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当不上;其次当上了也得被赶下台,甚至可能被直接弄死。这两个人的政治智商和人际情商都不达标。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俩都是好人。尤其是杜甫,真心看不得民间疾苦。但历史往往让最坏的家伙爬到权力的顶峰,所以杜甫没机会。而身在最高处还要在最高处长袖善舞的,就不是道德的问题了,而是你要有真本事。但这个真本事,绝不是诗词歌赋。
01.杜甫空有一腔报国之心,却一直报国无门
杜甫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当官,你看他写的那些干谒诗就行了。但是,杜甫这个人运气真心不怎么样。大唐鼎盛之时,科举考不中、干谒没门路,所以只能四处去旅游。好不容易当上官了,但是时机太差,因为是在安史之乱后当上的。这时候官场如战场,朝堂上没有风花雪月,纯粹是最激烈的较量。而杜甫这种人,之所以没被弄死,就是因为官太小。一个言官左拾遗,别人想整他,但杜甫真心不够格。即便如此,杜甫他老人家还站错了队,站到宰相房琯一伙。
房琯原来是跟着唐玄宗出逃四川的,后来跑到灵武投了肃宗,然后开始猛吹,势要带着军队收复长安。结果一仗下来,带去六万人,干死四万人。你杜甫跟这么个人站一队,不就是等着挨整吗?所以,肃宗皇帝就死活看不上杜甫了,你格律诗写得好也没用。
这是杜甫,然后再说李白。李白还不如杜甫呢,杜甫只是让皇帝不满意,李白把自己搞得人人都想杀。
02.李白就是彻底地不讲政治,没被弄死就是运气好
安史之乱前也没啥好说的。别说李林甫妒忌李白的才华,李白的才华是诗歌才华,而不是政治才华,所以李林甫不会妒忌他。
但是,李白肯定比杜甫的运气好,不是因为受到了玄宗召见,而是李白后来供职翰林院。玄宗朝有三股出大官的势力,一个是豪族,杨国忠就得算,弘农杨氏;一个是皇族,李林甫就是皇族,唐太祖李虎的五代孙,正经的大唐宗室;再有一个就是翰林院,也就是给皇帝起草诏书的这伙人,玄宗宠臣张垍和张均兄弟就出自翰林院。但是,李白太随性,天天起草公文,就不是他这种人该干的事,于是直接跑了、不干了。有时候当官跟做学问一样,你得耐得住寂寞。你老爹就是宰相,比如张垍兄弟的老爹就是宰相,也得慢慢来。
安史之乱后,李白这个随性的性格也没变。肃宗灵武称帝,弟弟永王在南方就要准备造反。杜甫是站错队、所以惹皇帝不开心。李白也站错了队,而且更严重,肃宗皇帝恨不得直接宰了他。
因为李白就投到了永王麾下,而且还写了吹捧永王《永王东巡歌》,现在传世的就有十一首。你就说李白当时拍永王的马屁拍得多猛吧。永王东巡,要巡到哪里,就是要巡到金陵。后来,肃宗皇帝就是以永王要跑到金陵称帝的罪名,把永王给消灭的。
你李白看不清形势,投了永王、当个幕僚,就可以了。你整这么多歪诗干嘛?而且,这些诗把永王捧得太高。“我王楼舰轻秦汉,却似文皇欲渡辽”,这是在说永王。你李白跟着永王在南方吃香的喝辣的,肃宗跟着朔方军在灵武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还天天打仗。结果,你们这群大爷还天天自我陶醉、吟诗作赋。写诗就写诗,但你也好好写啊。永王的军队是秦皇汉武的军队也就罢了,但还要像太宗李世民的军队,要渡辽征高句丽。你们这么玩就过分了,置肃宗皇帝于何地?
这是李白得罪了肃宗皇帝。但是,这还不算完。李白这个人出问题就出在写诗这件事上。他还写了一首《猛虎行》,里面有两句:颇似楚汉时,翻覆无定止。唐肃宗带着一众大唐将军跟安史叛军打得你死我活,你李白天天喝酒就行了,结果竟然说这是楚汉争霸,还什么“翻覆无定止”。那到底谁是楚、谁是汉、谁是官、谁是匪?所以,是个人都想宰了李白,一点儿都不夸张。
03.这俩人就是能当上宰相,也治不好国。
李白说得有点儿多,因为这家伙惹的事儿太多。也就是大唐胸襟不一般,要是赶上明清,李白早就被文字狱了。所以,李白这种人如果能当宰相,他能治得好国家吗?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李白这种人就不能给他机会。
李林甫当宰相,一边治军,组织缘边节度使拼命地开疆拓土;一边理政,打仗得花钱,这些节度使的后勤都得他操弄。还有,就是李林甫得死命地搞权力斗争。不搞好权力斗争,别说没法给国家干事情,就是能不能活都不好说。一个宰相,得干多少事?
杨国忠也不是个怂人,当宰相还身领一大堆的兼职,但每个职位都干得井井有条。安史之乱爆发之后,杨国忠首先干得不是召集军队,而是组织人跑到太原卖度牒,就是和尚尼姑出家的执照。杨国忠干这事是为哪般?国家要打仗,但是打仗得花钱,杨国忠这个宰相得去搞钱啊。当宰相你得有这个脑子,而且还得经常干点儿不能见光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杜甫杜大诗圣,他能干得出来吗?也许杜甫能有这种脑子,但是没有这种狡诈。杜甫绝对是个好人,你看他的三吏三别就知道了,对老百姓的疾苦满满的都是同情,估计杜甫写诗的时候都流下了眼泪。
但是,这是同情:我能体会到你的痛苦,于是我也痛苦了。当宰相,你要么就冷血,做一个非常坏的人,我才不管你什么苦,该纳税纳税、该当兵当兵;你要么就慈悲,我能理解你的苦,但我不能陷如你的痛苦,而是想办法帮你脱离苦海。而杜甫呢?他陷入其中了。文学家要写出好的文学作品,写出能让人掉眼泪的东西来,往往都需要一个边缘系统极为发达的大脑,就是要融入其中,同情心满满。杜甫就是这样。但是,陷入其中可也就出不来了。所以,有些人搞文学可以,但是搞政治就不行了。
杜甫如此,所以他当不好宰相。尤其是安史之乱的时代,宰相真得不好当。李白呢?李白就想也别想了。李白已经不是智商和情商的问题了,李太白是天外飞仙,根本就不是一个社会人。所以,就不需要假想李白能当个好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