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唐代传奇人物上官婉儿墓葬发掘记-墓志记载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唐代传奇人物上官婉儿墓葬发掘记-墓志记载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2013年3月,陕西省西咸新区空港新城一批重点项目即将开建。空港新城位于咸阳市渭北区的北杜镇,邓村是北杜镇的一个小村庄,在古代,这里曾经是重要的墓葬区,埋葬着北朝晚期至隋唐时期的贵族成员。

虽然墓葬区大多都被盗掘,但按照相关规定,考古工作者仍需要提前对施工工地进行考古勘探。然而,让考古工作者没有想到的是,一次看似平常的考古勘探却即将揭开一个沉睡千年的秘密。

经过考古勘探,考古工作者只是在工地周边发现了一些隋唐时期被盗的小型墓葬,就在考古勘探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有着特殊土层探洞使考古工作者的心情陡然兴奋了起来。

发现的特殊土层为回填土,回填土颜色较深,这和浅色的生土颜色有所区别。随着考古工作者在回填土周围轻轻的刮铲,一个长方形的墓道开口渐渐显露出来。经过初步探明,这座墓葬全长36米,深10米。

上官婉儿墓

考古队员初步探明这是一座唐代高等级墓葬,得出这一结论的重要依据是这座墓葬不仅有特有的斜坡墓道,而且还有高级别的五个天井。天井的数量代表着墓主人的身份和等级。

在已经发掘的唐代墓葬中,有着多个天井的墓葬并不罕见,而且它们有着相同的特征,墓主人身份显赫。

20世纪60年代初,考古工作者对陕西乾陵永泰公主墓进行了发掘。永泰公主墓是乾隆17座陪葬墓之一。

永泰公主是唐中宗的女儿,永泰公主墓按“号墓为陵”建造。“号墓为陵”是唐代皇室一种极为特殊的丧葬制度,始于唐中宗时代。

号墓为陵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墓葬称陵不称墓,二是指墓葬和随葬品按皇帝的等级安排。永泰公主墓天井的数量达到了六个。

而这座墓葬五个天井的结构,无疑表明了墓主人的身份极为尊贵,那么这座墓葬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在这座墓葬周围,我们当时勘探和发掘的时候,也发现有十几座唐代墓葬,但是那些唐代墓葬规格都不高

随着发掘工作的进行,沉积土层被去除,当墓葬的平面结构显露时,考古队员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因为墓葬出现了大面积的扰坑。这么大面积的扰坑,墓室里估计已经被盗掘一空了。

在墓道的探方中,考古队员发现了石灰层,这一迹象的出现表明墓道的两壁绘有壁画。这座墓葬有着五个天井的高规格,是否也会有壁画存在呢?

墓道逐渐被清理出来,然而考古工作者一直期待的壁画并没有出现。专家推测,墓葬原本绘有壁画,但从现今的保存现象来看,绘画过程比较粗糙,当时的工匠只是将壁画完成,很可能没有进行保护处理便草草了事。

墓主人下葬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下葬会如此仓促?

所有人都为之不解,墓主人的身份越发成为焦点。考古工作者清理到甬道中部的时候,一方墓志的出现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为破坏的墓壁

墓志

当墓志盖上最后一层尘土被清除的时候,九个婉曲流动的篆书出现在考古工作者的眼前

墓志

墓志盖

墓志出土以后,我们首先看到的是墓志盖,墓志盖上用篆书刻着“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九个字,看到这九个字,我们就知道了这个墓葬肯定是上官婉儿的墓,因为在唐代昭容姓上官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复姓上官,字婉儿,又称上官昭容,唐代女官、诗人、皇妃,十四岁时因聪慧异常被武则天重用,她与武则天共处了长达二十七年,有“巾帼宰相”之名。唐中宗时封为昭容,在政坛、文坛有着显要的地位。上官婉儿不仅是一位多情才女,还是一位工于心计的政治老手。

《旧唐书》、《新唐书》等正史中都有对上官婉儿的记载,但对她的功过颇具争议。

上官婉儿在这个历史上是非常有名的,被称为“巾帼宰相”,首先就是因为她这个才学,第二个就是这个女人啊,应该说身不由己,从她的出生开始一直到最后都跟权力纠结在一起,第三个就是她的感情生活,也是坎坷曲折并且总跟这个政治纠结在一起

2013年8月,上官婉儿墓中出土的墓志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也促使考古工作者加快了考古发掘资料的整理进度。由于墓志是有关上官婉儿的第一手历史资料,具有非常重要的史料价值,更成为关注的焦点。

上官婉儿墓志虽然不足千字,学术界的焦点都聚集在这块墓志上,专家们也从中解读出诸多与史书不同的记载。

这方墓志是由青石制成,四侧有线刻的十二生肖等图案。墓志的出土证明了考古工作者对于墓志规格和等级的猜测。但是墓志仅仅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而在考古发掘中出现的种种疑点却令考古队员疑惑不解。

在古代盗墓者为了避免塌方,往往只挖50-60厘米的盗洞,而上官婉儿墓的天井、甬道和墓室被大范围破坏。墓室的顶部塌陷,地砖全部被揭起,这显然不是一般盗墓者所为。

被破坏的墓室

就在考古工作者为这些奇怪的现象寻找合理解释时,又一个发现让考古队员始料未及。

上官婉儿墓出土的随葬品极少,除墓志之外仅存有四个壁龛,而壁龛只有少量的做工较为粗糙的陶俑。

散乱的陶俑

当考古工作者将墓室清理完毕后发现,墓室中并没有棺椁的痕迹,也没有上官婉儿的遗骸,在墓室的角落,考古人员只发现了一块较小的骨头。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无法判定它是不是人类骨骼。

墓室中出土的骨头

那么上官婉儿墓中为何没有棺椁呢?考古工作者初步判断上官婉儿下葬后,有人故意损坏墓葬区,有组织的破坏墓室,那么究竟是谁对上官婉儿怀有如此大的仇恨呢?

史书没有上官婉儿墓的记载,考古队员们一致认为解决这个墓葬的种种疑点只能通过墓志来寻找线索。

墓志的正文有近千字,墓志的前半部分详细记载了上官姓氏的来源以及上官婉儿家族的情况,这似乎与史书的记载并无太大的出入。然而,对上官一家惨遭灭门的事件却并未提及。

公元677年,武则天召见了年仅十四岁的上官婉儿,并当场出题让她作答,见识到上官婉儿的文笔和智慧后,武则天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她掌管宫中皇帝命令的颁布。而此时的武则天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婢女是多年前被她赐死的宰相上官仪的孙女。

上官仪因替唐高宗起草废武则天的诏书被武则天所杀,刚刚出生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被降为奴婢,为奴期间,在其母的精心培养下,上官婉儿熟读史书,不仅能吟诗著文,而且聪敏异常。在一些笔记小说中,上官婉儿也经常以才女形象出现,鉴赏诗歌能力很高超。

当时唐朝宫廷内,有一个内文学馆,由中书省来管理,每次轮流有一个儒者来宫中讲课,专门负责教育宫女,所以怀疑上官婉儿的才学来自于这些人

上官婉儿墓志的出土,有力的印证和补充了史料,墓志明确记载婉儿十三岁时,被封为唐高宗才人,四十二岁册封为唐中宗的昭容。墓志记载的上官婉儿曾为唐高宗和唐中宗父子嫔妃的事情在史书记载中非常罕见。

公元690年,武则天登基称帝,开始了她长达十五年的武周统治。此时的上官婉儿已成为武则天的重要助手,在政治舞台上日渐活跃,权力也日渐强盛。在这期间,上官婉儿曾建议扩大书馆、增设学士,一时间诗人才子大多会集在她的门下。开元初年,李隆基派人将上官婉儿的诗作收集起来编成文集二十卷,而《全唐诗》仅收藏了她的三十二首诗。

上官婉儿不仅文采过人,而且她长相秀美。传说她因惹怒武则天而额头受伤,上官婉儿便在伤疤处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以遮掩,谁知却愈加娇媚,宫女们皆以为美,有人偷偷以胭脂在前额点红效仿,渐渐地宫中便有了这种红梅妆。

红梅妆

公元705年,八十二的武则天被迫退位,唐中宗李显即位,复国号为唐。然而,上官婉儿的权力却并没有伴随着武则天的退位而衰弱,反而在这时婉儿即将迎来人生中权力的巅峰。也就是在这一年,刚刚即位不久的皇帝李显册封上官婉儿为昭容,成为皇帝妃子。

我认为她跟唐中宗实际上是政治联姻,她应该是武则天指定给唐中宗的妃嫔,武则天极有可能是想在自己死后把自己的政治理念这些东西仍然传下去,那当时最合适的继承者就是上官婉儿了,因此她把上官婉儿很可能是指派给了自己的儿子唐中宗作为妃嫔

然而,史书记载唐中宗即位后,韦后和安乐公主乱政,这引起了一些朝中大臣的不满,唐王朝的又一次政治变革正在争权夺利中酝酿。而此时的上官婉儿游走于两股势力中间,和双方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是很快这种平衡的关系就被打破。

公元710年六月,韦后同安乐公主在唐中宗吃的糕饼中掺进剧毒,中宗被毒死在神龙殿。

中宗被毒死了以后,韦皇后就把他们韦家的兄弟们安排在朝廷内外掌握大权,掌握军队,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李唐宗室对这种现状就不满,于是这个临淄王李隆基就联络了一些禁军的将领,在景云元年的六月发动了一次政变

唐中宗被妻子和女儿毒死,上官婉儿有着怎样的立场,在即将来临的政变中上官婉儿又如何应对呢?

墓志中记载,上官婉儿是在唐隆政变时亡身于仓卒之际。公元710年六月二十日夜,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手发动了唐隆政变。韦后、安乐公主被处死,上官婉儿知道这次政变完全在意料之中,而此时的她并没有惊慌,她手持蜡烛,为李隆基奉上一份诏书,这是拯救自己性命的最后一线希望。

当时中宗去世以后,这个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扶植了一个儿皇帝上台,然后她们想借垂帘听政的机会把持朝政,但是在上官婉儿的坚持之下,当时呢,她们又起草诏书,要任命李丹为摄政,所以上官婉儿拿着这个给李隆基看,意思是我跟韦后和安乐公主不一样,我心里还是倾向于你们家的,她想用这个办法来说动李隆基

然而,原来的诏书被韦氏集团篡改,聪明的上官婉儿将原诏书草稿留了下来,上官婉儿想以此诏表明自己的立场。

李隆基看见之后的确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首先上官婉儿是不是罪过已经到了致死的地步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就是上官婉儿这个人才华横溢,这样的人杀掉是不是有点可惜,但是很显然,政治的考量战胜了对才学的欣赏,思考再三之后,决定杀掉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也成为此次政变的牺牲者,死时年仅47岁。上官婉儿被唐明皇李隆基所杀,而出土的墓志上却有“饮鸩而死”的记载,这“饮鸩而死”的背后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墓志以详尽篇幅记载了上官婉儿拼死阻止安乐公主当“皇太女”一事。她曾四次向唐中宗进谏,从检举揭发到辞官不做再到削发为尼,但都没有得到唐中宗的准许。最终上官婉儿采取了以死相谏。上官婉儿喝毒药后,太医紧急救治才得以保命,之后她多次请求降低身份,最后唐中宗不得不将其降为婕妤。

而安乐公主的“皇太女”之梦,也因上官婉儿以死力争最终没能实现。

墓志盖和这个墓志的内容,这两个职衔名称不一样,那个墓志的正文内容是早先就写好了的,甚至已经刻好了,这时候又传来了皇帝的旨意,说不要叫她婕妤了叫昭容吧,于是乎,仓促之间把墓志盖的内容给改过来了,正文的内容因为字数太多就没有更改,因此就出了这么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唐睿宗登基之后,很快就下旨恢复了上官婉儿昭容的名位,而且追赠谥号“惠文”,唐隆政变时被处死的所有人中只有上官婉儿一人恢复了名誉,那么又是谁让上官婉儿得以平反呢?

墓志中的一段记载引起了专家的注意。“太平公主哀伤,赙赠绢五百匹,遣使吊祭”。力主为上官婉儿平反,追加谥号并捐钱修墓的正式武则天的小女儿--太平公主。

五百匹绢在唐代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提到太平公主呢,我们就认为她的墓葬是太平公主游说皇帝唐睿宗为她修建的,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虽然是政治变革的牺牲品,上官婉儿死后仍被葬在了唐代的贵族墓地洪渎原。

上官婉儿墓位置

有学者认为,太平公主此举不仅仅是基于个人感情,另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此时李隆基已经被立为太子,太平公主替上官婉儿平反就是为了打击太子李隆基的声望。

上官婉儿既然已经得以平反,恢复了昭容身份并得以安葬,那么其墓中为什么又会出现大规模的毁坏。更让人费解的是,棺椁尸骨为何不翼而飞。

上官婉儿墓葬曾一度出现毁坏状,墓室结构的整体坍塌甚至地砖都被毁坏,这种大规模的毁墓行为很有可能是官方行为。

毁墓在唐代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现象,主要的原因就是出于政治因素,对这个墓葬的墓主人或者是有关系的人的一种惩罚,唐代记载的毁墓是非常残酷的,甚至要灼棺、剖尸、鞭尸这样严酷的行为,我们之所以说上官婉儿墓也被毁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棺椁和尸骨的任何痕迹

有专家认为,这种官方毁墓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李隆基。毁墓的原因与太平公主有关。

公元713年七月,李隆基得知太平公主要发动叛乱,已是皇帝的李隆基果断抢先出兵镇压,太平公主在家中自缢。李隆基终于扫清了最后的一个政治障碍。

太平公主的结局就是赐死,在赐死以后呢,同时就毁了这个太平公主驸马武攸暨的墓,这个毁墓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这个节点也非常关键,我们认为这个当时既然是太平公主建了上官婉儿墓,上官婉儿的死又是因为李隆基,所以李隆基在镇压了太平公主叛乱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迁怒于上官婉儿

在八世纪的初叶,毁墓和建墓似乎成了掌权者发泄怨愤和表达态度的极端方式。

2014年,上官婉儿墓被公布为陕西省第六批文物保护单位,后来人可以前去凭吊这位传奇的人物。

上官婉儿一生曲折传奇,从奴婢到唐朝的权力核心,一生历经三朝,在纵横捭阖的权力斗争中不断挣扎,最后却成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上官婉儿一生跌宕起伏,无疑是一个悲剧人物。一千三百年后,当我们和这位传奇人物相遇时,依然有如此之多的谜团等待我们去破解。按照唐代的丧葬礼仪,上官婉儿理应陪葬唐中宗的定陵。专家推测也许是因为上官婉儿死于非命,不能陪葬帝陵也在情理之中。或许以后的考古发掘,能将更多沉睡千年的谜底一一解开。

【志盖】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

【墓志】大唐故婕妤上官氏墓志铭并序

夫道之妙者,乾坤得之而为形质;气之精者,造化取之而为识用。挻埴陶铸,合散消息,不可备之于人。备之于人矣,则光前绝后,千载其一。

婕妤姓上官,陇西上邽人也,其先高阳氏之后,子为楚上官大夫,因生得姓之相继。女为汉昭帝皇后,富贵勋庸之不绝。曾祖弘,随(隋)藤(腾)王府记室参军﹑襄州总管府属﹑华州长史﹑会稽郡赞持﹑尚书比部郎中。与谷城公吐万绪平江南,授通议大夫。学备五车,文穷三变。曳裾入侍,载清长坂之衣冠;仗剑出征,一扫平江之氛祲。

祖仪,皇朝晋府参军﹑东阁祭酒﹑弘文馆学士﹑给事中﹑太子洗马﹑中书舍人﹑秘书少监﹑银青光禄大夫﹑行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赠中书令﹑秦州都督﹑上柱国﹑楚国公,食邑三千户。波涛海运,崖岸山高;为木则揉作良弓,为铁则砺成利剑;采摭殚于糟粕,一令典籍困穷;错综极于烟霞,载使文章全盛。至于跨蹑簪笏,谋猷庙堂,以石投水而高视,以梅和羹而独步,宫寮府佐,问望相趋;麟阁龙楼,辉光递袭。富不期侈,贵不易交。生有令名,天书满于华屋;没有遗爱,玺诰及于穷泉。

父庭芝,左千牛,周王(李显)府属。人物本源,士流冠冕。宸极以侍奉为重,道在腹心;王庭以吐纳为先,事资喉舌。落落万寻之树,方振国风;昂昂千里之驹,始光人望。属楚国公数奇运否,解印褰裳,近辞金阙之前,远窜石门之外,并从流迸,同以忧卒。赠黄门侍郎(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天水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访以荒陬,无复藤城之榇;藏之秘府,空余竹简之书。

婕妤,懿淑天资,贤明神助。诗书为苑囿,捃拾得其菁华;翰墨为机杼,组织成其锦绣。年十三为才人该通备于龙蛇,应卒逾于星火。先皇拨乱反正,除旧布新,救人疾苦,绍天明命。神龙元年,册为昭容。以韦氏侮弄国权,摇动皇极,贼臣递构,欲立爱女为储;爱女潜谋,欲以贼臣为党。昭容泣血极谏,扣心竭诚,乞降纶言,将除蔓草。先帝自存宽厚,为掩瑕疵;昭容觉事不行,计无所出。上之,请擿伏而理,言且莫从;中之,请辞位而退,制未之许;次之,请落发而出,卒为挫衂;;下之,请饮鸠而死,几至颠坠。

先帝惜其才用,慜以坚贞,广求入腠之医,才救悬丝之命。屡移朏魄,始就痊平。表请退为婕妤,再三方许。暨宫车晏驾,土宇衔哀。政出后宫,思屠害黎庶;事连外戚,欲倾覆宗社。皇太子冲规参圣,上智伐谋,既先天不违,亦后天斯应,拯皇基于倾覆,安帝道于艰虞。

昭容居危以安,处险而泰。且陪清禁,委运于乾坤之间;遽冒铦锋,亡身于仓卒之际。时春秋四十七。皇鉴昭临,圣慈轸悼,爰造制命,礼葬赠官。太平公主哀伤,赙赠绢五百匹,遣使吊祭,词旨绸缪。以大唐景云元年八月二十四日,窆于雍州咸阳县茂道乡洪渎原,礼也,龟龙八卦,与红颜而并销,金石五声,随白骨而俱葬。

其曰:

巨阀鸿勋,长源远系。冠冕交袭,公侯相继。

爰诞贤明,是光锋锐。宫闱以得,若合符契。【其一】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

甫瞻松槚,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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