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常人的印象中,大多是乖巧可爱的小精灵。可在一千多年前的隋朝,一种叫做“猫鬼”的诡异传说,几乎把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了恐惧的阴影之下,连当朝皇后都深受其折磨。因为它的存在,曾经权倾一时的独孤家族在朝中基本覆灭,这究竟是鬼神的作祟,还是宫廷的阴谋呢?
邪气附体,猫鬼现身
妖猫真的来了。
其实“猫鬼”这个名字,隋文帝并不陌生。关于此事,民间早有传闻,前不久还有民众直接去官府报案,说自己的母亲被人下了猫鬼之术,痛苦离世。但隋文帝一直对此保持否定的态度,他坚信,这事只是人云亦云的灵异传闻,根本不足为信。
但这一次,猫鬼爬到了他的妻子——独孤皇后的身上。一日,独孤皇后顿觉腹中一阵剧痛,很快,疼痛蔓延全身,仿佛有异物在肚皮中啃食自己的五脏六腑。众人只见皇后面色铁青,汗如雨下,口吐鲜血,但痛苦的表情之下,发出的却是无法控制的狂笑。
此时的隋文帝,再也无法固执己见。隋朝的医书《诸病源候论》对此病进行了大量的记载,这足以证明此病的存在已经得到了皇室的认可。内容中如此写道:
“猫鬼者,云是老狸野物之精变为鬼蜮而依附于人,人蓄事之,犹如事蛊以毒害人,其病状心腹刺痛,食人府藏,吐血利血而死”。
在独孤皇后痛苦万分的同时,在皇宫之外的一座华丽府邸中,同样有一名女子出现了与独孤皇后一样的症状,她正是隋朝的开国功臣,当朝宰相杨素的妻子。
杨素是谁?从隋文帝决定要一统天下那一刻起,杨素就是他的得力助手,此后,隋文帝所做的一切大小之事都有他的参与。他与皇帝最大的共同之处就在于,两人都是手段极端残酷之人,所以,这一次两人的妻子同时感染怪病,似乎可以看作是一种因果报应。
严刑逼供,锁定犯人
隋文帝时期,独孤家族在朝中占据了半壁天地。从北朝开始,独孤信就在西魏权倾四野,整个家族深谙宫廷的权力斗争,政治阴谋,在宦海中混得风生水起。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独孤陀与朝中的权臣进行联姻,其长姐成为了周明帝的皇后,四姐和唐高祖李渊的父亲李成为夫妻,七姐更是成为了当朝的第一位皇后。
在朝廷中布下了层层的关系网,独孤陀自己又身居高位,这样的家族,如何能不让皇帝忌惮?此时的猫鬼之术虽然真真实实的展现在他眼前,但杨坚在此事中保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他心中已有一个扳倒独孤家族的计划。
杨坚一口咬定,这件事定是独孤陀所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独孤皇后是独孤陀的亲姐姐,杨素又是独孤陀之妻的兄长,他与两方都有血缘关系,因此必然是他。这话听起来就觉得极不合理,血缘关系明明就是开罪的最好证明,而且,如果独孤陀让自己的亲姐姐因病去世,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定会大大下降。
但皇上心意已定,一开始先是命令独孤穆对他进行秘密询问,见他不承认,即刻打入大牢,但依旧没有从他口中套出想要的答案。然而,隋文帝正愁没招的时候,独孤陀的一名奴婢突然站了出来,声称是自己对皇后施了猫鬼之术,而这一切都是独孤陀所指示。
虽然隋文帝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这还不足以给独孤陀定罪,他的犯罪动机到底是什么呢?据那位奴婢说,独孤陀是因为没钱买酒,所以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姐姐和杨素多给自己一些钱财。
独孤陀贵为皇亲国戚,什么稀奇珍宝没见过,何以流传出“没钱买酒”这样的理由呢?但史书上对此事的记载到此处戛然而止,只能说,这出猫鬼案背后的故事,比我们后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猫鬼之案,并未终结
如果说猫鬼案是隋文帝为了打击独孤家族而打的一场仗,那么可以说,隋文帝在其中是大获全胜。他原本决定让独孤陀夫妻回家自尽,但看到曾经日日管束他的独孤皇后跪在他面前苦苦求情,这件事也就作罢了。最终,他只下令将独孤陀贬为庶人,而他的妻子则要被关入寺庙,削发为尼。
此事到这里应该就已经结束了,但事实并非如此。猫鬼案发两年后,隋文帝的儿子逝世,作为一个父亲,隋文帝并未展露出过多地伤心,但他固执地指认,自己的儿子的死是猫鬼所致,而下蛊之人是其妻崔氏。要知道,崔氏家族当时也是朝中的另外一大政治势力,隋文帝此举与两年前清除独孤家族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同年,隋文帝再一次指控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杨秀,宣称他用猫鬼之术陷害皇帝和兄弟。《朝野佥载》中记载了这样一句话:
“递相诬告,京师及郡县被诛戮者千余家。”
由此可见,猫鬼这一巫术虽然可怖,但在杨坚的手中,已经被运用为了政治清洗的工具。所谓猫鬼,究竟是否存在呢?或许,这个答案只有隋文帝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