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2年春,经过近一年的筹备,隋炀帝杨广亲征高丽的战役正式拉开序幕。此战,杨广几乎动用了全国资源,总兵力达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称两百万。
是年四月,隋军和高丽军交战于辽水西岸,凭借巨大的兵力优势,隋军在损失数员大将的情况,将高丽军击溃。高丽军遂退守辽东城,和隋军形成对峙之势。
辽东城久攻不下,杨广决定兵分两路,自己继续坐镇辽东,另派于仲文、语文述等大将率三十万五千人度过辽水,抵达鸭绿江畔,意图直扑平壤。
生死存亡之际,高丽的一位名将横空出世,并最终力挽狂澜,他就是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是高丽的宰相,文武双全,全权指挥此次抗隋战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乙支文德决定亲自前往隋军大营诈降,一来为防守拖延时间,二来观察隋军的虚实。
之前,杨广曾给于仲文颁下密旨:“如果遇上高元(高丽国王)或者乙支文德,一定要抓住他们。”此番,乙支文德不请自来,于仲文就想按照杨广的密旨将其扣留。
不料,随行的尚书右丞刘士龙作为慰抚使坚决不同意,认为乙支文德前来投降,不应以战俘对待。慰抚使是杨广专门授权负责招降的,不受大将节度,于仲文只好作罢。
刚刚放走乙支文德,于仲文又后悔了,派人哄骗他道:“如果有什么要交代的,还可以再来。”心知情况有变的乙支文德头也不回,渡过鸭绿江而去。
白白放走了乙支文德,于仲文和宇文述等人越想越不安,于仲文认为应该派精兵追捕乙支文德,宇文述则认为粮食已尽,建议撤军。
争论不休时,于仲文忽然火了:“将军手握十万大军,却不能击败小贼,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圣上?况且,我这次出征,就料定难有作为。为什么呢?因为古之良将,但凡能够建功立业的,军中都由一人做主,现在各有各的想法,怎么能够成功?”
当时,于仲文和宇文述的级别相当,但出发前杨广曾命令各军听从于仲文的指挥和调度,于仲文此时的这番话就是在明告宇文述等人,前线暂时由我做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宇文述只得听从于仲文的命令,带领手下将领追击乙支文德。乙支文德发现隋军都面有饥色,料定他们粮草不足,就故意打游击战,且战且走。
于是,一天之内,隋军和高丽军共交战七次,虽然每次都获得胜利,却并没有消灭高丽的主力。宇文述被假象所迷惑,又迫于各种议论的压力,一直追击到平壤城下三十里处扎营。
乙支文德再次使出诈降的计策,派人向宇文述谈判道:“假若隋军能够暂时撤退,就一定让高元去朝拜大隋天子。”宇文述本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平壤城坚固无比,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攻下,既然对方请求投降,何不就坡下驴呢?
然而,宇文述刚刚指挥军队准备撤退时,乙支文德就率领高丽军从四面包围而来。从追着高丽打到被高丽追着打,形势瞬间逆战,宇文述只有边战边退。
七月,宇文述撤退至萨水,渡到一半时,高丽军从背后发起猛攻,右屯卫将军辛世雄战死,各军也兵败如山倒,一日一夜溃逃四百五十里,重新回到了鸭绿江边。
宇文述既败,于仲文、来护儿等人也无法支撑,一起逃回辽东城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渡过辽水的三十万五千人,最终回来的只有两千七百人,损失军资器械无数。
得知军败的消息,杨广简直气得吐血,将力主放回乙支文德的慰抚使刘士龙斩首以谢天下,下令追击的于仲文被投进监狱,不久病死,战败的宇文述则被除名为民。
杨广声势浩大的第一次东征高丽就以隋军的无功而返收场,乙支文德凭此战名垂千古,在朝鲜、韩国视之为战神级的人物。但是,头铁的杨广并不甘心失败,一次不行,还有两次、三次,直至将自己打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