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很多诗歌,其实就是为了填歌词而作的。比如李白的旷世之作《清平调》,唐玄宗想听歌没有新的好歌词,于是让大歌唱家李龟年去找李白,这个故事在之前文章中提到过。
而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个人,是在李白做好词后,李龟年、念奴等人唱,他来为他们伴奏。他善于的乐器是笛子,据说这个人的笛子在当时吹得天下无敌。这个人就是李謩,是唐玄宗私家乐队里的首席吹笛手!
李謩在年少时曾刻苦练习吹笛,而且极具天赋。有一年正月十四日,唐玄宗在上阳宫半夜曾吹了一首新制乐曲。第二天晚上,他偷偷出官看灯。忽然听见酒楼上有人吹笛,演奏的就是昨天晚上宫中的新曲。玄宗大吃一惊,第二天派人秘密提来了吹笛人,亲自审问从何而知。吹笛人答到:“我就是善吹笛的少年李謩,前晚在天津桥赏月,听见宫中演奏新乐曲,于是我在桥上插小棍记下了谱,所以学会演奏此新曲。”玄宗听后感到很惊讶,就将他释放了。由此诗人张祜,在几十年后写了一首七绝咏此事。
《李暮笛》
平时东幸洛阳城,天乐宫中夜彻明。
无奈李謩偷曲谱,酒楼吹笛是新声。
诗中说到:此时天下太平,唐玄宗到了洛阳城,宫中彻夜奏乐灯火通明。谁知给李謩偷记下了曲调,竟然在洛阳的酒楼上听见了新制的乐曲声。
当然,李謩凭借自己高超的吹笛技艺赢得了唐玄宗的青睐,最终成为皇家乐队的一分子。据说,他吹笛子时能使万人悄然静听!
开元年间有一次李謩到越州(今浙江绍兴),州里有考进士的十个人,凑了一笔钱,邀李到当地名胜镜湖上泛舟吹笛。因嫌人少,又决定各邀一人参加。但是有一个人给忘了这件事,于是匆忙找人没找到,就叫了邻居一个农民老头独孤生来凑数。等到船至湖心,李开始吹奏,据说精彩得如同有鬼神降临。满座都赞誉不已,惟有独孤生这老头儿一言不发。大家有些生气,李认为看不起自己。于是再奏一曲,更加奇妙,所有人都惊叹,独孤生仍不吭声。邀他来的人很后悔说:“这老头久居农村,音乐他一点都不懂。”客人们都嘲笑他,独孤生只是微笑。
李说:“您这样,究竟是瞧不起人,还是有特殊本事?”独孤生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客人们于是纷纷道歉。独孤生对李说:“您人声调,大概跟龟兹(唐西域的国名)人学过吧!另外,第十三叠误入水调,你注意没有?”李大惊说“老先生您实在了不起,我的老师就是龟兹人,可我自己并不觉得笛音带龟兹腔调。十三叠的错,我更不清楚了,请您指教。”于是将他最好的一支笛子擦净,请独孤生吹。独孤看后说:“此笛并不好,吹至入声时会经不住而破裂,你不可惜吧!”李说:“不怕,没关系”。
独孤生一吹,笛声响入云霄,四座都无人敢动,至第十三叠指出错误,待吹至入声,笛子果然破裂,因此未能终曲。李再三拜谢他的指点。第二天,李謩专门前去拜访,但独孤生已不见了。从此李的技艺更加精进。
而且李謩的后代也传承了吹笛的技艺,不仅如此,和李白还有一段渊源。话说在唐德宗贞元初年,诗人韦应物途经灵璧驿,夜间在舟中忽闻笛声,酷似天宝年间李謩所吹,乃找到吹笛人询问,原来是李的外孙许云封。云封说:天宝初年他刚出生,外祖父抱着去见李白学土,求给取个名字。
此时李白正在酒楼痛饮,外祖父给他端酒,李学士在醉中用毛笔在我胸前题了一首诗:“树下彼何人?不语真吾好。语若及日中,烟霏谢成宝。”外祖父看不懂,求李学士解释。学士说:“名字就在这诗中间。树下人是木子,木子即李。不语是莫言,莫言即謩。好是女子,女儿之子即外孙。语及日中是言午,言午为许。末句是云出封中,即云封。连读就是李謩外孙许云封。”
安史之乱后,皇家梨园弟子(乐队)人员四散。李謩也流落到江南,定居安生。作为皇家的音乐人,可谓是真正见证了皇宫的奢华和没落!
唐玄宗喜欢音乐,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乐队高兴时听听音乐。到了我们现代一个手机,一个皇家乐队就有了,哪还用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