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军阀割据,战争频仍,灾害荐臻。沭阳地处苏鲁之交,地瘠民贫,且风气强悍,极易滋生草莽。“自光复以来,匪首仲八跳梁于西北,金四水嘴蹂躏于东南,全沭几无一片干净土。”
1917年7月,沭阳惯匪孙秀新盘踞沭邑东乡钱家圩(今属沂涛)拥兵自立,自称小皇帝,有陈三秃子、金螃蟹、王大花、武可仕、陈儒炯、魏五、郯五等土匪攀附其左右。据旅台沭阳人张仲五先生编《沭阳乡土志略》一书证实:民国初年,“偏僻地区,土匪竖立各色旗帜,俗称‘扯大旗’,形同揭竿而起。东乡竟有人关起大门做皇帝,制龙袍,封官爵,官吏颟顸畏缩,任其滋蔓。”
1917年9月3日,上海《申报》刊文称,孙秀新等股匪“啸聚约二百名,蟠踞沭东钱家圩中(离沭城七十余里),逐日四出抬人勒赎,稍不如愿,戕杀随之。”为此,太平乡董遂召集壮丁两千余人,于8月中旬围攻钱家圩,以期“尽行歼灭,永除匪患”。然而狡猾异常的孙匪竟于8月20日半夜乘虚突出重围,向涟水方向逃窜。正所谓“打虎不死,反被虎伤”,担心被报复的当地民众纷纷携眷四散避难。然而孙秀新在突围时已身负重伤,泅渡六塘时被河水冲走,生死不明。剩余股匪则拥立金螃蟹为首,隐遁于沭、涟、灌三县交界处的六塘河两岸,行踪诡秘。
1920年8月24日黎明时分,金螃蟹率二百余名土匪,骑马持枪突袭了位于板浦城外十二里的西茆庄(今属灌云小伊),城内官商大惊,遂委请淮北缉私营及商团保安队前去围剿,却不幸中了土匪的埋伏,阵亡8人。次日清晨,淮北缉私营派重兵配合东、灌两县警备队以及海州镇守使署部队前去剿匪。26日,“经各军日夜奋勇进攻,砲火交加。至晚,匪力不支,沿庄纵火,火光烛天,于夜间向东南方面败窜。”至30日,金螃蟹一伙已由海属三合庄(今属灌云侍庄)退回沭阳大竹园(今属沭阳吴集)。
1921年,金螃蟹纠合江北巨匪马二傻子、义二先生(名庆禄)、韩恢等人攻破泗阳南新集、众兴等镇,烧杀抢掠。次年5月,金螃蟹又与淮海惯匪刘华山、李文标等在淮阴县抢劫数起,“五市王圩等乡镇,屡被蹂躏,抢掠焚烧,惨酷已极。”同年8月,淮阴县警备队长王振鹏接线报称,家住码头乡小桥镇的孙凤岐与巨匪金螃蟹有亲属关系。王振鹏随即带人赶往孙家,此时孙凤岐已闻风逃遁,王队长在其家中解救了一名二十余岁的少妇,此女自称蒋华氏,涟水古寨人,“为金螃蟹所架之女财神”。
1923年4、5月间,恶性不改的金螃蟹再次与涟水籍惯匪朱朋九勾结,在沭、涟两县多次犯案。海州镇守使白宝山遂命江防营驻大伊市的史宪章率部赴沭阳八、九两市围剿金螃蟹。在沭阳县知事吴鹏的密切配合下,是年5月6日,金螃蟹在太平集(今沭阳沂涛)的围剿中被当场格毙。4天后,朱朋九也在涟水龚堰被涟邑警备第二队长朱庆生击毙。至此,横行沭、淮、涟、灌等多地的孙秀新、金螃蟹股匪被彻底剿灭,县知事吴鹏也因剿匪有功,于次年1月调署崇明县知事。
此外,据上海《申报》刊文称,金螃蟹并未死于5月6日的太平集围剿战中,而是在一个多月后,被淮扬镇守使马玉仁击杀在涟水章家集一带。孰是孰非,莫衷一是。
参考文献:
1、土匪猖獗之现狀[N].申报,1917-09-03(7).
2、板浦匪耗之报告[N].申报,1920-09-05(7).
3、警队起出被架妇女[N].申报,1922-08-11(11).
4、淮北剿匪汇报[N].申报,1923-03-24(11).
5、张仲五.沭阳乡土志略[M].1974.03.
6、王俯民编著. 民国军人志[M].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2.10.
7、灌云县地名委员会编. 江苏省灌云县地名录[M]. 灌云县地名委员会, 1983.05.
8、沭阳地名委员会编. 江苏省沭阳县地名录[M]. 沭阳县地名委员会, 1982.10.
作者:刘阳(连云港市重点文物保护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