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反叛之后,汉景帝方寸大乱,开始怀疑削藩的政策。
削藩的建议固然是晁错的主张,却也是汉景帝大力支持的一项国策。问题是,如今局势危急,只要能安定下来,让汉景帝做什么他都愿意。
明确了这一点,其它的就不必去理会。现在大臣爰盎提出,可以杀掉晁错,于是汉景帝对爰盎说:“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我应该怎么办?难道要我放弃一个人、满足诸王的要求?”
爰盎说:“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请陛下深思。”
汉景帝很快做出决断,让窦婴做了大将军,让爰盎做了太常,又让吴王刘濞的侄子做了宗正。至此,汉景帝已经决心牺牲晁错。
十几天之后,一位中尉乘着车找到晁错,说要带他到市面上转一转。倒霉的晁错不知利害,痛痛快快上了车。
车子直奔东市,一到那里,晁错立刻被拖下去斩首,当时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出师未捷身先死,晁错一定未曾料到,自己竟然死在吴王刘濞的前面。
晁错一死,太常爰盎和宗正立刻动身去见吴王刘濞。此时,吴、楚的军队已经开始攻打梁国。宗正是吴王刘濞的本家亲人,先进去拜见刘濞,说明来意,让刘濞接受汉景帝的诏书。
刘濞笑道:“诏书?谁的诏书?如今我自己就是东帝,我还接受谁的诏书?”
对待爰盎,刘濞的态度更狂妄,根本不屑召见,只想把他留在军中效命。爰盎不肯留下,刘濞派人把他看起来,准备杀掉他。幸亏别人相助,爰盎逃离吴军的营地,一路奔回长安。
汉景帝的绥靖政策完全失败,这才明白自己错杀了晁错。另一方面,狂妄的吴王刘濞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与朝廷讨价还价的大好机会已经送到他的眼前,却被他白白丢掉。
吴王劳师远征,与汉军相持不下,最初起兵时的锐气消磨得无影无踪,后勤供应很快出现大问题。士兵们饥饿疲惫,饿死的、战死的、逃亡的,人员锐减。
刘濞明白大势难以挽回,带领千余名子弟兵,趁着深夜逃走。周亚夫的大军蓄势已久,乘势出击,一举击溃吴、楚军队。
刘濞渡过淮河,经过丹徒,逃入东越,在那里重整旗鼓。汉军重金收买东越,东越人用矛杀死刘濞,取下人头,送给汉军。刘濞的儿子刘驹逃往福建,吴军彻底灭亡。吴王刘濞起兵三个月,便彻底失败。
吴军溃败,剩下的楚军的结果可想而知,楚王刘戊只能自杀。
再看看东路方向,栾布和平阳侯率领的汉军来到齐国,击溃三国的军队。在这个过程中,齐王与三国之间曾经有过的秘密约定暴露出来,栾布等人转而准备攻打齐王。
齐王畏罪,服药自尽,为自己的反复无常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胶东王刘雄渠、胶西王刘卬、济南王刘辟光、菑川王刘贤等人都被杀。
平定齐国之后,栾布挥兵向西,与曲周侯郦寄汇合,攻打赵国。此前,郦寄的军队一直与赵王刘遂相持不下,双方在邯郸城对峙了七个月。吴、楚的军队早已经失败,匈奴人又不肯前来支援,邯郸城里的赵王孤立无援,毫无希望。
但赵王摆出抵抗到底的架式,栾布决定引水灌入邯郸。洪水汹涌而下,冲垮了城墙,官兵趁乱终于攻入城中,赵王刘遂自杀。
至此,七国之乱彻底失败,各地叛军被镇压,一共斩首十余万。
七国之乱暴露了汉初分封制的弊端。平叛之后,汉景帝趁势大大削夺了诸侯王的权力,诸侯国不能再设立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等职位,其它官员的数量也大大减少,而且官员的任命权收归中央。
渐渐地,诸侯王的权力被剥夺殆尽,只限于收取租税,很像一个大地主了。
于左
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