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王崩,子胡立,是为厉王。
周厉王效法周穆王,也是征讨四方,西征伐西戎,东征击退淮夷,北征击退严允(犬戎),组织浩大的南征。征召西六师、殷八师以及诸侯甲士,征伐南方诸侯鄂国,严令无论年老还是年幼者都要格杀不论。
鄂侯御方曾经号召淮夷等反周,引来厉王的严厉报复。鄂国曾是商王的方国,帝辛时有鄂侯,而此时是西周的服国。
《楚世家》中,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自号称王,并把三子皆封王。及周厉王之时,暴虐,熊渠畏惧其伐楚,而取消王号。
周厉王对鄂国强势用兵,震慑住楚国,令其心生敬畏!严厉打击了鄂国,或导致当地诸侯势力的失衡,楚国趁机做大?而此消彼长。
打仗需用人、财、物力,周王室逐渐出现财政危机。厉王三十年,欲任用荣夷公增加财用,大夫芮良夫劝谏,厉王不听。荣夷公的“专利”,就是独占山川林泽之利,独占天地间所生的万物,反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理论上都属于周天子所有。
西周立国近二百年,诸侯、大臣们利用特权不知扩大了多少土地,收获了不知多少物产利益;而周王室不知繁衍出多少王子王孙,都需要分封封赏,周天子的土地越来越少,诸侯却是越做越大。
荣公开启了财政改革,针对的是大贵族,最伤害的是最底层,越是底层民众抗击风险的能力越弱,贵族减少的只是收入,百姓却是关乎生存。
厉王暴虐、奢侈、傲慢,民不堪命,国人谤王,得卫巫,杀人止谤,召公劝谏不听,导致诸侯不来朝见,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流放厉王于彘地,今山西霍县。
厉王太子静藏匿召公的家中,国人听说,围攻召公府,召公以其子代太子静,太子得以脱险。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二相乃共立太子静为王,是为宣王。
汾、渭流域,西周王畿
再看其他史书记载。
《竹书纪年》:“共国之伯名和,行天子政。”
“共伯和干王位。”
共国国君,名字叫和,摄政天子事。
《左传》: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
另有“诸侯请以为天子”、“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天下皆来谓矣”等记载。
国人,国都中的人,多理解为自由民,国人发动暴动,推翻暴虐的周厉王。其实,国人还不是聚族而居,多受大贵族的影响。其实,赶跑周厉王的还是诸侯、世官世禄的大贵族。
厉王流亡彘地十四年,如果是被“国人”推翻,那些年里,完全可以号召诸侯“勤王”,返回宗周,甚至可以到成周避难。西周实行的是两都制?厉王以武力压制、制衡诸侯,引发反弹,才被驱逐出国都,西周的王畿是在渭水和汾水流域,才会流亡彘地。
西周对洛邑的控制比较弱,穆王喜欢居住南郑的袛宫,懿王迁都犬丘,就是周平王也是在其他地方呆了二十年后,才最终到了洛邑。周王对“都城”的态度可能不如后世那样重视。
朝中重臣“大师”掌军政之权,世官世禄,层层效忠,最易成为权臣。西周早就出现了权臣。太师专权,周王不过是傀儡。大师的臣属,受到策命后制作礼器感谢大师的封赏,根本不把周王放在眼中。
大师效仿周王的策命“王若曰”,而称“伯和父若曰”;受赏赐的臣属称赞大师“天右王伯”、“皇君”;虢季氏这一级别的家族,也自称“大师小子”。青铜器铭文体现了这种僭越。伯大师、仲大师操纵周王于掌股。
伯龢父,最有可能就是共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