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宋金太原之战为何耗尽北宋元气?军民顽强抗敌,奈何官家骨头太软播报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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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02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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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太原之战是发生在两宋之交,决定北宋王朝国运兴亡的一次重要战役。
辽天庆五年(1115年),完颜阿骨打称帝,建国号“大金”。宋廷为了收复燕云故地,遂派人从山东登州过海到东北,与金人达成共同灭辽的合作协议,史称“海上之盟”。
宋廷虽然对辽王朝的国内局势判断准确,却对金人的野心认识不足,天真地认为只要适当满足其要求,就可以与之达成妥协,收复燕云失地。
其实在与宋结盟前,金人并不敢小觑宋朝这个“天朝上邦”。与宋结盟之初,金人并不敢抱有太多奢求。比如粘罕认为:“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金在与宋联合攻辽图燕过程中,窥伺到宋廷君懦臣庸,兵不习战,是不难攻掠和欺侮的对象,这为北宋的覆亡埋下了祸根。
此时的完颜阿骨打已有占领中原的战略布局。他精明地利用了双方和约表述不清晰的漏洞,只是将燕京空城交割给宋廷。燕京周边的平州地区,金人却并没有交割给宋廷。
平州下辖营州(今河北省秦皇岛市昌黎县)、滦州(今河北省唐山市滦县),呈三角形分布在燕京以东,其北部隔着榆关、松亭关两个隘口与金本土接壤,东、南两路临海。营平之地成了后来金人南侵的跳板。
金天辅七年(1123年)二月,完颜阿骨打将答应还给宋廷的武、应、朔、蔚、奉圣、归化、儒、八州土地,缩减为只予朔、武、蔚三州。他任命粘罕为都统,“驻兵云中,以备边”,负责向宋廷交割三州土地事宜。
粘罕,即完颜宗翰(1080—1137年),是金初女真完颜部最为杰出的军事统帅。无论是辅助完颜阿骨打灭辽,还是后来的侵宋战争,他都立有赫赫战功,后被《大金国志》列为开国功臣第一人。
在临死前,完颜阿骨打完成了最后的战略布局:驻兵西京,不再放弃太行山以西土地。此举,等于是金人在宋廷西北边疆楔入了一枚钉子!金兵随时可以与燕京东面的平州两头并进,对宋形成钳形攻势。
宣和七年(1125年)初辽天祚帝成了金人的阶下囚。擒获了天祚帝之后,金人的战略目标立即调整到了宋廷身上。这年十月,金太宗挟灭辽之余威,颁旨侵宋。
初期,完颜吴乞买希望达到“收复原赐京镇州县”的战略目的,指导战术则是“以和议佐攻战”。
完颜宗翰(粘罕)
为了加强对攻宋战争的领导与协调指挥,金太宗特意设立了元帅府,任完颜杲为都元帅,分两路兵马大举南下:西路军由左副元帅粘罕率领,与完颜希尹、耶律余睹等,自云中府南攻太原;东路军则以完颜宗望(斡离不)和完颜昌(挞懒)为主将,率阇母、刘彦宗等由平州西攻燕山。
于是,在亡辽的当年,金人即以有限的兵力(女真族金兵总兵力6万余人),分东西两路南下攻宋。
宗望与粘罕并不满足于收复“契丹故疆”,决定借机扩大战争规模,拓土略地,劫掠财富。双方又存了争功的心思,约定攻下太原、燕山后,会师于北宋京师汴京(今河南省开封市)城下。
同时,金人又展现了阴鸷的一面。天祚帝被擒本来是宣和七年正月的事情,金人却一直拖到七月,才以“告庆使”的名义遣使,向宋廷通告这桩“旧闻”。
在此之前,金人还派出一拨名为“报谢使”的使臣,重申宋金友好。“告庆使”前脚离开,又有“贺天宁使”赶至汴京。
金人使臣不绝于途,并非真的看重双边友好往来,其实是为金兵大举南侵来打探道路远近、地势险易的,使者之名不过是打消宋人生疑的幌子而已。
宋廷其实也不是毫无察觉,河东安抚使、太原知府张孝纯就报称,粘罕重返云中,忙于调兵遣将,“颇下功夫”,似有图谋入侵的异志。
这份奏报引起了宋徽宗的关注,他立即责令童贯去太原了解究竟。童贯还没有离京,又接到张孝纯奏报,有金使至太原,指名道姓要与童贯商议如何向宋廷交割山后之地。其实这不过是金人放出的烟幕弹。
宋徽宗赵佶
宋徽宗在位期间,童贯与高俅负责内外外兵事,结果“军政不修”、“教阅训练之事尽废”。尽管宋廷对战争准备明显不足,但金人仍不敢掉以轻心。
就算西路军统帅粘罕也不敢将期望值定得太高,他认为“下太原、取洛阳、扼潼关,要绝西兵援路”,同时防范北宋皇帝“幸蜀”,就算是达成了战略目标。
金人非常清楚,自宋辽缔结“擅渊之盟”后,双方百余年间无战事,河北、河东等地宋军战斗力低下。而因与西夏长期作战,陕西成了宋廷强兵犍马之地,其中作战力最强悍的自然是“西军”。
金人必须扼守潼关,不令西军入援,才能安全会师于汴京城下。一旦战略失策,金人能够虎头蛇尾收场都是好的,最严重的后果甚至是南侵金兵有去无回。
为涣散宋廷军民人心,粘罕一面整军备战,一边发布了《元帅府左副元帅、右监军、右都监下所部事迹檄书》。粘罕将自己装扮成正义的化身,把金兵描摹成了吊民伐罪的正义之师。
在指责宋廷招降纳叛、“岁贡,又多惩期”的同时,晓谕宋地军民“择其曲直”,“善为去就”。随着战争的深入,这些伪善的言辞很快便不攻自破了。
就在宋使与金人交涉之际,东线宗望已经抢先动手,不宣而战。而西线,十二月初三,粘罕派出的使者到达太原,给童贯带来的是一封声讨宋廷的檄文《牒南宋宣抚司问罪》。
檄文措辞严厉、强词夺理,内容无非是宋人不遵守双方盟约、招降纳叛等陈年旧账。而就在金使到达太原的同时,粘罕已率军突破宋境,向南推进了。
金人南下
战端一开,金人的战事顺利得出人意料。金兵杀奔朔(今山西省朔州)、武(今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区),“直薄马邑而营”,立即就有“汉儿为内应”。
“汉儿”特指契丹统治下的汉民。此时,以燕云地区汉儿为主体组成的宋河东义胜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降宋降金,完全从自身利益而非国家利益出发。
金军占据了云中等地之后,极大削弱了宋廷在河东代北地区的防御能力。义胜军降金后反戈一击,不但代州、石岭关等要地落入金军手中,金兵更是“如入无人之境,直趋太原”。而且粘罕尽悉宋人虚实,更是导致了一系列严重后果。
金兵来势迅猛,金使漫天要价,让童贯心惊肉跳。让人气愤的是,清醒过来的童贯第一个念头并不是组织人马抵御金人入侵,而是琢磨着如何逃离是非之地。
十二月初七,拿定主意的童贯决定开溜。他将河东安抚使、太原知府张孝纯请来,告之自己将于明日“赴阙”,与天子共商国家大事。太原与河东的防务,都也要交给张孝纯。
张孝纯闻言大惊,良久才反应过来据理力争。他认为国家危急之时,身受皇恩的童贯应该留在太原召集各路大军,并力抗金兵入侵。如果他率先逃离,将会导致人心“骇散”,局面糜烂不可收拾,整个河东会沦陷敌手。一旦河东失守,河北也将不保。
张孝纯的良言相劝,也无法阻挡童贯离开的决心。童贯带着宣抚司的僚属,以“日驰数百里”的速度撇下太原一城军民,头也不回地往汴京方向去了。
万幸,童贯走时留下了宣抚司统制、大将王禀及三千胜捷军。王禀是北宋末年难得的智勇双全的军事人才;胜捷军为童贯所创,军士的挑选十分严格,在数十万禁军中才挑选出五千余人。
宋军抗金
胜捷军士兵个个身高力大,“武骑超绝”,是宋禁军中的精锐之师,战斗力最为强悍。于是,这三千人马成了守卫太原城的中坚力量。
十二月十八日,金军兵临太原城下。张孝存与王禀立即率军坚城固守。宋金太原攻防战正式打响。在太原城中,张孝纯全面主持军政,具体军事指挥则是王禀。
王禀不顾个人安危,“辄领轻骑出城,马上运大刀径造敌营中左右,转战得敌首级百十,方徐引归,率以为常”。这种漂亮的防守反击,有两个关键因素:胜捷军的精锐敢战和太原城防的固若金汤。
凭借着军力和城防,宋军使金军西路军受阻于太原坚城之下。粘罕自追随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战必胜、攻必克,从来没有遇到像王禀这样的对手。
眼见攻城不利,金军西路军只能长期围困太原。而宗望率领的金军东路军舍既定的作战目标——中山、河间不攻,绕坚城,渡黄河,长驱直入,兵锋直指宋都开封。
在宋燕山府东面的白河(今北京市通县东潮白河),金军与宋郭药师的常胜军发生了一场恶战。常胜军先胜后败,久蓄异志的郭药师败回燕山府,将知府蔡靖等人囚禁,投降了金兵。降金后的郭药师与常胜军,摇身一变成了金人侵宋的急先锋。
当金兵西路大军进围太原、东路大军占领燕山府的消息传至京,宋徽宗惊得目瞪口呆。当晚,宋徽宗忽然做出惊人之举,将坐了二十五年的龙椅让给了前来探视的太子赵桓。
赵桓极力推辞,宋徽宗命人将一件黄袍强行披在儿子身上。赵桓“黄袍加身”,不得不接过父亲手中的烂摊子,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即皇帝位,史称宋钦宗;改元靖康,1126年也就成了靖康元年。
宋钦宗赵桓
十二月二十九日,宗望在行军途中,收到徽宗皇帝内禅的消息。史载,金人“军中大惊,犹豫未敢行”,宗望“恐南朝有备,意欲还师”。
结果,郭药师见状,进言“南朝未必有备”,并解释道:“汴京富庶,非燕山府可比。今太子郎君(宗望)进兵神速,可乘此破竹之势,急趋大河(黄河),宋军将士必破胆,可不战而还。如果宋廷有备,金军‘耀兵河北,虎视南朝,以示国威’。那时还师,犹未晚也。”
宗望早有得陇望蜀之心,听了郭药师的剖析,深以为然,挥师继续南下。正如郭药师所言,沿途宋军望风而逃,天险黄河无人把守。
于是,金人找到几条小船,用了四五天时间,才全部渡过黄河。侥幸过了黄河的金兵额手相庆道:“南朝可谓无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吾辈岂能渡哉!”
得知金军进至黄河,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初三,钦宗皇帝下诏亲征,并任命尚书右丞李纲为行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曹曚为副使。
哪知道他没来得及御驾亲征,金兵就径自打上门来了。正月初七,东路金军兵临汴京城下。关键时刻,李纲临危受命,组织城防,勿促完成守备。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汴京的宋军也多次挫败了金军的进攻。这充分证明,金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强大战力。而且,金西路粘罕军自云中发起进攻后,与东路宗望军并无战役上的协同,也没有相互联系。
当二月二十一日,金东路军自汴京开封北撤时,西路军仍在围攻太原,得知宗望与宋议和,讨得金银不少,粘罕便亦派使到宋京索讨,未遂。
太原城地形
二月中旬,粘罕留银术可部围太原,自率军南下。适平阳(今山西临汾)义军叛去,攻破威胜军(今山西沁县南),粘罕遂引金人入南北关(南关在沁县西北,北关在祁县东,两关相连称南北关),破隆德府(今山西长治),十七日进至高平(今山西晋城北)。
宋廷因宗望军方由汴京解围撤走,而粘罕军又将南来,举朝震惧,于是又遣使至粘罕军中,许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讲和。
粘罕回军太原城下,出示割太原诏书,但宋知府张孝纯拒不受诏。于是,宗翰攻取文水、孟县(今山西今县),扩大占领地区,以孤立太原,留银术可继续围困太原,自还云中。
东路军撤经中山、河间时,两镇军民亦拒不受命,固守抗敌。宗望军向中山、河间展开围攻。
三月十六日,赵恒又下诏固守三镇,命种师道为河北河东宣抚使,驻滑州(今县);姚古为制置使,种师中为副,姚古领兵援太原,种师中援中山,河间。
种师中进兵逼宗望军,宗望舍中山、河间撤军回燕京,分屯安肃、雄、霸、广信境内。至三月二十五日,姚古以兵复隆德、威胜,扼南北关。宋军完成了河北的救援任务。
种师中救太原
四月中,宋廷命种师中率军由井(今山西井陉)进出河东,与姚古军由隆德府,张灏军由汾州(今山西汾阳)北上,互为犄角,共解太原之围。
五月,种师中留辎重于真定,率军过井陉经平定军(今山西平定),乘势收复寿阳、榆次等县。时姚古、张灏等军皆未行动,遂还屯真定。
当宗翰避暑回云中,留兵就地畜牧时,宋知枢密院事许翰误信谍报以为金将撤兵,几番催促进军,责备种师中“逗挠”不进。
宋廷有完备的军法体系,战时军法十分严厉。“逗挠”,按宋军律是大罪。于是,种师中乃约姚古及张灏分道俱进,自己率军轻装再次西出。
当进至寿阳的石坑时,种师中部遭到金军袭击,五战三胜,转战至榆次的杀熊岭。这时姚古军才到达威胜军,统制焦安节妄传金宗翰大军将至,姚古、张灏皆失期不前。
种师中军士卒饥疲,敌悉众攻师中的右军,右军溃,前军亦奔,师中犹率亲军力战,自卯至已,士卒发神臂弓却敌,而犒赏不及,众愤散,所留仅百余人,师中身被四创,力竭战死,时年六十八岁。
种师中之死
金军乘胜南进,迎战姚古军于盘陀(戍名在今山西祁县东),姚古军溃保隆德。接着,金军又在交城击败张灏军。宋军第一次救援太原失败。
宋军第一次解太原之围受挫后,主和派耿南仲等又力主割三镇求和。李纲坚决反对。六月,耿南仲即提请以李纲代替老病告归的种师道为宣抚使,蓄谋排挤李纲出朝。
李纲明知是政敌借事坑害,以“书生不知兵”,“恐误国事”坚辞,奏章十余次未得应允。朝臣甚至以秦昭王令白起自杀的故事相威胁,李纲不得已受命。
时宣抚司兵仅一万二千人,兵少马缺,诸事均未集,李纲请延缓行期,被钦宗斥为拒命。八月,李纲被迫出发河阳,训练士卒,修整器甲;继又进驻怀州(今河南沁阳),造战车,等防秋兵到来后,再进军太原。但钦宗却下诏罢减所集秋兵,接着下诏促令进军太原。
李纲只好在隆德府召集会议,决定四路并进,以制置副使解潜部屯威胜军;宣抚副使刘给部屯辽州(今山西左权);幕官王以亭、都统制折可求、张思正等部屯汾州;范琼屯南北关,约期诸路同时向太原进击。
但是,各路主将皆受皇帝御书,事皆专达,进退自由,李纲空有宣抚使节制之名。因此,当进军太原之役发起后,刘给部先从辽州进军,被金军集中主力迎击,首先败绩。
李纲
解潜部由威胜进军,遇金军阻击于关南,亦大败。张思正领军十七万与张灏军(第一次进军后回屯汾阳)夜袭金娄室军,战于文水,小胜;次日大败,死数万人。折可求部亦溃于子夏山(今山西汾阳县北)。
这次四路宋军分道进兵,互不协同,遂被金军各个击破。宋廷第二次入援太原的军事行动宣告彻底失败,从此再也无力入援,太原城破只是个时间问题。
其实,第一次金军南下时,当时宋各路勤王报兵相继到达开封近郊的已达二十万人。金军攻城不下,抄掠近畿亦受助迫,处境日趋危殆。正如种师道所指出的,“金人不知兵,岂有孤军深入人境而能善归乎!”
不仅如此,金军顿兵在开封城下,野无可掠,多一天不走,危险加重一天。这次金东路宗望军得以避免覆军而北去,关键在于宋廷的投降派帮了忙,专出些“馊主意”,不惜土地、金帛,谄敌求和。
宋徽宗既不用李纲、种师道知兵之将“疲老金师而后去之”的建策,也不许派兵追蹑、监视金军北撤。因此,金军这次的战略计划和作战行动,从军事上说是冒险侥幸;非宗望能兵,实赵佶太无能而已。
四路救太原失败
另一方面,金人以和谈佐攻战,却是成功的。他们利用了宋廷君臣畏敌如虎,只知屈让以为身谋的怯弱心理,让其自己扼杀开封军民的斗志,摈弃主战派李纲,种师道“坚壁勿战”、击其饥归的正确战略指导。
就这样,金军在军事上无力得到的胜利果实,却在诱和中得到了,这在战争史上是罕见的。宋廷失败主要还在于战前缺乏抗金的战略措置,临战又丧失抗战的斗志。
当和平相处百余年的辽朝败亡后,宋已面临女真贵族积极准备南侵的严峻局势。宋徽宗赵佶君臣却毫无警惕和戒备,没有及时调整战略防御部署,照旧把对付西夏作为重点,而在北方对金的漫长战线上,兵力却很薄弱。
当宋廷尚在庆祝以高额代价屈辱地换来燕山几座空城时,金人已挥戈南下践踏宋地了。宋不仅未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以恢复长城防线,甚至连燕京、大同也丢了,这两地成为金兵南下的补给基地和出发地。
在这种形势下,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已成为黄河以北防线的中坚支柱,只有依托三镇才能重建雁门、三关防线。因此,三镇具有突出的战略地位。
三镇以南,山西方面尚可巩固上党以屏蔽洛阳,但河北方向,一马平川,铁骑可以长驱直进,而黄河又冬季水浅,渡口众多,宋都开封已直接暴露在金军突然袭击的矛头之下。
可以这样说,不守三镇,宋朝的最后防线黄河就难以确保。三镇的得失,不仅关系到抗金的战略部署,更影响着全宋军民的人心士气。
宋廷万万不该在宗望孤军深入,顿兵坚城,无计可施而开始北撤之际,答应割让三镇。金军主力北还后,宋军采取援晋部署时,宋钦宗赵恒仍然是遥控分制,使将帅无权,行动不一,结果被为数不多的金娄室军各个击破。
李纲守汴京
更有甚者,宋廷竟然在危急情况下,极力迫害坚守汴梁、力挽狂澜的李纲。仅此一端就可以看出,北宋的覆灭和二帝的被掳,决不是偶然的。
女真贵族第一次南下袭宋虽然没有得逞,但其大大膨胀了的掠夺野心,更趋狂炽。金西路军仍在围困太原期间,东西两路金军即开始积极进行再度南侵的战争准备。
第二次侵宋战争,金人仍以斡离不与粘罕各主一路大军,负责攻宋事宜。在此之前,先是派出了使臣兴师问罪。金军重施故伎,将自己打扮成声讨不义的正义使者。
金人命令钦宗速割三镇之地,以待抚定。宋廷回书称,三镇坚守不肯割让不关朝廷之事,皆因三镇军民不奉诏,誓死保卫疆土,钦宗皇帝对此无可奈何。
不过,面对金人的兵锋,懦弱的宋廷还是陆续派出使臣,表示愿意将三镇赋税以岁币、银绢的形式交给金人,以换取免割三镇。
金人谴责宋廷,不过是为攻宋找一个借口而已。金攻宋的方针仍用政治与军事双管齐下,政治上以和谈佐攻战,瓦解宋君臣兵将的抗金斗志,军事上借和谈掩蔽进攻,以进攻逼宋投降。
同年八月十四日,金军以右副元帅宗望为东路军主帅,自保州(今河北保定)直趋真定府(今河北正定县):以左副元帅完颜粘罕为西路军主帅,主力从云中(今山西大同)南下,加速攻取太原,后继续南下;计划在渡过黄河以后,两路会师东京。
靖康之变示意图
不过,当时摆在粘罕面前的首要难还是太原坚城。如果他不拔掉太原城这个拦路虎,就无法实现会师汴京城下的作战目的。金军长期围困太原,屡攻不下,多次诱降均未得逞,这次期在必取。于是,金军集中兵力,专门制造攻城器械,轮番强攻。
当时的张孝纯被困在太原城中,不知自己因守太原有功,已经被钦宗遥授“检校少保、武当军节度使”之职。援军的到来遥遥无期,张孝纯每天只好站在太原城墙上望穿秋水地等待。
那时的他,只看到城外金兵南北“往来不定”地调兵遣将,心急如焚;却不知宋二十余万援军已一败涂地,太原城危在旦夕。
坚持到八月初时,太原外城已经被金兵攻破,幸亏王禀未雨绸缪修筑的重城起了作用,内城暂时无恙。此时,河东地区早晚间天气已十分寒冷,城中乏薪,众人不得已之下只好毁屋取木。城中粮尽,“殍死百分仅存一二”。
就这样,被金兵围困八个多月后,太原城几乎变成了人间地狱。鸡犬、蛇鼠、鸟雀之类早已不见踪迹,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勉强支撑着躯壳守御城池,生病的人无药可医,苟延残喘而已。
待到粘罕打退宋廷数路援兵,回师开始攻城的八月底,太原城从宣和七年冬十二月十八日被围困,已经足有二百五十多天了。
太原攻防战
当粘罕率军猛攻时,残余的宋军“以铠甲充食”已有二十多天,依靠的完全是不屈的意志力。这些守军表面看上去被坚执锐,实则丧失了战斗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兵蜂拥而上,虚弱地“悉委军器”,倚壁瞠目而视。
就这样,太原城在坚守了八个多月后,于九月初三陷落。金军杀入城中,“无问老幼皆杀之”。张孝存父子成了金兵的俘虏。
城破后,王禀当即率领残余的嬴兵与金兵展开激烈的巷战,“身被数十枪”。当金兵如潮水杀至,王禀负太宗御容,和儿子閣门祗侯王荀赴汾水而死。
总之,粘罕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战必胜、攻必克,没有遇到敌手,哪知道却被阻在太原坚城下,不但被王禀打破了不败金身,还被宗望拔得头筹。因此,粘罕心底一直对王禀恨之入骨。
攻陷太原城后,西路金兵扫平了进军的道路。东路金军在宗望的率领下,自保州出师,在井陉击败宋军后,越中山直取真定。
真定城在坚守了四十多天后陷落,守将都铃辖刘翊巷战后兵败自缢而亡,知府张邈被俘不屈而死。而粘罕在太原休整之后,也率军攻占了平定。
靖康之耻
不久,宗望从真定赶来相会。两路金兵统帅会合后,共同商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最后,金军高级将领达成共识,向汴京发起了凌厉攻势。
“及至太原之陷也。逾月之间,贼已南来,国家之力已困於河东矣。将士之气巳沮於河东矣。”可以说,正是二百五十多天的太原攻防战,耗尽了北宋王朝的力量,也拉开了靖康之耻的沉重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