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是怎样的女人,让杨坚喊出“吾为天子,不得自由!”
在杨坚的生命中,有一个女人至关重要。
她就是独孤伽罗。
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人。
她行事果敢坚毅,与丈夫并称“二圣”, 开创开皇之治的功劳有她一半。
她是贤妻,却善妒成性,杨坚对她又爱又畏;她曾是良母,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隋朝江山也因她而亡。
一、父仇家恨
独孤氏祖上是匈奴人,后来逐渐鲜卑化。
独孤氏的崛起,不能不提独孤信(502-557),这可是一位传奇的男人。
他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关陇贵族集团重要成员,有三个皇后女儿,两个皇帝外孙。
北魏迁都洛阳后,镇守边关的将领待遇每况愈下,这引发了他们的不满,以致爆发了六镇之乱。
战乱中,独孤信投靠了他的发小宇文泰。46岁那年,他成为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
独孤信
独孤信有七子七女,独孤伽罗是他最小的女儿。
她的生母来自清河崔氏,这个家族即使到了唐朝仍然有不小的影响力。
从记事起,独孤伽罗总会时不时见到父亲骑着高头大马出征,她习惯了与母亲和兄弟姐妹分享战争带来的不安和荣耀。
宇文泰死后,侄子宇文护掌握了实权。
独孤伽罗发现父亲变了,变得阴郁,变得沉默。
转眼间,伽罗到了及笄之年,她不但生得明丽动人,还继承了父亲的刚毅与母亲的知书达理。
独孤信将她许配给杨忠的儿子,杨坚。
对于这桩影响了历史的婚姻,史书中记载不多,仅仅是独孤信见杨坚相貌不凡,就定下了亲事。
第二年开春,独孤信被宇文护逼令自尽于家,年仅55岁。
独孤伽罗因为出嫁而免于流放。可以推测,独孤信预感到了危险,想通过杨家的庇佑保全小女儿。
独孤信死后,家族权势一落千丈,当年围绕父亲鞍前马后效力的人对她们家避之唯恐不及,这对独孤伽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那偏激、冷酷、缺乏安全感的的性格很可能是这件事以后形成的。
二、夫妻同心
冷静下来的独孤氏一心相助丈夫登上最高位。
杨坚入宫担任宿卫后,牢记父亲的教导,坚决不参与北周皇室的内部争斗。
他默默观察宇文护如何大权独揽,废立皇帝,然后悄悄告诉妻子,共同商议对策。
北周武帝清除宇文护之后,要太子宇文赟纳杨氏夫妇长女杨丽华为妃,杨家的影响力大大增强。
宇文赟即位后,立杨氏为皇后,但他别出心裁,又册立了四个皇后,与杨氏并立“五后”。
此举看似疯狂,实际是在削弱杨家的权势。
不久,宇文赟与杨丽华发生争执,宇文赟一气之下竟然逼迫妻子自杀。
独孤伽罗得到消息,立刻闯宫,向女婿求情,连连叩头直到血流不止,才保住了女儿的性命、杨家的权势。
一年以后,宇文赟因偶感风寒突然死去,杨坚出头的机会终于来了。在刘昉、郑译等人的支持下,他掌握了权力中枢,周静帝沦为他的傀儡。
眼见距离大位只有一步之遥,杨坚犹豫了。
他不是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只是这样做肯定会有不少大臣反对,因而无法下定最后决心。
就在这关键时刻,独孤氏派人传话,鼓励他更进一步。
听了妻子的话,让杨坚下定了决心:与其做一个被人唾骂的权臣,不如改朝换代,南面称孤。
三、母仪天下
杨坚称帝之后,独孤伽罗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后。为了隋朝的强大,她倾注了不少心血。丈夫上朝时,她都会一起去。
不过,她很注意分寸,决不进入殿内。退朝时,两人一同回宫。
对于政事,她“随时匡正,多所弘益”。
人事方面,她通过高颎间接掌控了隋朝朝政。
高颎及其父都是独孤信的门客,独孤信自杀后,高颎是少数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之一。
独孤伽罗将他推荐给丈夫,当即委以重任。有独孤氏做靠山,高颎居相位十余年而不倒,杨坚从不直呼其名,称高颎为“独孤公”。
伦理方面,她与杨坚都提倡以孝治天下,见到公卿的父母,都要致礼。
个人生活上,她和杨坚一样提倡节俭,不尚奢华。
在和突厥人互市中,幽州总管阴寿得到了消息,突厥人有明珠一箧,出价八百万。
阴寿劝她买下,但她表示,如今将士疲劳,不如将这些钱赏赐下去。皇后严于律己,让百官深为感动。
杨坚开国后,追封岳父为赵国公,其爵位由长子独孤罗继承。其余诸子,也有封赐,独孤家族再次辉煌。
后来,她的表兄崔长仁仗着与皇后的关系,横行不法,依律应处死。
杨坚担心妻子伤心,准备放过。独孤伽罗知道了,坚决要求按律将其处死。
他的兄弟独孤陀对妹妹的严格管束非常不满,私下诅咒她。
杨坚准备处死独孤陀,他对独孤陀的做法感到气愤。但毕竟没有触发法律,所以独孤伽罗劝丈夫手下留情。
既然有了皇后的求情,杨坚就没有处死独孤陀。
四、独孤之死
据说杨坚在两人浓情蜜意之际,“誓无异生之子”,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
然而,杨坚当上皇帝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按照当时礼制,天子是要娶小老婆的。
独孤氏当然不愿与其他女人共享丈夫,碍于礼法,还是默许丈夫纳了60名小妾。
但她极力“抑损服章、降其品秩”,生怕她们威胁自己的地位。
前面提到,独孤伽罗的性格中有偏激、冷酷、缺乏宽容的一面。
早年,这一阴暗面有理性的约束下,没有完全失控。
中年以后,她的性格缺陷愈发明显,尤其是仁寿宫事件以后。
在仁寿宫,杨坚见到了一名宫女,她是尉迟迥的孙女。三总管之乱后,尉迟迥失败,他的孙女入宫为婢。
杨坚垂涎其美色,当晚就与她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杨坚与独孤的关系,很像美国的克林顿和希拉里,是典型的政治夫妻。妻子年老色衰,性格又过于强势,和尉迟在一起,杨坚体验到了和妻子不一样的感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独孤氏知道这件事,她趁着杨坚上朝的机会,残忍地处死了尉迟。
杨坚十分恼怒,独自一人离宫出走,对高颎、杨素说
“吾为天子,不得自由!”
两名臣子劝了大半夜,杨坚才答应回宫。
表面上看,独孤氏杀了尉迟,把丈夫气得离家出走,获得了胜利。
事实却并非如此。
经过这件事,他们的感情再回不到过去,杨坚转而宠幸宣华夫人陈氏,连杨广都极力巴结她。
这回,独孤伽罗没敢把宣华夫人怎么样----她的狠、绝、毒只是虚张声势,更多是内心不安全感的表现。
从此以后,她的性格变得更加偏激、冷酷,对纳妾的臣子愈发痛恨。
这直接影响了她和高颎的关系,以及对太子杨勇的看法。才有了高颎被罢,杨勇被废,进而影响了当时的朝局。
仁寿二年(602年),独孤伽罗病死在永安宫,因为这里有她年轻时与丈夫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