各州的镇兵。不过,他们主要职责在于被“役使”。
为了防止禁兵长期集结于一地,容易形成地方割据势力,朝廷便以“习勤苦、均劳逸”为名,设立了“更戍法”,令禁兵每三年轮换一次防地。
北宋禁兵(剧照)
如此作为,虽然防范了中唐以来藩镇拥兵自重之现象的出现,但也于无形之中,削弱了北宋王朝自身的军事力量,引发了国防危机。
这是因为:一则,过度不信任武人,导致军队管理水平、作战斗能力下降;二则,“更戍法”使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兵无常帅,帅无常师”,不利于临战之际的调度、指挥。
三则,作为正规军的禁兵和厢兵都是由国家招募的职业化军队,终身当兵,容易骄惰。以“役使”为主的厢兵,日常基本不搞什么军事训练。禁兵的训练也逐渐流于形式,以至中断不行。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抵御彪悍的契丹、西夏大军的进犯?无奈之下,为了加强国防力量,北宋政府只好不断扩充兵员。
兵员的无限制扩充,使得大批农民被迫脱离生产,军费支出持续攀升,加重了广大民众的负担。
二、行政集权,导致“冗官冗禄”。
为稳固统治,实行军事集权的同时,北宋王朝也在努力加强行政集权。
北宋地方行政组织的第一层级为路,以下各级主要为府、州、军、监等。这些行政机构,均直属中央,其主官都是文职人员,且都由中央政府直接任命和管控。
北宋行政机构图示
为加强对各级官吏的控制与监视,北宋王朝沿袭过去的监察制度,在中央设立御史台、谏院,负责“纠察官邪,肃正纲纪”。
御史和谏官们可以任意纠弹执政大臣。宋仁宗时,有人针对朝廷的这一管理机制,大发感慨:“宰相但奉行台谏风旨而已。”
同时,在各州设立通判,并明确规定,地方官吏为政行事,必须经通判同意连署,方可施行。
地方官吏的表现情况,通判可以随时上报中央。由此可见,通判的设立,名义上是帮助地方行政,实际上是为了监控地方官吏。
对于地方上的重大刑狱,地方官吏不得擅自处理,必须由朝廷,甚至由皇帝本人亲自裁决。
不过,朝廷要想顺畅地实现行政集权,必须获取官僚统治阶层的支持。于是,北宋政府就通过各种优厚的待遇,“收买”他们。
朝廷给各级官吏发放各种名目的俸禄,有的还享有“恩荫特权”。退职时,他们可以继续就任政府特意为退职人员设立的闲职。
北宋王朝的官僚队伍(剧照)
官吏犯了罪,除反叛外,罪大恶极者也不过是充军而已。
为了落实“恩逮于百官者唯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的政策,达到行政集权的目的,朝廷不断盘剥民众,优遇文臣武将,以换取他们的支持,巩固自己的统治。
如此一来,“冗官冗禄”、机构臃肿的局面出现了。这一不良局面,使得北宋王朝的财政开支无限扩大,民众的负担日益加重。
三、财经集权,带来奢靡腐化。
为了维持庞大的军队和官僚机构的开支,北宋王朝在财经方面也进行了集权。
其主要做法是,改变唐代地方财政留州、送使(节度使)、上供(输送中央)之三级分别处置的方法,由朝廷派出转运使管理地方财政。除了各州的度支经费外,其它的全部输送朝廷。
随着全国财富的集中,北宋王朝确曾出现过“府库羡溢”的情况,但同时也带来了统治阶级的奢靡腐化。
北宋官员的享乐生活(画作)
宋太宗至道末年(997年),朝廷赋税岁出岁入相抵后,还能剩余大半。到了宋仁宗皇佑元年(1049年),国库收支勉强平衡,已无剩余可言。
时至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国库不但没有了剩余,还出现了1570余万缗的巨额亏空。但是,这一年的国家赋税收入是至道末年的五倍多。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缘于皇室的穷奢极欲,以及朝廷对臣下的赏赐无节。如,宋英宗治平年间的一次郊祀大典,花费高达1300万缗。
这样的高消费,只能通过循环往复地剥削、压榨百姓来实现。
综上所述可知,北宋王朝通过一系列的中央集权措施,克制了前朝的一些祸端,一定程上巩固了政权,对安定社会、抵御军事入侵曾起了一定的作用。
但是,军权的集中使得军力削弱,难以有效抵抗外来侵略,引发国防危机。行政、财经集权带来的“冗官冗禄“、穷奢极欲等诸多不良现象,日益加重了民众的负担。
穷困潦倒的北宋百姓(剧照)
如此一来,北宋王朝的社会矛盾不断涌现、加深,使其逐步走向败亡。
主要参考文献:《宋史》、《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