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80年,朱元璋问斩胡惟庸。胡惟庸哭嚎着说:“哥,我可是宰相啊!”朱元璋指着他怒骂:“杀的就是你,一脸挨宰的相!”后来,朱元璋干脆取消了宰相这一职位。李自成评价道:“厉害啊,一个宰相让你干成了夕阳产业啊!”
明太祖杀了两个丞相以后,马上就宣布说:“自秦朝以来,丞相就是个君主的祸患,我朝以后不许再有丞相。”他撤销了中书省,废了丞相的位子。六部和各府院,有事直接向皇帝报告,凡事由他一个人拿主意。从前,丞相一直是百官之首,除了皇帝就数他。到明太祖这儿,丞相没了,皇帝专权可就大得没了边了。
明太祖还要追查同党,深挖细刨,查那些跟胡惟庸共过事有过来往的。这一追查,足足追了十几年,杀的人就没个数了,足有几万人。好多开国功臣都给当成“胡党”揪出来,送了命,末了儿连开国丞相李善长也给“挖”了出来。
原来,李善长不但和胡惟庸是亲戚,当初还是他举荐胡惟庸当的丞相,俩人来来往往还用得着多说吗?先前有人揭发,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父子三个是胡惟庸一头的,明太祖没让抓,兴许是给李善长一回面子。
可没隔多久,有个叫丁斌的犯了罪,要给发配到边地去。丁斌跟李善长沾亲,李善长这个倒霉催的,就仗着老脸出来说情。明太祖一查,丁斌在胡惟庸家当过管家,就逮着这个机会朝李善长下了刀,让人审问丁斌,逼他交代李家和胡家的来往秘密,往前捯根儿。丁斌果然说了几件事,明太祖马上下令抓李存义父子,严刑逼问,让他们揭发交代。
还有一件绝密级的事儿,也让人给揭发出来,说是北方边地抓住了一个奸细,是胡惟庸派去和北元联络的。这不是通敌的证据吗?李善长明明知道,可他瞒下了没报告。
这么一来,官员们都气得够呛,纷纷起来揭发,就连李家的仆人也反戈一击,告发主子的罪行,说李胡俩人经常来往,说背人的话。胡惟庸早死了,李善长怎么辩白也没人信。明太祖很快拍板定了案,说:“李善长身为元勋,知道有人反叛而不举报,还暗自观望,可见是心怀二心,大逆不道!”
圣旨一下,李善长该死,念他年老,自己了断。七十七岁的李善长只好上吊,全家七十多口都给绑上了刑场。连带着判了死罪的,还有好些封了侯的功臣,家属们哭天抹泪地,也跟着去死了。
受牵连的人里面,有个大学问家叫宋濂,是当初朱元璋请来的“四贤”之一。宋濂一直做修史书定礼乐的事,又是太子的老师,按说谋反的嫌疑怎么也到不了他头上。可他孙子沾了点边儿,他就跟着倒了霉,年过七十了还要给杀头。
马皇后知道了这事,就劝明太祖饶了他。可明太祖一死儿不答应。马皇后气得连饭也不吃了。明太祖问她:“你怎么不吃饭呐?”马皇后掉下眼泪说:“我要替宋先生修修福啊!”明太祖想起宋濂的功劳,这才答应免了死罪,可还是要发配到茂州(在四川茂县)。宋濂还没走到哪儿,就死在了半道上,跟判死罪差不离。
这么多老臣功臣被杀,好多人都觉着冤枉,可敢出来说真话的没几个,谁不害怕动不动就杀人的皇帝呐?有个叫王国用的官员不怕死,给明太祖上书说:“李善长跟您打天下,是第一功臣,地位已经到了极点。他的儿子又娶了公主,是您的亲戚。他犯不着跟胡惟庸一起造反。我担心李善长被杀,会引起四方不安。人已经死了,您还是引以为戒吧!”明太祖看了以后,倒没追究王国用,也不再提李善长的事。他比谁都明白杀功臣的用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