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镇在唐朝初期是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的,既是大唐王朝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央集权制度中不可或缺的地方机构,各地的藩镇支撑着庞大的大唐王朝进行正常运转。
可是,到了唐朝末期,各地的农民起义频发,藩镇也相继拥兵自重,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形成了“无藩不反”的局面。最终,朱全忠拔得头筹,废唐建梁,结束了大唐王朝长达三百年的统治。
其实,关于唐朝的灭亡还有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唐朝初期的袁天罡。袁天罡因为看相精准而名声大噪,被太宗召见时问及“大唐何时亡?”
袁天罡回答:“猪上树时!”虽然彼时袁天罡的巧妙回答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但是与唐朝灭亡情况却出奇的一致。
袁天罡初试锋芒,预言次次精准
在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特殊的文化种类,那就是相术文化。而在相术文化中,袁天罡和李淳风应该是最耀眼的“双子星座”了。
两人都活跃于初唐时期,袁天罡凭借着自己优秀的相术本领,在达官显贵云集的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大家都想成为袁天罡的座上宾,袁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而之所以出身草野的袁天罡能受到人们这样的追捧,起因是袁天罡初试身手就不同凡响。
《真实的袁天罡与李淳风》一文中记载了袁天罡“初试牛刀”的故事。在隋炀帝大业末年,窦轨寄居于德阳,境遇实在窘迫,崇尚相术的窦轨就找到了袁天罡,想要卜问自己的前程。
袁天罡相看一番后说:“你前额到发际,一直连到脑后玉枕的位置,有骨骼隆起,而且下巴浑圆肥大。这样的面相,证明你在十年之内一定会成为贤臣良将。而你右侧的下巴隆起,明洁光亮,应该会在梁、益二州分野处建立显赫功名。”
窦轨听后大喜,十年之后,窦轨相应李渊的号召,起兵反隋。李渊自立后,封窦轨为益州行台仆射。
功成名就的窦轨对袁天罡的能力非常钦佩,再次请他来相面。这一次,袁天罡再次说中了窦轨的前途,他说:“你的面像没有太大改变,只是眼睛红到瞳仁,说话浮躁,面色赤红,做了武将恐怕会杀很多人,要引以为戒。”
过了不久,窦轨真的跟随李世民征讨王世充、出击吐谷浑,做了武将,但是窦轨并没有记得袁天罡的话,克制自己,反而真的大开杀戒。
武德九年(626年),唐高祖突然宣召窦轨入京,窦轨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便又请来了袁天罡测算运势。
这次袁天罡带来了好消息,“你右侧下巴发亮,看来会蒙圣恩,还会回到益州任职。”窦轨满心欢喜的入京觐见高祖,但是一时得意忘形、殿前失仪,高祖一怒之下将窦轨下了大狱。
原本,窦轨入狱也是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高祖消气后就赦免了窦轨殿前失仪的错误,把他放了出来,还任命他担任益州大都督的职务。
袁天罡初试牛刀,对窦轨的三次相面预言全中,一下子积攒了不少名望。在这一时期,袁天罡初出茅庐,还给很多人相过面,结果无一例外地全中。
比如,在隋大业年间,袁天罡曾预言杜淹会任纠察官,王珪会任五品要职,韦挺能够得到贵人提携;他预言王、杜会获文职,韦挺则任武官;之后三人还会同时遭罢黜,这些预测一一应验。
后来又在武德六年(623年)三人被贬时,袁天罡预测三人能逢凶化吉。果然,三年后,三人均被召回,官至三品大员。
之后,杜淹还专门写了首诗赞美袁天罡。这一下,袁天罡更是名声大噪、被传得神乎其神。此后,很多人都成了袁天罡的座上客,就连房玄龄都变成了袁天罡的“客户”。
新、旧《唐书》关于袁天罡的描述相当的多,说他“兰台成就,学堂宽博”、“三亭成就,天地相临”等等,由此可见,袁天罡在相术上的地位颇高。
袁天罡推演国运,智答太宗皇帝
名声大噪的袁天罡自然也引起了李世民的关注,身边的大臣时不时的就跟太宗李世民说袁天罡的本领大。每天听着大臣们对袁天罡的推崇,太宗自然也要把袁天罡召进宫中,见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很有才能。
贞观初年,太宗就召见了袁天罡。一见到袁天罡,太宗就问:“古时候有严君平,现在朕得到了你,你觉得自己比他怎么样?”
严君平是西汉著名的道家学者,十分精通术数。但西汉末年政治腐败、社会动荡,严君平只得隐居山野,帮衬邻里。
太宗问这句话含义丰富,袁天罡也是巧舌如簧,不着痕迹地拍了马屁,“那严君平生不逢时,臣则遇上了陛下,所以臣胜过他。”
这记马屁拍得太宗心花怒放,但是袁天罡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还要仔细考验才行。于是,太宗让袁天罡给中书舍人岑文本相面。
袁天罡则说:“他本以文章名世,头上又生骨,所以未来还会继续升迁。然而,如果他最终能做到三品官,反而会有损寿命。”
岑文的一生再次印证了袁天罡的预测准确无误,但是这都是后话。此时,太宗听袁天罡说得一板一眼,也很承认他在相术方面的才学。
这时,真正的重头戏来了,皇帝每每遇到术士都要问及自身寿命或者是国运享年,太宗也不例外。
据《深宫秘闻》中《袁天罡智答李世民》一文中记载:太宗把袁天罡留在了身边,对其还是颇为信任的。有一天,太宗问袁天罡:“大唐何时亡?”
袁天罡一听这话,瞬间冷汗直流、又惊又怕,这个问题的难度可想而知。袁天罡自知,回答的哪句话稍有差池,引来太宗大怒,自己便会小命不保。
于是,袁天罡一边在心底盘算如何作答,一边装作算起国运。这时,袁天罡灵机一动,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回答说:“回禀陛下,猪能上树时!”
太宗听了这句话很是高兴,因为猪是不可能会上树的,这就意味着大唐国运能够绵延万代、永不灭亡。看到太宗高兴了,袁天罡心知自己算是逃过一劫,暗自幸庆。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大唐的灭亡还真应了袁天罡的预言,可惜太宗至死未懂预言究竟是何意思。
袁天罡预测新皇,传言“神乎其神”
成为太宗近臣的袁天罡自然更是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达官显贵都要找到袁天罡来相面。《国家人文历史》的《预测官员仕途 袁天罡和他的相术圈子》一文中记载了一个关于袁天罡预言“唐中弱,有女武代王”的故事。
唐朝开国功臣武士彟的的夫人杨氏,听到袁天罡有这么大本事,也辗转请到袁天罡来家里,给自己的孩子们测算运势。
袁天罡一见杨氏就称赞她,“看您相貌,就知道是能生贵子的。”这话夸得杨氏喜笑颜开,马上找来了孩子们。袁天罡看到武则天的兄长武元庆和武元爽,评价他们能当三品官,并且能尽孝保家,只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
看到杨氏生的大女儿说:“此女命中富贵,但是克夫。”不出意外,这些孩子的命运都会一一应验。但是,当袁天罡看到武则天时,分外惊奇。
话说当袁天罡看到着男装的武则天时,顿时感觉她长得形神爽彻、透着英气,经过仔细相看,对武家的人说:“这个小孩龙睛凤颈,尊贵至极,可惜是个男孩,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就可以成为天子了。”
没想到,袁天罡这一语成谶,十年之后,武则天先作为秀女被选入皇宫,一步步走向了皇权巅峰。
多年后,太宗也听到“唐中弱,有女武代王”的传言,就召见了李淳风问破解计策。谁知李淳风却说:“这个预言是由上天定下的,那个人也已在宫中了。过四十年,那个人称帝后,要大肆屠戮唐室子孙。”
太宗大惊,想要找到这个人,并且杀掉她来破解预言。却被李淳风制止了,言道天命已定,没有人能够改变。如果要想强行逆天改命,也会有新人取而代之,而且李氏子孙的结果会更加不好。太宗闻言,方才作罢。
《预测官员仕途 袁天罡和他的相术圈子》文中也表明,这则故事真假难判。极大可能,是武则天为了武周政权的建立提供合法性,而故意传出的谶语。
但是,故事无论是真是假,武则天利用贞观时期两个相术大家为自己制造舆论是真,这就看出当时满朝上下对袁天罡的推崇之高。
唐朝末藩镇变化,“猪上树时”唐亡
袁天罡在世时作出的预言,无论是有些神话了袁天罡的相术本事也好,还是袁天罡却有真才实学也罢,袁天罡在贞观时期的地位都可见一斑。
时间发展到唐朝末期,即使是天朝大唐也不可避免的会迎来改朝换代的命运。可为什么说,唐朝的灭亡也应验了袁天罡的预言呢?“猪上树时,大唐灭亡”这个看似荒诞的预言,是怎样应验的?为什么说,太宗至死都没理解袁天罡的预言呢?
我们就来看看唐朝灭亡前的那几十年。
唐僖宗乾符二年(875年),王仙芝在长垣揭杆而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民战争爆发了。唐末的农民起义就此拉开了大幕,自此而后,战乱纷争不断。
唐朝朝廷慌慌忙忙的安排了五个藩镇的兵力前往镇压起义。而自安史之乱后,地方藩镇才是真正手握实权的人,所以派遣藩镇前往镇压农民起义是否能够奏效,完全看藩镇之主是否依旧愿意依附朝廷。
可事实上是,唐末各地有实力的藩镇尽管没有自立为王,也与朝廷貌合神离,都在寻求自保。
这样的情况下,唐末的各地藩镇有时甚至会纵容农民起义。一方面,这些藩镇如果起兵镇压农民起义,钱粮兵卒损失众多反而会给自己的属地带来危险、引来杀身之祸。
另一方面,因为不再依附于大唐朝廷,那么无论大唐是兴是灭,谁来做这个皇帝,藩镇都想坐收渔利,有了兵马才会有跟新朝谈判的“砝码”。
于是,在唐末就出现了“天下藩镇,多持两端”、各地战乱四起的情况。
可毕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唐末历时十年的农民战争,彻底打乱了唐王朝中央政府的统治秩序。当时,王室成员尚且自保不暇,便更加无力号令诸侯。
这种情况下,就为藩镇动乱改组提供了有利条件。藩镇的改组对唐朝朝廷的震荡十分巨大,由此,涌现了一批实力强大的新军阀,朱全忠(原名“朱温”,朱全忠是唐僖中赐名,以下称“朱温”)就是这其中之一。
天复二年(902年),朱温率领七万大军兵围凤翔城,战败李茂贞,获得了昭宗的“所有权”。
此后,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把昭宗带回长安,后又在天赫元年(904年)逼昭宗迁往洛阳。不久,朱温直接杀昭宗立哀帝,这一废一立,为他自己废唐建梁做好了准备条件。
之后,朱温且战且胜,逐渐在北方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形式,北方以朱温为首形成了强大的集团,四方藩镇之主未有能与之一战者,这时的朱温集团已经具备了取代唐朝的条件。终于在哀帝天佑四年(907年),朱温废唐建梁,是“为梁太祖”。
袁天罡当初说“猪上树时,唐朝灭亡”中“猪”与梁太祖朱温的“朱”字谐音,朱温一朝称帝,岂非正应了袁天罡的“猪上树”。也许,这就是唐太宗没想到的吧。
结语
如果说唐末农民战争从外部给了唐朝朝廷以沉重打击的话。那么,藩镇的质变则从内部给了唐廷以致命的最后一击,彻底的结束了李唐王朝的历史。
这时候,朱温应运而生并不是意外。就算没有他,还会有别人,袁天罡的“猪上树时,唐朝灭亡”完全是巧合。
要说袁天罡因为精通人心,熟知人性,使得他在相术一途能够得心应手,这自然并不玄乎。可要说袁天罡能预言出几百年后唐朝因谁而终,却是做不到的。
参考文献
[1]袁天罡智答李世民 哲学与人文科学·中国古代史;《民间传奇故事(A卷)》,2018年.12期83
[2]泗水圣徒,真实的袁天罡与李淳风哲学与人文科学·中国古代史;《读者欣赏》,2013年.02期39_43
[3]杨津涛,预测官员仕途 袁天罡和他的相术圈子哲学与人文科学·中国古代史;哲学与人文科学·宗教;《国家人文历史》,2013年.17期28_29
[4]程志,晚唐藩镇与唐朝灭亡·哲学与人文科学·中国古代史;社会科学Ⅱ辑;《东北师大学报》,1988年.03期43_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