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借宿尼姑庵,不料半夜却被尼姑杀死,这是为什么呢?细究起来,尼姑也不是平白无故杀人,因果还是出在小混混身上,都怪他几年前说的一句话,才惹出来这一场是非。
明朝嘉靖年间,嘉兴县有个姓阴的混混,此人一贯喜欢自吹自擂,胡说八道,口无遮拦,搬弄是非,因此人送外号“阴铁嘴”,年近三十还没娶妻,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阴铁嘴有个朋友叫邹光,也是个光棍汉,两人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玩耍。
一天,两人在一起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女人(这大概是光棍们最喜欢的话题了)。阴铁嘴说:“近日茶馆里来了一个卖唱的妇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歌唱得也好听,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邹光不屑地说道:“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虽然有点姿色,但是整天在外抛头露面,被人围观取乐,早就不值钱了,还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那里的美女不仅家世清白,而且极为漂亮,包你看了会魂飞魄散。”
说完嘿嘿一笑,表情极为猥琐。
阴铁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真的吗?赶紧带我去看看。”
虽然吃不到,看看解馋也好。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一个巷子,巷口一株桃树,花开正艳。邹光道:“就是这里了,从巷子进去,顺数第三家便是,那女人就是个美人鱼,你不如过去撒一网,看看能不能钓到。”
阴铁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偷偷向院子里瞧去,果然看见有个妇人在窗前做针线活,那妇人皮肤白皙,眉目如画,云鬓半偏,体态婀娜,简直如仙女一般。
阴铁嘴看了几眼,连忙走回来,对着邹光吐了吐舌头,极为夸张的道:“我见过的女人多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漂亮的,差点把我的魂给勾走。”
邹光附和道:“嗯嗯,这样的美人,只要看她一眼,肯定三天睡不着觉。要是有什么好主意,把她勾搭上手,这辈子也不枉白活了。”
阴铁口道:“主意嘛怎能没有?凭我的手段,只要进得她家门,必能得手。”
邹光不信,语带鄙夷的道:“你说得倒轻巧,你能有什么手段?若能进去讨杯茶吃,就算你赢,我就请你喝酒。”
阴铁嘴拍着胸脯,嘻嘻笑道:“即使把这小娘子吃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只是吃她一杯茶?说好了,吃茶出来,你得请我喝酒。”
瞧瞧这两个家伙,什么人啊!?简直是世上少有的奇葩。
说定之后,阴铁嘴整了整衣衫,装作一本正经地走进院门去,大声问道:“大哥在家么?小弟特来拜访。”
那女子见有人来访,便丢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谁啊?我家官人早间出去,还没有回来,不知贵客有何吩咐,待他回来后我好转达。”
阴铁嘴假意道:“这怎么行呢?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要和他当面商量,所以特地大老远地赶来,没想到竟然白跑一趟,可惜,可惜。”
那女子道:“既然如此,还请贵客相坐等待,我家官人等会就回。”
阴铁嘴心想:“只要能讨杯茶吃就行了,哪能真的等她丈夫回来呢?若是被她丈夫撞见,岂不是自找麻烦?还是讨杯茶吃了,趁早离开为妙。”
于是对妇人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没功夫在此久等,只是现在口渴的厉害,请你泡杯茶给我,我吃了就走,至于那件事,以后再说吧。”
那妇人听他如此说,便沏了茶来,阴铁嘴饮罢离去。
出了巷口,阴铁嘴好不得意,对邹光道:“茶,我已饮了,现在该你请我喝酒了。”
邹光满口答应,却不回自家,而是带着阴铁嘴去哥哥家蹭饭。
碰巧邹福正在和林松喝酒。这林松以贩卖药材为业,刚搬来此地不久,平素与邹福颇有交情,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酒。
邹福见两人前来,颇为埋怨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整天不呆在家里,只知道在外面乱跑,说,又去哪里鬼混了?”
邹光和阴铁嘴并不认识林松,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喝酒的兴致,两人刚一坐下,阴铁嘴便抢先答道:“老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去相好家里,可不能算是鬼混哟。”
邹福一听,好奇道:“你什么时候也有相好的了?”
阴铁嘴一挺胸脯,颇为自傲的道:“不久前的事了,嘿嘿,小娘子模样漂亮极了,赶明儿我带你们去耍耍。”
邹福道:“兄弟的女人,我们怎好去厮混。”
阴铁嘴大度的道:“这有什么?岂不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林松插话道:“你的相好住在哪里?”
阴铁嘴张口就来:“桃花巷,顺数第三家的便是。”
邹光见他胡说,反驳道:“你又瞎说,那女人可是良家妇女,你别随意污蔑人家。”
阴铁嘴被揭了老底,不由得涨红了脸,恼怒道:“到底谁瞎说?我们不是刚从那里来的吗?那小娘们对我百依百顺,你都看到的,还说我瞎说。”
林松又问:“那女人有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阴铁嘴道:“二十三四岁,瓜子脸,皮肤白皙,眉毛旁有一颗黑痣。”
听到这里,林松心里不免“咯噔”一下,阴铁嘴所说的相好,不是自己的妻子还能是谁?当下再也坐不住了,酒也不喝了,随便找个借口就告辞了。
林松回到家里,韩氏见丈夫归来,欢喜相迎,哪知林松劈面把她打倒在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趁我外出,背地里与人通奸,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一边打一边逼问与阴铁嘴通奸之事。
韩氏大呼冤枉,林松就是不听,韩氏有冤难诉,心想不如死了干净,可是又恐死得不明不白,谁能还她清白?
她哭了又哭,又气又恨,心想丈夫既然冤枉自己,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不如一走了之,省得还要遭到他的毒打。
捱到夜深,韩氏趁丈夫熟睡,竟悄悄开了门,走了。
瞧瞧,阴铁嘴这张嘴,害人不浅啊,好好的一对夫妻就这样被拆散了。
翌日,林松遍寻不见妻子,心想肯定被阴铁嘴拐跑了,恼恨之下,便找到邹氏兄弟说明情况;邹福、邹光这才知道他新搬了家,阴铁嘴所说的相好就是他的妻子。
邹福心里叹气:“唉,昨天真不该留阴铁嘴吃饭啊,免得那厮胡说,惹出这桩事来。”
邹光劝道:“老兄冤枉尊夫人了,那个家伙一贯口无遮拦,捕风捉影的话,不知道说过多少,你怎么能相信呢?如今尊夫人既然不见了,他现在就在家里,拐逃的事,应该是没有的,但是这事都怪他引起,就让他将功补罪,把尊夫人找回来,你看如何?”
林松不肯,便去县衙告状,告阴铁嘴私拐良家妇女之罪。
那知县接了状子,立刻差人把阴铁嘴捉来审问,阴铁嘴懊悔不迭,大呼冤枉,知县见他不肯招认,韩氏在逃,结案不得,便把他押在大牢,一面贴岀告示,一面派岀衙役四处打探韩氏下落。
谁知道过了半年,那韩氏一点消息也没有,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某天,邹氏兄弟来见林松,道:“尊夫人真不是阴铁嘴拐去,此时他羁押在县狱多日,受苦也够了,不如让我们保他出来,让他向你认个错,再把尊夫人找回来还你,这样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也不枉了我们兄弟情面,你看如何?”
林松道:“唉,我现在才知道冤枉了妻子,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只恨他当日胡说八道,满口喷粪,让我信以为真,才做下这等错事,如今妻子岀走,下落不明,也罢,看在兄弟份上,我不再追究此事,任凭你们去保他吧。”
邹福兄弟见他答应了,谢过之后,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第二天,由邹光去叩见县令大人,好不容易把阴铁嘴保了出来,接风洗尘之后,邹氏兄弟叮嘱他务必要留心查访韩氏下落。
阴铁嘴嘴上答应,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天大地大,到哪里去找韩氏?若找不到人,恐怕又得吃官司,不如我也逃了吧。
夜里,阴铁嘴收拾收拾,然后一溜烟地跑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林松得知阴铁嘴逃了,心里懊恼不已,认为邹氏兄弟和阴铁嘴串通,故意放他逃走的。于是又到县里递呈,把这事都赖在邹光身上。
知县也觉得自己受了蒙骗,大怒之下,派衙役把邹光捉来,打了二十大板,然后押下大牢。
邹福见弟弟被关押,前来求情,县令不许,示谕道:“邹光若想免罪,除非阴铁嘴回来,阴铁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释放邹光。”
这邹光也是倒霉,代人受过,也算是报应,当初他若是不带阴铁嘴去桃花巷,也惹不出这场祸端。
再说阴铁嘴,在外飘泊,自是不易,难免思家心切,好不容易捱过了三年,认为案情必然松怠,便想回家探探消息。
这一天他走到慈定庵,此地距嘉兴城亦不远,此时天色尚早,他不敢白日进城,怕被人看见,心想不如在庵内歇歇,天黑再走。
于是便走进庵门,只见佛堂上有一个年轻的尼姑,正在给观音菩萨上香。阴铁嘴见那尼姑貌美,不由得动了色心,正待上前调戏,只听门帘声响,佛堂后又走出一个老尼姑来。
那老尼姑认得阴铁嘴,一时有点惊慌,忙叫道:“阴官人,好久不见,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阴铁嘴含糊答应一声,此刻的他魂不守舍,两眼色迷迷的,只顾盯着年轻尼姑看。
那老尼见阴铁嘴如此无礼,也不气恼,而是笑呵呵的道:“妙慧徒儿,还不给施主上茶?”
年轻尼姑答应一声,自去沏茶。老尼姑道:“天色已晚,阴官人就在小庵吃些晚饭、留宿一夜如何?”
阴铁嘴假装客气道:“多谢师太,只是打搅不便,甚感愧疚。”
嘴上这样说,实则心中暗喜,心想若得那小尼姑相陪,死也甘心了。
不一会儿,素果酒菜备齐,老尼姑请阴官人坐下,她俩师徒左右奉陪,阴铁嘴只觉得心旌摇荡,不胜欢喜,不知不觉吃得烂醉。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捆住,不觉吃了一惊,喊叫道:“是谁开什么玩笑,把我捆住?快些放开,我还要赶路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年轻尼姑走过来,对着阴铁嘴劈面就是一巴掌,道:“原来你就是阴铁嘴,认得我吗?”
阴铁嘴捂着脸,道:“你是谁?为何打我?”
尼姑冷哼道:“我不是别人,正是林松的妻子韩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在我丈夫面前胡言乱语,诬陷我与你有奸?害我逃在此处,出家为尼,从此有家难回。我恨啊,恨不能吃你的肉,剥你的皮。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哪知道菩萨保佑,今天把你送上门来,让我报仇。”
说完,樱唇张开,生生在阴铁嘴的肩上咬下一块肉来。
阴铁嘴又惊又痛又悔,求饶道:“我的天啊,原来你就是韩氏,当初都怪我胡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巧的事呢?不过我也遭过报应了,坐了半年大牢,又在外吃了三年苦,还饶不过我么?”
韩氏不依,依然要去张口咬他,阴铁嘴受惊之下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尼姑要杀人啦!”
此时夜深人静,老尼姑恐怕事情败露,反受其害,赶忙拿来一把利刃,杀死了阴铁嘴。
俗话说祸从口出,阴铁嘴嘴上无德,最终害了自己,也是活该。
韩氏见阴铁嘴被杀,吓得抖做一团,道:“师傅怎地杀了他?万一泄露出去,如何是好?”
老尼:“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还有谁知?”
当下便把尸首埋在园角里不提。
原来,韩氏只因那年被丈夫林松冤枉,逼打之下,逃到慈定庵,老尼姑见她可怜,便收留她做了徒弟,赐名妙慧。妙慧禅心未定,早晚烧香,许愿哀求菩萨让他遭到报应,三年来日日如此。不料巧合之下,阴铁嘴真的来到庵中,被老尼看见,设计杀死,也是报应。
再说邹光坐了三年牢狱,也没见阴铁嘴来投案,知县便让他顶罪,发配去松山驿做苦力。
临行之时,邹光和公差商量:“官差大人,请放我去哥哥家讨些银子做盘缠,明日再走,如何?”
公差认得邹福是他哥哥,谅他跑掉和尚跑不了庙,便答应了,约好第二天早上在邹福家里会齐。
邹光离开后,一边走一边寻思:“唉,虽然交了几个兄弟,不过是酒肉朋友罢了,如今见我落魄,哪个肯来资助?不如做个偷儿,倒来得爽快些。”
不觉间到了慈定庵,此时天色已黑,邹光只见庵内挑起灯笼,心想不如去庵中偷些钱财,等到二更尽,爬进墙去,看见老尼在佛堂打坐,便向旁边厢房摸去。
他轻轻把厢门橇开,却不敢进入,生怕屋里有人,于是抓把沙泥一撒,这叫投石问路,却不料房里住的正是韩氏,自从阴铁嘴死后,她整天提心吊胆,惟恐阴铁嘴阴魂不散,来找自己报仇,此时刚好睡着,朦朦胧胧间听得沙响,以为闹鬼了,不由得失声惊叫:
“阴铁嘴,我本与你无怨无仇,只怪你信口开河,污我名节,所以才杀你报仇,你生前不知道安分守己,死后难道也不知道悔改吗?快快退去,不要在此作怪,明日我做些功课,好为你超度。”
那邹光听得明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急忙翻墙逃岀。
到了家,兄弟相见,邹福吃惊道:“哟,你怎么出来啦?什么事这么急?让我睡不好觉。”
邹光便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遭到发配,寻取盘缠,又如何在慈定庵发现韩氏、以及韩氏所说的话,都一一细说了一遍。
邹福听了,不免又惊又喜,道:“如此也好洗脱你的罪名了,等天亮我们叫上林松,一起去慈定庵寻韩氏。”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来见林松,说明情况,三人一起到了慈定庵,只见一个年轻尼姑正在堂上诵经念佛,林松细看之下,果然是自己的妻子,便上前相认,韩氏见是丈夫,不肯相认,惊道:“贫尼妙慧,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林松故意绷着脸,说道:“你可知杀人偿命?今天我们来此,是为阴铁嘴讨命的!”
韩氏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做声。
林松道:“你为何杀害阴铁嘴?他的尸体又在哪里?还不赶紧说来。”
韩氏被勾起伤心事,含泪道:“他凭白无辜污我清白,丈夫打我、骂我、恨我,无奈之下,才流落到此出家,三年了,我日日饮恨,难道他不该死吗?”
林松听她说得凄切,悔道:“都是我不好,让你白受了三年苦,是我对不起你啊。”
言毕,二人抱头痛哭。
邹氏兄弟在旁相劝道:“夫妻重逢,应该高兴才是,还请林娘子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韩氏道:“不是我不愿回家,而是身负命案,恐连累夫君,等县老爷裁定后,方可相行决定。”
三人称是,于是同来县衙,向县令禀明经过。
知县惊道:“这样说来,他两个肯定没有奸情,那吃酒的时候,又怎么说起这种话呢?”
邹光回禀,把那年和阴铁嘴讨茶赌酒的事情复述一遍,又道:“那阴铁嘴平生喜欢卖嘴弄乖,凭空捏造,污人清白,还请老爷明鉴。”
县令道:“原来如此,但阴铁嘴之死,还须追究,来人啊,速速把老尼姑和韩氏捉来审问。”
当下有衙役领命而去。
不一会,韩氏、老尼押到。县令高坐大堂,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人犯,为何枉杀人命,还不从实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韩氏上前磕头,大呼:“老爷,民妇冤枉啊。”于是将三年前凭空遭阴铁嘴诬蔑的事情哭诉一遍,又把昨天阴铁嘴进庵、被老尼杀死之事详细禀上。
县令听了,沉吟道:“你的遭遇,本官甚表同情,可是……”
县老爷话锋一转,对老尼道:“阴铁嘴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你身为出家之人,当慈悲为怀,怎么能妄动杀念?如果依律判决,可是要偿命的。”
老尼道:“自从韩氏跟了贫尼,三年以来,我虽然能够庇其身,却不能渡其心,我见她日夕悲痛,伸冤无门,恨不得那阴铁嘴被我早日撞见;想不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活该他遭此报应,我杀一无义之徒,为徒儿报仇伸冤,即便身死,也心甘情愿。”
韩氏连忙道:“不可,师父是为我报仇,这才杀死阴铁嘴,如此说来,自然是小妇人偿命,还望老爷放了我师父,则感激不尽,请老爷成全。”
老尼呵呵一笑,坦然道:“傻孩子,你既不是主谋,又不是凶手,自然是我来偿命,如今你已证清白,还是还俗归家,和丈夫好好过日子去吧。”
韩氏又哭禀道:“师父啊,当年我无家可归,若不是你收留,早已身死;如今我仇恨已报,虽然不能报您大恩,又怎能连累您送命?还是让我偿命吧。”
县令见二人争执不下,拍案道:“你两个不必争了,听我公断。”
众人肃静,县令提笔判道:“阴铁嘴诬污良妇,致使韩氏几乎丧命,罪无可赦;老尼为徒报仇,虽应抵命,而义侠可宥,拟准赎徒;韩氏清洁无瑕,林松可领回完聚;邹光引阴铁嘴,看妇成狱,本宜拟责,但受杖监已久,释放归家。”
案卷已决,众人叩谢而岀。韩氏归家后,自此夫妻更加恩爱,后来奉事老尼,胜似父母,以报其德。
自此,这场因一句戏言引发的风波,终告结束。
结束语:只因混混一句戏言,引发夫妻离散、朋友坐牢、尼姑杀人,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奇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