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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32年4月,金哀宗天兴元年,金国都城汴梁城外,无数百姓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地在周围金兵的看守下向汴梁城门走去。
不久前,大金国集合举国精锐与蒙古在三峰山决战,却被蒙古铁骑以少胜多,金国主将与精锐尽丧,汴梁城门户大开。
为了守住这最后的都城,金哀宗宣布全城戒严,将城外的军民全部迁入汴京,同时命令附近城市的百姓也携带粮食迁入城内,汴京城人口暴增,估计城内人口达两、三百万之多。
满脑子都是怎么抵抗蒙古人的金哀宗只知道人多力量大,却不知道汴梁城在北宋鼎盛时期也仅能容纳百万人口,现在竟然涌入3倍的人。
汴梁城顿时人满为患,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汴梁大疫
聚集了剩余精兵的汴梁,果然击败了蒙古人。蒙古人在围攻汴梁16天后撤兵。
汴梁城欢声雷动,戒严解除,可是欢乐的人们却不知道,瘟神的脚步已经临近。
白朴也在欢庆的人群中,父亲白华正带着他与姐姐去好友元好问家。元白两家是通家之好,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自然要一起庆贺。
白朴也最喜欢元爹爹,他不光学问大,而且幽默有趣,最喜欢和白朴一起诵读诗词,远比工作狂的父亲可亲。
退敌的快乐过了一个月,本已是夏日,汴梁城的天气却异常奇怪,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汴梁百姓日子更加难熬。
瘟疫就这样突然爆发。
无数的人们发烧、咳嗽、呼吸困难、非常怕冷。
当时的名医李杲在《脉诀指掌病式图说》中记下了瘟疫蔓延的可怖:“没染病的人,一万人里面也没有一两个……每天运出城的亡者,大概有两万人。”
面对飞速蔓延的疫情,金哀宗束手无策,只有李杲等民间医者自己组织起来施救,但这也仅是杯水车薪。
蔓延的瘟疫引发了恐慌,每个染病、未染病的人,都想尽快逃离这座死城,甚至连守城的军士们都纷纷夺门而逃。
瘟疫持续了2个多月,汴梁城人口逃散,已不可守。
不惧瘟疫,温暖守护
1232年12月金哀宗不得不放弃汴京逃亡蔡州,白朴的父亲白华为了前程却丢下家眷随军前往。而左司都事元好问则留守汴京。
蒙古人卷土重来,攻克汴梁。乱军之中,白朴母亲失散。姐姐带着白朴于瓦砾废墟中瑟瑟发抖。
幸好元好问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白朴姐弟。年仅6岁的白朴抱着元爹爹大哭,“孃孃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元好问替他擦去眼泪,“恒儿(白朴原名恒)不怕,有爹爹在。”
回到元宅,白朴却发起了烧,接连几天高烧不退。
汴梁城疫情过去不久,城中仍时有小规模疫情发生。人们对疫情仍是恐惧不已,而高烧不退正是瘟疫的主要症状。
白家上下顿时躲着白朴兄妹远远的。
元好问却丝毫不怕,日夜照顾白朴,白天白朴略微退烧,就喂他喝米粥,晚上白朴高烧怕冷,浑身寒战,元好问紧紧抱着裹着被子的白朴,温言安慰“恒儿不怕,元爹爹在这。”
幸好,高烧六天后,在元爹爹怀抱中醒来的白朴发现自己大汗淋漓,退烧了。
此后,白朴姐弟就随着元爹爹四处流浪。流浪的日子虽然困苦,但是元好问却发现白朴在文学上的天赋,对他的教育花费了大量精力。
而白朴的父亲白华,却对官场异常痴迷,先后投降南宋、蒙古人为官。
元好问得知白华在真定当官,便将白朴姐弟送回白家,分别6年之后,父子三人终于团聚。白华十分感激元好问代为抚育儿女之恩,写诗感谢:“顾我真成丧家犬,赖君曾护落窠儿。”
元好问一心著书做学问,虽然元朝大臣耶律楚才非常赏识他,但他却无意在元朝当官,一直隐居山野。
他一直牵挂着白朴,长期往来真定指导白朴的课业。
元好问无意入仕,而白华却削尖了脑袋往官场冲,白朴对于父亲的种种行为十分不齿。而白华却觉得是元好问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就有意疏远了元家。
白朴大婚的时候,得知宴请名单上竟然没有元好问的名字,父子大闹一场,关系更加冷淡。此后,因为拒绝了父亲给他安排的仕途,父子关系决裂,白朴离家出走。
从此,他改名“白恒”为“白朴”,开始了流浪江南的生涯。
白朴不负元好问期望,成为一代元曲大家。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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