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元年5月的一天朝会上,五大臣被全部封王,并同时罢相。看到五大臣一筹莫展的领旨谢恩,年届半百的生命终于第一次体验到了权利给他带来的无上快意。站在五月的阳光下,李显弦目眺望着未来乾纲独断的岁月,不禁有些目眩神迷,心志摇荡。但他不会想到,一张由阴谋与污秽编织的大网,已在武三思的策划下,迅速地朝着皇宫深处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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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初秋的早晨,洛阳城南的天津桥上忽然人头攒动,人们围在一张贴于桥头的黄纸前驻足观望,看客们脸上的表情既神秘又兴奋,而且不停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传单上不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皇后和吴三思的淫乱秽行,并在结尾处请求废除皇后封号。当天,传单上的内容就在洛阳坊间不胫而走,并迅速地传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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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与武三思的秽行李显早有耳闻,虽无真凭实据,却令中宗对重新启用武三思一事懊悔不迭。但事到如今,若是对此案穷追不舍问罪武三思,则无异于以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不但令皇室的尊严扫地,更让他着实没有勇气面对。
这位毫无政治阅历的皇帝,当初只想巩固自己的皇权势力,才启用了这个数十年来深深介入了帝国政治中心,并在政坛上拥有广泛人脉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的武三思,没想到武三思居然胆敢淫乱中宫,欺君罔上,奸佞近在眼前,然而李显却无不悲哀地发现,他已深陷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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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这污蔑中宫企图谋逆的罪责之下,又要牵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但为了尽快平息这场耸人听闻的皇室丑闻,两害相权之后,李贤只能继续隐忍,而让五大臣承担起这份莫须有的罪责,令法司草草结案。
公元706年的秋天,绵绵阴雨一直笼罩着东都洛阳,也打湿了许多朝臣山长水远的贬谪之路。洛阳城外的官道上,每天都有被贬官员的马车黯然驶过,没有人敢为他们送行,更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去向何方。原本心向李唐的政变功臣,无一幸免地被武三思借机斥为逆党,遭到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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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李显意想不到的是,随着五大臣的倒台,韦后与吴三思的放荡行径不但未有收敛,反而更加无所顾忌地串通一气,并以拥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之名,不断唆使安乐公主凌辱太子李重俊,为进一步控制中枢积蓄力量。
公元707年的七月,自感朝不保夕的李重俊悍然发动兵变,他冲入武三思府邸将其斩杀之后,又亲率所部斩关入宫。或许在李重俊的计划中,一心只为推翻韦皇后与安乐公主一党,并未将中宗列入肃清计划,因而当韦氏闻,变迅速携中宗同时现身于玄武门城楼时,李重俊顿时不知所措。最终,一场原本胜利在望的行动是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的李承俊率领部众狼狈逃往终南山,当日便被左右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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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出于安抚韦后和安乐公主的无奈之举,当李重俊的尸首被运回长安之后,李显竟命人用太子的首级祭奠武三思父子。
在惨痛的现实面前,重振朝纲的理想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变革之路充满艰辛,或许本能的回避才是最好的解脱。太子政变之后,原本就政治无能的中宗李显,开始远离政事,沉迷于声色犬马和游乐宴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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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却使得原本就已无限膨胀的韦后更加有恃无恐,无所顾忌。这个曾经与李显在危难中走出来的贤妻良母,早已极度腐化堕落,不知伦常和道德为何物了。不但继续利用手中的权柄,过着她荒淫无度的荒唐日子,心中对于武皇在世时的荣耀光辉,也越来越无比地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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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韦氏与安乐公主终于密谋害死了这个陪伴自己大半生的夫君,大唐的中宗皇帝李显。七日之后,韦氏伪造遗诏,指定年仅十六岁的李重茂即位,而自己则以皇太后身份临朝摄政,总揽朝纲。
在此时的韦后看来,那顶金光闪闪的女皇冠冕似乎已是触手可及,只需再向前一步,她就将登上权力的巅峰,飞身九五,重现女皇的神话。但她不会想到,这咫尺之间相隔着的,却是一道她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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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四年6月20日的夜晚,当数以千计的流星如雪片般划过如墨的夜空,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巨变即将来临。当晚,玄武门前一个年轻的亲王在李世民之后,再次彻底控制了这座帝国政治的中枢命门,这个人就是李旦的第三子临淄王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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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疾风迅雷的军变之后,图谋不轨的韦后与安乐公主一党被彻底诛灭。没有人知道,在短短两年之后,他将从父亲李旦手中接过皇权,并一手开创一个万邦来朝四夷宾服的顶峰盛世。但这一切都已经和李显无关,在饱尝了一个帝王所能品尝的一切甘苦之后,这位大唐王朝的第四位皇帝终于永远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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