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江苏南京,一男子来到一农妇家中,开口就说借把菜刀,农妇吓一大跳,定眼一瞧,男子面目和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不像坏人,便笑着问:“你不是咱们村的人,借菜刀干什么?”男子答非所问:“我发现一座古墓。”
01.意外发现古墓
男子叫龚巨平,是南京市考古研究院的考古专家。这天,他来到南京市雨花台区板桥街道三山村赵坟自然村附近考察,老远就发现村头砖瓦厂取土处有个小土包,形状和特征极为可疑,不像自然形成了,反倒像封土!
“难道是墓葬?”龚巨平颇为惊讶,连忙驱车靠近。到了跟前,龚巨平果然土包上有一些青色的砖瓦,周边隐约能看到一些琉璃建筑构件。
龚巨平心中一喜,这土包果然是一座墓葬,甚至,极有可能是寻而不得的宝庆公主墓!
原来,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南京市博物馆考古队就在此地发现宝庆公主的驸马赵辉墓,按照明代公主驸马不合葬的规定,当时专家一致认为,宝庆公主墓也应该在附近。遗憾的是,寻找多年,仍未在附近发现公主墓的踪迹,这一度让专家们怀疑,宝庆公主和赵辉驸马各葬一地。
为了一探究竟,龚巨平迫不及待地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手脚并用往上爬。可刚走一半路,他便遇到了障碍,原来越往上荆棘越多,根本无法继续前行,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并找到一户人家,提出借一把菜刀。
龚巨平见农妇满脸雾水,便指着不远处的小土包解释起来。农妇恍然大悟,连忙跑到厨房,郑重地将菜刀交给了龚巨平。
有了菜刀相助,龚巨平一路披荆斩棘,虽然还是划出一道道伤口,但总算是爬到了土包上。
02.宝庆大长公主墓
经过初步勘察,这的确是一座砖墓,分有前后室、全长8米以上,可惜的是,此墓早已被盗,加上荒废已久,此墓早已严重损毁,只留破损的墓门、墓底和一部分侧壁。
根据侧壁上的龛和周围的土层发掘出来的琉璃建筑构件以及部分凤纹瓦当碎片,龚巨平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一座明代贵族墓葬。
由于明代盛行薄葬,此墓虽然只有8米,但就明代墓葬规格来说,此墓已经算是很大的,那它会不会是宝庆公主墓呢?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龚巨平在墓门外四处搜寻,令他意外的是,才翻了几处泥土,他就找到一块保存完好的墓志和墓志盖。墓志和盖呈蚌合状,材质为青石,表面还残留着铁箍紧紧箍住的痕迹。擦净上面的泥土,盖内壁上赫然可见几个圆篆字:宝庆大长公主圹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龚巨平大喜过望,这果然是宝庆公主墓!
墓志盖下方,还有一块大石板,上面刻着墓志铭文,揭开了朱元璋最为疼爱的女儿的一生故事,并打破了一个流传多年的谣传。
03.备受宠爱的宝庆公主
1395年二月初一,大明皇宫一片喜气洋洋。原来,时年68岁的朱元璋喜得千金,众人都在奔走相告,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朱元璋一生妻妾众多,除正妻马皇后外,载于史册的妃嫔还有21位,未见记载的据说也有10多个,在此之前,这些妻妾共为他生下26位皇子、15位公主。而张氏为朱元璋生下的公主,则是朱元璋第十六个女儿,即宝庆公主。
不过,年近古稀还能再添一女,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从公主降生之日起,朱元璋便把她当成了“心头肉”,宠爱有加。顺带着,原本宫中的小透明张氏,自从女儿出生后,她能频频带着女儿出现在朱元璋面前,刷足了好感度。
年幼的宝庆公主,没有心机,天真烂漫,每次承欢膝前,总能让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朱元璋放下防备,开怀大笑。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彼时,朱元璋虽然已经到了生命的末期,却仍保留着勤劳的作风,不仅经常批改奏章到深夜,一大早还起来参加早朝,此外,他依然雷打不动参加连青年人都难以忍受的连续几个小时的“经筵”,这无疑给他老迈的身体敲响了丧钟,以致时常患病。
1398年,朱元璋驾崩,而此时,宝庆公主年仅3岁。好在,宝庆公主足够幸运,无论是她的侄儿朱允炆做皇帝,还是哥哥朱棣夺得皇位,都极为善待她,两人都她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宠爱着,让她无忧无虑长大成人。
04.宝庆公主机智救母系谣传
在宝庆公主19岁的那年,朱棣和徐皇后特地为她选了一个相貌堂堂的驸马赵辉。赵辉无权无势,只是个皇城守大门的,他能成为驸马,足以证明朱棣和徐皇后真心将宝庆公主当成女儿看待,而不是当成政治筹码。
婚礼当天,为了能够让宝庆公主婚后生活无忧,朱棣特地给宝庆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且让自己的太子朱高炽亲自送她出嫁,给足了面子和里子。
朱高炽当上皇帝后,还将自己的姑奶奶封为了长公主。朱瞻基即位后,又进封宝庆公主为大长公主。这也是为何墓志铭刻有“宝庆大长公主圹志”的原因。
公元1433年,宝庆公主去世,年仅39岁。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却受到了五朝皇帝的保护和宠爱,可以说是明朝最有福气的公主了。
据众多野史记载,朱元璋临终前,曾并留下诏书,命后宫妃嫔都要殉葬。宝庆主公则适时向朱元璋讨好,巧妙化解了朱元璋的杀心,从而保下生母张氏的性命。朱元璋考虑到宝庆公主年幼需要照顾,不仅恩赦了张氏,还晋封张氏为美人。
可实际上,据《明太宗实录》记载,宝庆公主“生而太祖崩,母张氏亦卒”。也就是说,在朱元璋死去后,张氏也随之死去,如此看来,张氏殉葬的可能性更大。此外,宝庆公主墓志铭明确写着:公主,太祖高皇帝第十六女,母后孝慈高皇后,生母张氏。按照人死为其贴金的惯例,若张氏晋封为张美人,墓志铭肯定会记载生母“张美人”,而非“张氏”,以彰显其身份。所以,这足以证明,张氏并没有母凭女贵,受封为美人。
05.结语
那么,朱元璋到底喜不喜欢宝庆公主呢?我想,年近古稀,还能得女,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朱元璋子女并不多,加上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连侄儿都不忘封王,所以,他定然是爱宝庆公主的。
或许有人会疑惑,朱元璋既然如此疼爱宝庆公主,为何还让其生母殉葬?其实,的确有不少史书记载了妃嫔给朱元璋殉葬之事,不过,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证明朱元璋生前曾下达过任何殉葬的命令,此外,朱元璋最喜爱的儿子朱标和他最深爱马皇后去世时,他都没有下过殉葬的命令。
退一步讲,即便朱元璋重启了殉葬制度,按照他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性格,当他决定恢复殉葬制度时,这位连几百代子孙的名字都起好的大忙人皇帝,大概率会规定天子应该殉葬多少人,亲王可以殉葬多少人。而且,后世殉葬存废之间,也没有谁拿“祖制”来说事。
诚然,没人能否认朱元璋为人残暴,但问题是,他在位期间,一开始杀的是贪官污吏,后来为了集中权力,确实有伤及无辜,但也仅限于官吏,从未殃及平民百姓。而且,朱元璋本身就是一个重视亲情之人,早年曾亲眼目睹亲人死于贫困的他,更懂得生命的可贵,亲情的无价。
所以,我严重怀疑,重启殉葬制度的人,是朱允炆而非朱元璋,是朱允炆按照蒙元旧俗,开启了明朝殉葬制度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