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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至正十二年(1352)闰三月,即郭子兴起兵反元两个月之后,一个25岁的青年投入他的军中,这就是后来夺得天下,建立明朝的朱元璋。
朱元璋字国瑞,祖籍沛县,后迁徙句容、泗州(今江苏泗洪东南)。他父亲朱世珍在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东北)定居下来,以租种地主的田地维持生计。朱元璋出生在元文宗天历元年(1328),因家境贫寒,少年时就给地主放牛。至正四年,濠州地区发生严重的旱灾、虫灾,瘟疫流行。朱世珍夫妇和长子朱兴隆相继病死。朱元璋埋葬了家人,入皇觉寺为僧。由于灾荒,寺院里开不出僧饭,只好打发众和尚去他乡游食。朱元璋也加入云游僧的行列,随云水飘扬,与身影为侣。一走就是4年,他到过庐州(今安徽合肥)、光州(今河南潢川)、汝宁、固始、颍州等地。在云游中,过的是艰苦生活,接触的是下层人民,使他对这些地区的山川地理、吏治人情有所了解,也激发了他自己的反抗情绪。据记载,他在去合肥的途中病倒,梦见两个紫衣人来照顾他;夜间迷路,又恍惚听见群儿呼叫“迎圣驾”;反元兴起,他求卜于神,去留都不吉,问及“举大事”,大吉。这些传说不过是给他朦胧中的反抗心理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处在如此社会地位,有如此经历,投奔郭子兴起义军,是很自然的。 与郭子兴同时起兵的,还有孙德崖等4人。郭子兴出身富家,孙德崖等“粗而憨”,5人同时称元帅,各不相服。对朱元璋的到来,郭子兴很是高兴,把他留置左右,遇有攻战,必与相谋。朱元璋也着实打了些胜仗。不久,徐州彭大、赵均用到濠州、被奉为主。郭子兴与彭大友善,而与赵均用不和,使得起义军内部的关系更为复杂。郭子兴又不能容人,有事便让朱元璋去抵挡一二,事毕则起猜忌。留在濠州,不会有更大的发展。
不过,在郭子兴营中,有两件事情对朱元璋的事业说来是很重要的。一是娶马氏为妻。马氏就是后来的孝慈高皇后。她父亲是郭子兴的好友,临终前以女儿相托付。郭子兴器重朱元璋,极力促成这门婚事。马氏是郭子兴的养女,地位特殊,朱元璋几次受到猜忌,处境危险,都是靠她的活动才能解脱。一次,朱元璋被禁闭,不得饮食,马氏把饼揣在怀里,带给他吃。饼才出锅,她的胸口都被烫红(《罪惟录》列传卷之二)。在以后打天下的过程中,马氏竭尽全力为朱元璋分忧解难。二是朱元璋的一些同乡,或许还是他少年时放牛的伙伴,与他相聚。汤和比朱元璋人伍早,很快当上千户,但他对朱元璋很恭敬,服从他的调度。徐达、周德兴等人,是朱元璋回钟离招兵时投奔他的。特别是徐达,少有大志,刚毅果敢,为朱元璋所倚重。
至正十四年夏秋之际,朱元璋离开濠州,带徐达、汤和等24人取定远,先后收编了张家堡“民兵”3000人,横涧山“民兵”2万人。随后又攻打滁州(今安徽滁县)。在定远至滁州途中,朱元章遇定远人李善长。朱元璋问他,天下何时可定。他提出,要效法汉高祖刘邦,善用人,不嗜杀,并说,能如此,“天下不足定也”。朱元璋闻言大喜,留他掌书记,参预机谋。李善长是朱元璋第一个重要的谋臣。有了谋臣武将,有了队伍,有了地盘,朱元璋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后来,郭子兴到朱元璋军中,朱元璋对他仍然很尊重,但他已不起什么作用了。
前来投奔的人才日益增多。先是定远人冯国用、冯国胜(后改冯胜)兄弟。冯国用向朱元璋提出取天下的韬略:金陵(今江苏南京,时称集庆路)龙蟠虎踞,为帝王之都,应率先夺取以为根本,然后四出征战。又有怀远人常遇春,奇貌绝勇,能征善战,徐达和他是朱元璋以后征讨四方的正副大帅。还有巢县人廖永忠、俞通海等,聚众巢湖,有军万余,船千艘,也投人朱元璋军中。谋取南京,渡江是第一难题,水师正是最需要的。得到巢湖水师,无异于虎添双翼。
至正十六年三月,朱元璋攻下集庆,改名应天府,置天兴、建康翼统军大元帅府。不久,设江南行中书省,朱元璋总掌其事,设江南行枢密院,命徐达、汤和同金枢密院事,下设五翼元帅府、五部都先锋及提刑按察司等机构。这是朱元璋政权的最初形态。朱元璋以应天府为根据地,逐渐向外扩展。
在发展中,朱元璋坚持两条重要的方针:
第一,与龙凤政权建立微妙的关系。刘福通曾派人与滁州红巾军联系,封郭子兴(时已死)和他的儿子郭天叙为都元帅,郭的妻弟张天祐为右副元帅,朱元璋为左副元帅。朱元璋不愿意接受龙凤政权的封官,他认为:大丈夫宁能受制于人耶?但在军中,他一直遵奉龙凤年号。至正二十三年,朱元璋撰写《朱氏世德碑》,仍署龙凤九年。从战略上考虑,这一措施是很有意义的。龙凤军牵制了北方元军,承认龙凤政权,可以集中全力争夺长江以南地区。
第二,重视收用知识分子。除了前边提到的李善长、冯国用以外,被朱元璋延请召聘,或主动投上门来的士大夫还有元明道书院山长陶安、元前学士朱升、元前儒学副提举刘基以及学者宋濂等人。他们在战争过程中和朱元璋建立政权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朱升及时提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方针,使朱元璋在政治上取得主动,既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又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以上两条方针对朱元璋事业的成功,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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