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的《Diverse genetic origins of medieval steppe nomad conquerors》,《中世纪草原游牧征服者的不同基因起源》一文,介绍了西突厥人建立的可萨汗国,其9名精英贵族(elite)的基因情况。
可萨汗国,是西迁到里海和黑海之间的一支突厥部落。在公元7-9世纪,他们建立了可萨汗国。可萨汗国与唐朝接壤,是丝绸之路北道上的重要中转站,《旧唐书·西戎传》和《新唐书·西域传》称其为【突厥可萨部】。
一、可萨汗国的族源
文章认为,考古线索表明,可萨汗国是西突厥人的一部分,是唐朝攻灭西突厥后,一部分逃走的西突厥人在欧洲东部建立的。
Many lines of evidence suggest their Turkic origins [22], including analysis of their runic inscriptions, and the hypothesis that they were Turkic refugees fleeing the collapse of the Western Turkic Khaganate [15], which was destroyed in the middle of the VII century due to internal strife, as well as the onslaught of the Tang Empire.(译文:许多线索表明他们的突厥起源,包括对他们的符文铭文的分析,支持他们是逃离西突厥汗国的突厥难民的假设。七世纪中期,西突厥汗国由于内讧,和大唐帝国(Tang)的猛烈攻击而被摧毁。)
可萨部落的突厥人,其贵族的墓葬习俗是整匹马殉葬和圆形石头围墙墓葬,这个习俗是Pazyryk(巴泽雷克)文化的特征,这个文化公元前500-前300年兴起与南西伯利亚的巴泽雷克地区(在今天中蒙俄三国西北交接偏北处),兼具蒙古人种和欧洲人种特征,巴泽雷克式的整马殉葬和圆形石冢,是后来匈奴高等级墓葬的典型形态,公元前200年-公元100年开始遍布蒙古草原,本文的基因分析也表明可萨突厥的主要DNA源头是Pazyryk IA(巴泽雷克文化铁器时代人群)。
二、可萨汗国的贵族精英基因类型
本次提取DNA的9个汗国贵族,其中5个具有蒙古人种骨骼体质,3个具有高加索人种骨骼体质,一个头骨缺失无法区分。从人骨数据看,可萨汗国贵族群体是由蒙古人种-高加索人种混合的。
从Y染色体数据,四个个体被分析出了Y染色体。samples 619 - Q, 1986 and 1251 - R1a, 656 - C2。这一数据,和其他论文的数据是相一致的,突厥汗国人群的最大构成为R1a,其次是Q和C2。仅仅从这种Y染色体的分类构成看,突厥汗国人群与古代匈奴人更为接近,与古代鲜卑、回纥、契丹、蒙古差异非常明显。
母系数据,依然可以看出,可萨突厥人,是东西方融合的产物,与人骨数据很类似。
三、是否与现代德系犹太人有遗传联系
可萨汗国在8世纪中叶,接受犹太教,并成为一个信仰犹太教的突厥人国家。强大的可萨突厥汗国,曾经对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和阿拉伯帝国(大食)进行过入侵和争霸战争。这些光辉的历史,使得某些现代族群争相认为是其后裔。
现代土耳其人认为,可萨汗国是土耳其人历史上建立的16个大帝国之一。
犹太学者也认为,Ashkenazi Jewish(德系犹太人,指中欧和东欧的犹太人)的一个重要源头是可萨突厥人,这个强大帝国后裔,很大部分成为了现代德系犹太人。
不过,本文的古代DNA常染色体数据,不支持犹太学者的看法,可萨突厥人是典型的中亚草原游牧人,与德系犹太人之间,没有共同基因,犹太学者的这一个理论不成立。significant traces of Ashkenazi Jewish admixture are absent from each of the individuals。(译文:可萨突厥贵族的每一个个体,都明显缺少和德系犹太人共同的成分)
本文给出了可萨突厥人的祖源,最大成分是Pazyryk IA(巴泽雷克文化铁器时代人群),其中166号个体和1566号个体,匹配度达到惊人的100%。
这一文化根据《A dynamic 6,000-year genetic history of Eurasia’s Eastern Steppe》的数据,主要成分是R1a1a,对比常染色体和Y染色体,蒙古国中西部的Pazyryk巴泽雷克文化(公元前5-3世纪)、Uyuk乌尤克文化(公元前4-3世纪)、Early Xiongnu早期匈奴(公元前3-1世纪)和一部分Late Xiongnu晚期匈奴(公元前1-公元1世纪)都有相似的构成,这些文化之间必然是有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