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女史箴图》上,有一段用瘦金体写出的题跋,这段题跋一直被认为是宋徽宗题写的。后经专家考证,这段瘦金体的题跋其实是另一位皇帝所书写的,但笔迹却与宋徽宗十分相近。
《女史箴图》东晋顾恺之唐人摹本绢本设色大英博物馆藏
唐摹本《女史箴图》瘦金体题跋大英博物馆藏
说到中国历史上的文艺皇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北宋的宋徽宗。而在他死后的将近百年里,历史上还出现了一位他的“铁杆粉丝”。他不仅仅将宋徽宗视为偶像,更是苦练瘦金体。
宋徽宗的这位“铁杆粉丝”是金朝的金章宗,他是金代的第六位皇帝。金章宗的瘦金体虽然没有宋徽宗笔力深厚,也缺乏富贵之气,但在外行人看来已经十分相近了,也难怪后人分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唐欧阳询行书张翰帖宋徽宗瘦金体题跋故宫博物院藏
金章宗瘦金体跋唐摹本《女史箴图》网络图片
金章宗不仅模仿了宋徽宗的书法,还仿制了他的印章,《女史箴图》上的宋徽宗“政和”、“宣和”两个印章就是仿制的。
金章宗与宋徽宗的相似之处,不只是书法。二人还都精通音律、喜欢玩与高尔夫球相似的“捶丸”游戏,宠爱姓李的女人。由于这两位皇帝之间的诸多相似之处,很多人都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比如:有人说金章宗是宋徽宗的“转世灵童”,也有人说他是宋徽宗的“曾外孙”……凡此种种,莫衷一是。
能将宋徽宗的书法和印章模仿的如此相似,金章宗也非泛泛之辈。撇开坊间的那些野史逸闻,金章宗之所以能拥有深厚的文化功底,这都要归功于他的家庭教育。他的母亲孝懿皇后徒单氏自幼就喜欢阅读《诗经》《老子》《礼记》等汉族文化典籍,而他的父亲完颜允恭是一位出色的画家。出身于这种家庭的金章宗,他所写出的“五云金碧拱朝霞,楼阁峥嵘帝子家”两句诗歌,远胜清朝乾隆皇帝的四万首诗歌。
金章宗题签《天水摹彰显虢国夫人游春图》网络图片
但宋徽宗和金章宗终究是不同的。如果说宋徽宗无心上班,专心摸鱼的话,他的迷弟金章宗则是专心治国,偶尔玩玩书画收藏。这位出身于女真族的皇帝,不仅将汉族文化融入到了自己的书画创作中,还将它融入到了自己的统治中。他在位期间,不仅废除奴隶制度、限制女真贵族特权,还推崇孔子,完善科举制度,使得女真族脱离野蛮,迅速实现汉化。
金章宗将汉族文化融入到金朝的同时,也将金朝的统治带向了灭亡。身为太平天子,金章宗沉迷于改造宫殿,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计其数,加之外戚专权,政治日益腐败。此外,金章宗立志推行的汉化也使得女真人失去了骁勇善战的天性,军队的战斗力也大不如前。在他死后二十多年,来自北方的蒙古军队在南宋的配合下,迅速击败金朝军队,俘虏金朝的宗室成员,金朝因此而灭亡。
身为宋徽宗的小迷弟,金章宗的确拥有出色的书法绘画天赋,政治上也远胜于宋徽宗。但他的政策失误和无穷无尽的奢靡生活,最终导致了金朝的灭亡。从他和宋徽宗的身上,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文艺不是错,但如果以这份文艺之心对待政事,绝对会误国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