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鹿鼎记》中,在云南吴三桂的老巢,长期活跃着一支反清复明的组织——沐王府。其祖上就是跟随明太祖朱元璋开创明朝的元勋之一沐英,其家族世袭黔国公爵位,又久在云南镇守,威权日盛,贵比亲王,因此被百姓称呼为“沐王府”。
沐家与建文帝一脉既是君臣,又是姻亲
沐英从8岁起被朱元璋收为养子,那时朱元璋同马氏刚刚结婚,因此沐英成为几个养子中最受宠信的一个,也是同朱家众人感情最深的一个。洪武十五年马皇后去世,沐英大哭呕血,病了一场;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病逝的消息传到云南,沐英极为震惊,当即发病身死。由此可见,沐英同朱标一脉感情何等深切。
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沐晟的异母长兄、西平侯沐春逝世,因沐春无子,由沐晟袭爵西平侯。而这位新任西平侯的生母,就是建文帝麾下首位大将军耿炳文的亲妹妹,明朝正式建立前就嫁入了沐家。也就是说,沐氏和耿氏两大家族在长达35年的洪武、建文时期都是姻亲。后来耿家覆败,幼子耿琦慌慌张张带着妻儿从南京逃到云南,也得到了沐晟母子的妥善安置。
朱棣继位后迅速在沐家周边部署重兵
靖难之役爆发时,沐晟无论是因为父母的影响,还是因为君臣名分,毫无疑问的站在建文帝一边。但由于地处西南偏远之区,他虽手握重兵却未能参加镇压朱棣叛军的战斗。后来,朱棣篡位成功,立即调换了沐晟麾下的大批将领,任命“曹隆为云南都指挥使”,“王、方敬、王正、刘鉴俱为云南都指挥同知”。
“七月命右军都督佥事郑祥充统兵官镇守云南”“同月左都督袁宇往四川、云南整肃兵备,抚安军民,俟边境宁靖,就镇守云南”“镇远侯顾成前往贵州整饬军备”“命右军都督同知韩观佩征南将军印充总兵官往广西,整肃兵备,…节制广西、广东二都司”。短短两三个月内,朱棣就完成了对云南周边各省的兵力部署。
沐家在云南两代三世,根基牢固
此外,朱棣在即位之初,就命令岷王朱楩返回云南就藩。这位王爷在朱元璋在位时期的洪武二十六年就是云南藩王,后来正是西平侯沐晟告发其种种不法情事,将其从藩王直接废为庶人。因此,岷王朱楩对沐晟全家恨不得食肉寝皮,此番被朱棣恢复王爵,重返云南,实际上就是专程回来与沐家打擂台、时刻执行监视任务的。
虽然朱棣在云南周边各省做好了军事部署,但他也深知云南远在西南边陲,沐家镇守此地已历父子、兄弟三代,无论在当地军民,还是众多土司中都享有很高威望。一旦对云南下手,很可能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届时迫于形势归顺的各地藩王、将领很可能趁机而起,进而导致天下大乱。
权衡再三,朱棣选择和亲安抚之策
为了云南区区一隅之地重燃战火,朱棣反复权衡依然觉得不值。恰在此时,原本派去监视沐晟的岷王朱楩等人在云南为非作歹,“恣行威福,擅拘方面诸司印信,杀戮官属,略无敬君事上之礼”,其表现出的离心倾向比沐晟还要危险。经过反复斟酌,朱棣终于决定对云南沐家还是采取安抚之法。
永乐元年六月,朱棣将自己的第五个女儿常宁公主嫁给了沐晟的幼弟沐昕;永乐元年九月,收回了岷王朱楩的护卫军,消除了其仅有的兵权;永乐三年八月,又授予沐晟统帅云贵川三省7万5千大军的重任。沐家因此也彻底服从朱棣,为表忠诚,沐昕常年在南京为官,连沐晟母亲的晚年,也都是陪着沐昕在南京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