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元丰五年(1082年),西夏屯兵二十万(号称三十万)于泾原之北,准备攻打永乐城。永乐城众将都面有惧色,其统帅徐禧则羽扇纶巾、笑曰“彼若大来,是吾立功取富贵之秋也!”
徐禧的迂腐表现,战败是必然的
徐禧是宋神宗器重的一名文官,“重文轻武”是宋朝的一贯特色,众将对其非常敬畏。当然,敬畏的其实是皇权。其实,徐禧学文学得已经很迂腐了。
迂腐表现一:西夏兵杀到,前锋还没来得及列好阵,拒绝趁机冲杀。当时,高永能(大将高永亨的兄长,那时已经年近七旬)就建议:趁此机会攻击他定能大胜。徐禧一听,嘴一撇,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王师不鼓不成列。趁人家没列好阵就攻击人家,是君子所为吗?一次战机,就这么丧失了。
迂腐表现二:敌人汹涌一味硬碰硬。西夏兵排兵列阵之后,徐禧看着一望无际的敌人毫无惧色。只见他羽扇纶巾手执黄旗,坐在谯门(有瞭望台的城门)上,他命令手下的万余士兵全都出城列阵,等待着与二三十万的西夏兵对砍的伟大时机。
徐禧高声说道:“视吾旗进止。”
西夏兵分兵进攻,曲珍一看周边部众已经军心动摇了。因此,建议徐禧:不能打呀,赶快守城等待援兵要紧呀。
徐禧大怒:你是大宋的大将,怎么没有打就先退呀。再胡说定斩不饶。
紧随其后,西夏精锐的重骑兵(铁鹞子)开始渡河。
曲珍便说:趁着这个机会进攻吧,说不定还有胜利的机会。
徐禧表示反对。最终,鄜延路(治所在延安)的选锋军乃是陕西部队的精锐部队,但在铁鹞子的冲击下,顷刻间战败,慌乱逃回城中。宋军前军踩杀后军,大败。
此战,宋军仅战马死伤就达八千多匹。徐禧等人躲在城内,心焦火燎地等待着援军到来。
援军未到,徐禧拒绝弃城,宋军大败
在徐禧兵败永乐城的时候,沈括、李宪、种谔等军的援军已经赶到。然而,西夏对此战的胜利心怀必得之心。仅围困永乐城的部队就长达数里,而且还有余力分兵各处攻击各路援军,使宋朝援兵无法及时前往支援。
这时,陕西军队的主帅种谔,却以兵少难以救援为名拒绝救援。后世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因为种谔嫉恨徐禧、沈括坏了他的大计,如果这场战役失败,他将赢得各方面的好处。所以故意不来救援。其实,这只是一种推测。不久之后,种谔因为背疮发作而亡故。
远在后方的宋神宗这时也得到战报,经过综合分析各种情况后,他的预测结果是:西夏兵此次进攻永乐城,人数定然不少。永乐城现有兵力,如果守不住应该迅速撤出。为此,他下旨徐禧可以撤退。然而,徐禧就是坚守城池不撤。
曲珍也劝徐禧弃城,徐禧一听可真的气坏了,他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自爱呢?作为大将军率先逃跑,军心必然动摇!
曲珍反驳道:不是我不自爱,如果明知没有胜利的希望却固执己见,将帅惧亡、或被敌国擒拿,这不是辱国嘛!
高永能也劝说:此时不如花重金招募死士先杀出去,请援兵。
徐禧还是不听。
最终城破!
高永能面对孙子请求其逃走的建议,怒曰:我在西北镇守几十年,年到七旬,这一生都受国家的恩惠,从来没打过败仗。如今却败于此地,还有什么脸面苟活。
之后,高永能催马作战,力战而死。
徐禧呢?有人说他战死了,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也有一部分人说,徐禧逃走了。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九。此战使得宋军1万2千3百余人阵亡。
此战之后,种谔被重新提拔为陕西军界的第一号人物,但次年因背上痈疽发作而去世。
宋神宗经此一战对陕西、山西边关的诸多将领彻底失去了信心。讨伐西夏之心也就灭了。
此战还有一大后遗症,沈括因为此战而被北宋神宗彻底抛弃。史载“知延州沈括,以措置乖方,责授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此战后的沈括非常后悔自己从政,从此开始了退休、半退休的生活,在家里著书立说,一位政治家没有出现,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科学家、文学家、发明家。
沈括此战后被贬,之后13年几乎隐退状态
沈括是一位全方位发展的大才子,除了《梦溪笔谈》这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作外,沈括的作品非常多,例如文集《长兴集》《志怀录》《清夜录》;医药著作《良方》《苏沈良方》;科学著作《浑仪议》《浮漏议》《景表议》《熙宁奉元历》《圩田五说》《万春圩图记》《天下郡县图》《南郊式》《诸敕格式》《营阵法》;音乐类著作《乐论》《乐律》《乐器图》等。
作为军事将领,他是失败的。
作为技术型行政官员,他也是失败的。
沈括28年的官场生涯并不得意,其实主因就是他是一名技术型官员。他做过行政、主持过基础建设、仪礼、治水、天文、图书编辑等工作。
他还做过监察官,负责加强军纪、查处贪腐。
在军事科技上非常有建树,例如1075年,他就提出过改造弓的办法,大批量建造“神臂弓”,对北宋军事实力做出过重大贡献;还改造过营制等。还有诸多贡献。
同时,他还做过外交官。
沈括在政治上的最大败笔在于:在“必须站队”的封建社会官场,他的态度给人以“附会权臣”的印象。其实,他只是一位技术型官员,政治上比较中立。例如王安石的变法当然是对的,但执行中的问题很多,失败也是必然的。
封建社会官场讲究“党同伐异”,你有恩于我,我就要全盘支持你。你就是坏蛋,至少也不能从我嘴里说出你是坏蛋。这种思想太不好了。像海瑞、左宗棠等人,都是因为这一陋习而被批评。既然是“党同伐异”、站队伍,沈括站错了队的结果即使在官场失败。
但好在,沈括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他留下的众多财富,比一名“宋朝文臣”留下的多多了。
同时,在1082年的“永乐城”大败中,作为一路大将,对于主帅徐禧的无能、刚愎自用,也没有像有些将领那样规劝。其后,对永乐城的救援也不利,如上这些或多或少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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