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取代商朝,很可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王朝更迭,而是比文明的冲撞烈度稍低的力量的冲撞,周朝的建立确定了华夏的基本盘,分封制虽然在现在看来是一项落后的制度,但在周朝当时的生产力下,绝对是进步意义巨大的制度,他在领土扩张方面,让炎黄子孙占据了东亚最丰饶的地区。
周朝的建立,周礼的确立,是对商朝过于重视祭祀的,过于在意神秘学的纠偏,它是中国文明神权因素不那么重要的本源原因。周礼是春秋百家争鸣的基础,可以说周朝奠定了我们文明的文化基调。
对于农耕的重视,是周朝的特点,更是后世中国统治的特点,周朝提倡的同姓不婚,从基因的角度保证了华夏文明人口素质不断地上升,这是巨大的进步。
一.周朝确定中国对东亚核心地带的统治
1.商统治的特点
据说商朝的统治有和宋朝类似的地方,重视商业利益,重视契约,轻视土地。商的青铜技术在当时是有碾压的优势的,他也确实对周边的部落发动了大量的战争。
然而,战争的特点不是征服。武王伐纣的时候,商朝的主力就在征讨东夷,商的胜利主要在于人口和财富的掠夺,他的核心区域在占据绝对统治力的时期,也没有爆发式的疆域扩大,商没有拓展领土的雄心,他没有看出土地巨大的价值。
他的统治甚至具有城邦制度的特点,商没有形成后来华夏民族的基本盘,可以说这样的统治是有隐忧的,和围棋一样,当时的九州大地,有大量的空白地域,商的大局观用现在的眼光看,是有问题的。
2.分封制的先进性
现在周的分封制,成为了古代落后制度的代表,但是有拓荒精神的,从源动力上调动起人性贪婪的分封制,实际上大大的拓展了我国的领土,在一些模糊的区域,确立了华夏文明的先手优势。
分封制还在很早以前,就消除了民族对立的隐患,其实很多部落联盟都被周同化了,时间是非常关键的,如果商的模式延续到公元后,周在汉的时期再推行分封制,北方和南方发展起来的文明就很可能挤压我们的基本盘,现在的东亚局势,可能产生颠覆性的变化。
3.土地价值的确立
前文说过商可能大大的低估了土地的作用,而周的体系,简直有殖民主义的特点,大量的民族同化,大量的城邦建立,大量的土地占有,看看现在的中国地图吧,从东周开始,九州就像围棋的九个点,成为了华夏棋盘的座子。
千万不要小看座子的作用,我们民族有这些土地是祖产的概念,就是周朝确立的,从此以后,无论华夏文明怎么兴衰,这地是我的,祖宗留下的,这个观念就深入人心了,商继续统治下去的话,东亚迎来的多半就是碎片化的欧洲。
随着文明的进步,土地占有带来的反弹会越来越大,周留下的巨大的地盘,是对文明最大的贡献,这是一种民族记忆,一种最深切的共识。
二.周确定了中国哲学的方向
1.周礼对中国哲学的决定性作用
周礼是周朝统治的基础,他现在看来充满了陈腐味道的等级划分,是当时最合适的制度,是社会的基础,他制定了一种规则,并且可能是当时全球文明中,最睿智的规则,这些规则在数千年以后还在影响着我们的行为。
从国家的意义到一个人在家庭中的举止,都做了详尽的规范,他是周朝在确定了九州大棋盘的框架后,对上面横条纵条的刻画,他是中国哲学的本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比领土的确立更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制造了文明核心的力量,共同的记忆,这种记忆的凝聚力是惊人的,他是华夏文明传承的脊梁,周时期全球有很多可以和华夏文明媲美的文明,现在很多都成为了记忆,我们除了地理条件的一定优势外,周礼确立的哲学基础也是文明屹立不倒的根本。
2.世俗社会的确立
想想商朝的特点吧,信鬼神,神秘主义的色彩,商业氛围浓厚,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和巴比伦文明高度的类似,甚至商人的注重感官享受,喜爱饮酒,沉溺于男女之欢,都和巴比伦人让人瞠目的嗜欲相吻合,商的文明模式其实是脆弱的,他的底蕴支撑不了后来华夏文明的发展,巴比伦等文明的灭亡就是鲜活的例子。
商人的墓葬中,有大量的人殉,商人信鬼神是被载入史书的,这是个神权色彩浓厚的王朝,周的敬鬼神而远之,成为了我们到现在面对诸神的态度,笃信神权确实有很多进步的意义,但是可能带来的弊端更多。
3.宗法制的进步意义
周朝确立了我国最重要的制度之一,宗法制,这是血亲社会延续的基础,这是从最基本的社会单位家庭开始的规范。
中国人的归祖认宗,家族的嫡长子继承制度,自上到下地形成了社会健康发展的环境。这是甚至绵延到现在的制度,继承权是人类社会发展非常重要的环节,看看中世纪在欧洲,还不被普遍接受的长子继承权吧,他造成了大量的无谓的纷争,这些纷争产生在最亲近的人之间。家主们凭借喜好来确立继承人,很多不确定因素实际上造成了,巨额社会财富的浪费,他客观上让欧洲的整合充满了坎坷。
三.在人口政策上:周朝巨大的进步意义
1.对奴隶的态度:人口的意义
周的人口是呈现爆发式增长的势头的,在古代社会,人口就是文明的力量,商朝由于信鬼神,将社会最宝贵的财富,变成了人殉,变成了毫无意义的陪葬品,这从文明的角度来讲,是巨大的浪费。
人可以生产粮食,可以扩张,商朝人殉本质上也是因为,商朝缺乏处理敌对人口的办法,商业社会本质上是供养少量精英的社会,他虽然更容易诞生非同一般的科学进步,但是文明本身的力量不强,很容易成为文化水平较低,科学水平较低的文明的战利品。
周的扩张和人口爆炸,才是远古生产力下的富强王道,他是基本盘的确立,商的青铜器确实精美,确实产生了烹饪之类的概念,但是在周朝的大军冲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2.农耕制度的确立
从战国秦朝的情况可以看出来,重视农业,重视军事,是古代王朝国力膨胀的基础,古人的生产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在各个方面都快速发展。
周朝的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将土地的意义提高到了国本的地位,社稷和江山并列,土地和谷物最重要,成为了影响中国千年的价值观。
秦是重视农耕极端的例子,从秦的成功,可以看出来种田,保持高人口,扩张,占领土地,继续种田的模式,超过了高科技,做生意,消灭多余人口的模式。中国古代的农业,往往都被认为是国本,不是没有道理的。
3.周朝人口优化的贡献
周朝的同姓不婚,首先从伦理学来讲,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后世华夏文明的人伦基础,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从基因的角度考虑,近亲结合可能产生有缺陷的婴儿,而哪怕这种可能性很低,也对族群的质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周在保证人口数量大量增长的同时,又保证了人口质量的稳定,同姓不婚是非常合理的政策,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考虑,同姓不能结合,男女婚配只能寻找别的家族成员,这客观上加强了社会的交流,产生了大量的政治上和军事上的联合体。
这些联合体,就是豪强和门阀的基础,在基层掌控力低下的古代社会,这些联合体是实际上的基层权力掌握者,他们整合了王国的底层,降低了统治巨大区域的难度,让我国在很早以前,就进入了大一统的时代。
四、结语:
周朝对商朝的取代,不是唐承隋制,不是清承明制,而是把商朝的基本盘砸得稀烂的准文明的取代,周朝事实上奠定了华夏文明的基础,从领土到哲学再到社会形态,周的制度很多都延续了下来,周朝代替商朝,是我们在东亚保持数千年领先地位的决定性因素。
周礼将我们的文明从神秘学泛滥的,从神学强大的商朝解放了出来,从周朝开始,神权和君权的战斗,从来不是华夏文明的主旋律,这是意义重大的,我们其实在很久以前,才是最注重科学的文明,才是最注重人的天命权利的文明。
周朝对人口的重视,从婚配,社会形态等各方面,开启了人口爆炸的快车道,炎黄子孙数量的膨胀,固化了我们在东亚的绝大多数时间内的统治地位。
参考资料:
《史记》
《尚书》
《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