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女人,慈禧要比武则天背负了太多骂名。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武则天治下的大唐,国力强盛百姓富足,而慈禧治下的大清,风雨飘摇内外交困。
大清这种局面并不是慈禧一人造成的,如果她遇到的是比较平稳的政治局面,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会很成功地完成她的政治生涯,起码能胜过大部分政绩平平的皇帝。如果是那样,她在历史上留下的绝不会是骂名。
可惜,她偏偏撞上了中国最尴尬最困难的时候,时代呼唤一位强有力的改革家,可惜,在慈禧扮演的双重角色之中,她本质上更是一个女人而不是政治家,根本无力肩负时代赋予的重任。
要说慈禧也是妥妥的女强人无疑。在强大的男权社会制度笼罩下,她努力克服了早期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不利因素,在政治演出中表现的才干和能力还是很杰出。
她可以称得上有胆有识,机智精敏。比自己的丈夫咸丰皇帝,甚至比大部分男人都要刚强果断。
只是,和武则天相比,慈禧的重大缺点在于没有事业心,她不懂做为一个政治家,除了享受权力带来的巨大荣耀外,还必须兢兢业业、艰苦卓绝地工作。
于是,武则天看公文的时候她在看戏;武则天忙得没空吃晚饭时,她对着几百道菜慢条斯理地下箸,归根结底她就是个喜欢享乐的精明女人。
因此国家被她搞得一团糨糊,乱象丛生。虽说慈禧工于心计,擅于玩弄权谋,充其量是整死几个亲王权贵,将两任小皇帝牢牢攥在手心中,最终目的也只是想过舒坦日子,让她治国安邦,基本没有指望。
所以慈禧只能被称为阴谋家,而不是政治家。阴谋家只能玩弄权术,而政治家除了权谋手段外,工作重心是治理国家。
慈禧拥有普通女人所没有的叛逆性格,却又跳不出时代的局限性。她错误地理解了政治,政治也毫不留情地给了她千载骂名。
慈禧本质上跳不出自己所熟悉的圈子,短视以及不思进取使她按照管理家庭的方式来管理整个国家,虽说歌词里唱过“家是最小国”,但国家治理和家庭治理之间还是存在巨大差异的。
从现存的文献材料中,可以看到许多慈禧与大臣的谈话记录。许多时候,这些谈话更像是亲戚们唠家常聊八卦,而不是政治家们的对话。
晚清重臣曾国藩第一次进京面见太后,没想到慈禧问他的问题都是“你兄弟几人?”“出京多少年了?”“曾国荃是你胞弟吗?”
以致曾国藩在当天的日记中失望地写道:“两宫才地平常,见面无一要语。”毫无疑问,慈禧热爱权力,但是仅仅满足于用权力控制他人,维护自己的地位和生活而已。
做为女人,慈禧还是更热衷于享乐生活,在她心目中,政治是为了自己的私人生活服务的。
她对自己的私人生活倾注了大量的热情,她更关心的是如何挪用公款给自己建造颐和园和豪华宫殿。她每天热衷于和贵妇们讨论如何保养,如何diy化妆品。
以她的地位和条件,如果她事业心强一些,她完全有可能更理智地观察世界,明白中国当前的处境和需要,从而凭自己的才智把国家引导到更安全的轨道上来。
即便身边有两个法国回来的女官裕容龄和裕德龄,慈禧也仅仅对她们的时装与舞蹈感兴趣,她对西方国家发达的经济政治文化视若无睹,每天处理完政务后,她把大量的时间用于化妆、游赏、宴饮、看戏。
她完全把自己置于一个传统贵族的生活趣味当中,忽视了自己才智还有在政治领域发挥的余地。
因此,她留给后世的印象是:崇尚权力、极致保养、穷奢极欲、割地赔款。
慈禧骨子里不是个女权主义者,在她的意识深处,她始终摆脱不了“相夫教子,看家守业”的身份定位。所以她是个守成之人,从没想过要积极学习新知识,将自己困在传统的思维中,作茧自缚。
如果除去其他因素,单纯从女人这个角度去看慈禧的话,她还是相当光彩照人的。
《宫女谈往录》中的老宫女回忆说:“太后就是讲精气神儿…又讲究吃,又讲究穿,又讲究修饰,又讲究玩乐,总是精神饱满,不带一点疲倦的劲儿。”
尽管二十五岁就成了寡妇,慈禧仍然满腔热情地打扮自己,天天在梳妆台前消磨几个小时,一定要把自己修饰得一丝不苟,光彩照人。她艺术鉴赏力很高,对于园林建筑也颇有造诣,生活得十分精致。
作为女人,慈禧失误的地方在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对独生子同治的叛逆,她选择了不作为,任由其胡闹,把他教育成了清朝帝王中最没能力的一个;对于外甥光绪,她又管束过严,使得光绪过于懦弱。
归根结底,慈禧是个任性的女人,由着自己性情风风光光走完这一生,做为女人她是成功的,做为政治家她是失败的。
在生命的最后,她告诉后人:“以后勿使妇人干政。此与本朝家法有违,须严加限制。”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这个野心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