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纵观华夏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发展,没有哪个封建王朝能长盛不衰。诸如土地兼并、吏治败坏、昏君误国、国库空虚、苛政害民、外戚干政、宦官弄权、大臣内斗和外敌入侵等问题,就像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它们有时单独出现,有时成群结队出现。
历代王朝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如果能妥善处理,王朝能续命不说,皇帝也能落个中兴之君的美誉。反之,如果不能有效处理,或者干脆不予处理,那么王朝就很有可能走向深渊。
比如说隋朝,隋朝末年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一向志存高远的隋炀帝却置之不理,跑到江都“躺平”,最后不仅他自个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光荣”地贴上了“亡国之君”的标签,隋炀帝为何会如此?
隋炀第驾临江都
隋炀帝的心气很高
隋炀帝称得上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一代亡国之君。这里面的臭名,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是李唐皇室的功劳。通过各种史料,我们不难看出,隋炀帝远远没有到一无是处的地步,他那相当不错的文化素养和年轻时的雄心壮志都是值得我们肯定的。
杨广十三岁时,其父篡周建隋,他受封为晋王。杨广二十一岁时,奉父命,统率各军成功灭了南陈,自永嘉南渡后,分裂了近三百年之久的天下重新统一。杨广三十三岁时,成功顶替了自己长兄的储君之位。杨广三十七岁时,顺利继承了皇位和开皇之治留下的遗产。
隋文帝画像
杨广三十八岁时,为了削弱关陇集团对皇权的影响力,他在洛阳画了个圈,建东都,并开始了大运河的建设。杨广三十九岁时,为了打击门阀,推出了进士科考制度。杨广四十岁时,他改革法制,颁行更为完善的《大业律》,并派大臣东渡琉球,以求纳其为藩属国。杨广四十一岁时,他派大军西征,一举灭了吐谷浑,拓地何止千里?
历代皇帝常常是劳碌一辈子,结果是一件大事也没做成,而杨广却是轻松写意地一个接一个,很多时候是上一个还没做完,就开始了下一个。我们从他的年号中也能看出一二,他要的不是安于现状,他就是要做出一番伟业!
隋炀帝率军灭掉南陈
关陇贵族的反击
秦末的大泽乡、西汉末的赤眉和绿林、东汉末的黄巾,这几个乱子都没能改朝换代。秦末的项羽、西汉末的刘秀、东汉末的曹操,这三个推翻前朝的人都是贵族代表。相比平民,贵族的资本更雄厚,人脉更广阔,容错率更高,更容易成事。
隋朝皇室脱胎于弘农杨氏,这是一个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的世家大族,家族可谓是累世高官不断。适逢北魏分裂,占据关中的宇文泰为了抵御实力强横的高欢,拉拢关陇地区的豪门世家,推出了府兵制,形成了以八柱国和十二大将军为首的军政集团,隋炀帝的爷爷位列十二大将军之一。
西魏八柱国和十二大将军
众人拾柴火焰高,何况是如此之多的世家?宇文家很快就由弱变强,建北周、灭北齐、一统北方大地。不料北周后期冒出个奇葩宇文贇,搞得天怒人怨,隋炀帝的父亲便在众多关陇贵族的支持下,取而代之。隋炀帝作为关陇集团的既得利益者,深知关陇集团的恐怖,便采取了很多措施来削弱他们。
公元613年,隋炀帝二征高句丽期间,与隋朝皇室同样出身于弘农杨氏的杨玄感聚兵十余万,进攻东都。明里暗里支持杨玄感的贵族有很多,比如李密(出身于西魏八柱国之一的李弼家)、杨恭道(隋炀帝的远房侄子)、裴爽(出生于闻喜裴)、郑俨(出生于荥阳郑)等。杨玄感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却让聪敏的隋炀帝意识到大厦将倾!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
效仿东晋,退保江南
隋之前,南北分立近三百年,如果把西晋那短暂的统一抛开,算上东吴的话,那就更长了。从公元589年隋灭陈,到公元616年隋炀帝避乱江都,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关于分裂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湮灭,比起征服土地,人心更难安定。
隋炀帝认为江南有这样的“民心”基础在,事情如果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他还可以从江都退到建业,和东晋一般偏安江南。早在他和他长兄争储君之位时,他的手下就曾建议他放心大胆地去争,争赢了就是未来的皇帝,输了也不打紧,大不了仿效前面的南梁、南陈,退守江南。
江都的方位
江南既是南朝旧地,又是隋炀帝“起家”的地方。南陈覆灭后,隋炀帝在江都当了十年的扬州总管,相当于他在公元616年前的人生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时光是在扬州。扬州的贵族、平民都挺熟悉他,都知道他的萧皇后是南梁皇室后裔,他也比较了解扬州的情况。
江都地处江北,从江都经运河北上,可一路直达东都。从江都顺长江而下,可很快抵达南朝旧都—建业,江都称得上是交通要道,守在这个地方,进退都方便。两宋交替之际时,宋徽宗、宋高宗都曾往这一块跑?此外,扬州离关中甚远,那些个反对隋炀帝的关陇贵族多少有些鞭长莫及。
隋炀帝画像
计划赶不上变化,心态崩溃
隋炀帝想征服高句丽,结果耗费了无数资源,牺牲了大量优秀将士,依然徒劳无功。隋炀帝想控制西北,结果天不从人愿,被灭了的吐谷浑死灰复燃。隋炀帝想压服突厥。结果白费力气,还被突厥搞了个雁门之围。
隋炀帝想打压关陇贵族,结果没打到狐狸,反惹一身骚。隋炀帝想修通南北大运河,造福百姓,结果百姓们纷纷反他。心气颇高的他,自恃才华过人,觉得自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可偏偏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他的计划,做事比不做事还坏事,他无法接受。
隋炀第所修大运河
隋炀帝被种种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也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做,明明是要打造前所未有的盛世,偏偏把江山搞得支离破碎。人在陷入茫然之时,是很难打起精神的,隋炀帝在这种状态下,就想“躲”。
原本隋炀帝的这个“躲”还在进退之间有点余地。可在他到了江都后,情况再次发生重大变化,让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先是瓦岗军击败了被他寄予厚望的张须陀,后是江都上游的豫章、九江等地被林士弘所占,接着杜伏威等人占领高邮等地,让江都成为了孤城。另外。那些跟着隋炀帝到江都的多是关中人,对隋炀帝的忠心程度受距离和形势的影响不断下跌,隋炀帝多少是有些觉察的。
隋末群雄
结语
隋炀帝的一生算得上是波澜壮阔的一生,他具备盛世之君应有的聪明才智和远大抱负,却少了点对百姓的体恤,行起事来操之过急,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他的性格和经历决定了他在遭受巨大挫折时的状态,他在江都之时,曾感叹道,“好头颈,谁当斫之”,说明他对自己的下场有清晰的认知,可他就是提不起心气来做出改变,对与错,是与非,他都不想管了,一切留待后人评说。
参考文献:
《隋书》
《资治通鉴》
《隋唐五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