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中国古代史”第一季 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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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上一讲说了武王伐纣，说周武王带着军队，在牧野这个地方，只用了一天，就把商朝的军队打得大败。当天晚上，商纣王自杀，商朝就算灭亡了。周武王就成了天下的主人。
在当时的人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肯定就是周武王，因为他是周王朝的领导者。但是如果我们站在整个历史的角度来看，在当时最伟大的人其实不是周武王，而是周武王的弟弟，我们叫他周公。
周公又是什么人呢？我们这一讲就来说说，为什么周公这么伟大？
我们从牧野之战说起。刚才说了，周武王打完牧野之战，把商王的统治推翻了。但是这个时候，周武王还没有真正统一天下。因为牧野之战就光把商朝的首都，还有首都附近的一片地区给打下来了。还有其他很多地方，周武王的军队都没有打过。
那这些地方怎么办呢？也好办。我们曾经说过，那时候的国家制度类似于部落联盟。周王国相当于是盟主，他不用直接占领所有的土地，只要其他的小国口头上表示臣服就可以了。
周武王一开始也采用这个制度，很多小国一说服了，他都没去打。甚至于，连商国人都能有自己的土地。
商纣王自杀以后，剩下的商国人就跟周武王表示说：“我们服了，咱别打了。“周武王就说行，不打就不打，你们还能有自己的国家。但是周武王转念一想，万一有一天这些人要是造反怎么办呢？于是，周武王就在商人的附近，建立了三个国家。周武王派了自己的三个亲戚，去统治这三个国家。这三个亲戚的任务，就是去监督旁边的商人，防止商人造反。
好，这样看上去是不是天下已经稳定了？其实没有，危机马上就来了。
周公摄政
办完这些事之后，周武王很快就死了。周武王临死的时候，就把他的弟弟周公叫来了。周武王跟周公说：“你看，我死了以后，应该是我的儿子继位。可是我的儿子还太小，现在国家也不稳定，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的儿子一段时间。你先帮他管理天下，等什么时候儿子长大了，你再把权力还给他。”周公一听就答应了。
周公答应的这件事，在历史上有一个专门的说法，叫做“摄政”，就是皇帝太小，找一个大臣，帮皇帝管理天下。
“摄政”，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是什么呢？这个摄政的大臣，其实就是真正的皇帝，那个小皇帝就是一个摆设。所以在中国历史上，摄政大臣特别容易挨骂，无论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会有人说：“这家伙不会是想造反吧？”
周公也遇到了一样的问题。周公摄政后，马上就有人不乐意了。
还记得我们前面说过，周武王派了三个亲戚去监督商人。这其中有一个亲戚，就特别不喜欢周公摄政，说周公一定会造反。
为什么？因为在商周的那个时候，有两种继承王位的制度。国王死了以后，一种制度是：国王的儿子继位；还有一种继承制度是：国王的弟弟继位。也就是大哥死了，二哥继位，二哥死了，三哥继位。
那个不喜欢周公的人，他是谁?他是周武王的弟弟，是周公的哥哥。换句话说，他们哥仨按照第二种继承制度来算的话，周武王没了，应该是这个不服的家伙继承。所以按照他的意思，即使是摄政，也应该先轮到我摄政，然后才是周公，所以他当然不乐意了！
于是这个人就到处联络其他的小国，准备造反。最后，包括周武王当年安排的那三个负责监督商人的亲戚，加上商人，再加上跟商朝打过的东夷人，全都造反了。
那周公怎么办？周公就只能联合其他的小国，去消灭他们。
但是在周公的军队出发之前，还得办一件大事，得先算命。因为商周的人都特别迷信，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有神仙的。打仗前必须先问问神仙，这仗能赢吗?神仙说能赢了，才敢去打仗。
于是周公就把各个小国的首领集合在一起，在他们面前算命。这个结果是“大吉”，也就是神仙说了，“去吧，我保你们赢。’
你猜那些首领是什么反应？
不去！神仙让我去，我都不去。
为什么？
你想想，当初牧野之战，周人打的就是商这一个国家，还很冒险，还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赌了一把才赢。现在的情况是：商人造反了，之前把商王朝打得伤筋动骨的东夷造反了，然后连负责防备这些人的部队，你们这些自己人都造反了。现在周公是一个打五个都不止，这还怎么打？所以神仙说能赢大家都不去。
结果，周公是好说歹说，拼死拼活地劝这些人上了前线。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年，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叛徒都消灭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周朝灭商，关键的牧野之战就打了一天，这次打了三年，这次打得就更残酷了，据说战争导致当地的野兽大规模迁移，野兽都跑光了。
好不容易，周公终于把叛军都消灭了。这时候，周公辅佐的那个小国王岁数也不小了。人们就说：“现在叛军也没了，周公您这回应该把权力还给国王了吧？”
周公一摇头说：“不。我不还。”
为什么？
周公说了：“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没干。光消灭了叛徒不行，我还要让以后再也没有人反叛。”
这才是周公最厉害的地方，他不光能打仗，他还给周王朝设计了一套稳定的新制度。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周公设立新制度：分封制
周公意识到，土地是国家的经济基础，政权稳定的关键就在于控制住土地。当年周人之所以能够打败商王，就是因为周人增加了土地。所以，现在想要维持周人的王朝，最好能够限制住其他每一个小国，不许这些小国家随便增加土地。
可是应该怎么样控制住其他国家呢？比如说，周王可不可以派很多人去每个小国家监督，不许你们随便扩张土地?这听上去是可以的，但是做起来很难。
为什么这么说？这里面就涉及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规律。这条历史规律是：制度这件事非常复杂，所有成功的制度都是一点一点修改出来的，而不是凭空编出来的。
因为管理国家这件事太复杂了，一套成功的制度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坐在屋里面自己想出来的，一定是从某一个已经很成熟的制度里面改进过来的。
周公厉害就厉害在，他把原本用来管理部落的制度改造了一下，用来管理整个天下。在他那个时代，部落内部是靠家族关系来管理的。比如在一个部落里，晚辈要听长辈的话，弟弟要听哥哥的话，这套制度大家都很熟悉。周公的做法是：他把周王室家族的亲戚们，派到各个小国去
当统治者。这样就可以按照过去管理家族的模式，去管理每一个小国。这些派去的统治者，一般叫做“诸侯”，他们统治的国家，就叫做“诸侯国”。
在周公的这个体系里面，地位最高的人是周天子。没有周天子的命令，下面的诸侯不能随便发动战争，不能扩张领土。再加上周天子自己占有的土地是最多的、最好的，那这个天下就应该是永远稳定的。
这套制度在中国历史里非常重要。它有两个专门的名字，你可以了解一下。
其中，周公把周王室的亲戚，以及其他一些贵族派到各个小国去当统治者的做法，叫做“分封制”。就是把土地分开，封给别人的制度。那周公用家族关系去管理其他小国的做法，叫做“宗法制”，就是利用管理宗族的模式，来管理国家的制度。这两个词你在历史课本或者其他的历史书里，还会经常接触到。
下讲预告
周公的这套制度确实很有效，它维持了周王朝二百多年的稳定。可是，后来为什么周王朝又灭亡了呢？周公这套制度的问题出在哪里呢？我们下一期来讲。
课后思考
如果你现在已经看出了这套制度的问题，也欢迎你把你的想法写在评论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