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浙江绍兴名儒刘宗周考中进士,恰逢母亲病逝。
为母守孝三年后,刘宗周师从学者许孚远,继续求学。
天启初年,刘宗周被朝廷任命为礼部主事,后升任右通政。
因为不识时务,弹劾天启帝身边的红人魏忠贤和客氏这对狗男女,惹恼了皇帝,被削职遣送回原籍。
崇祯初年,朝廷用人之际,再度启起用刘宗周,任职顺天府尹。
可没过了多久,刘宗周称病辞职。
崇祯九年(公元1636年),朝廷再次起用刘宗周,授工部侍郎,后升任左都御史。
当时在东北大地上,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已经建立了后金帝国,觊觎大明江山,虎视眈眈。
明王朝外有强敌袭扰,内有农民军为乱,可谓内忧外患。
崇祯帝很想力挽狂澜,拯救大明帝国,只可惜时局已是强弩之末,为时已晚。
崇祯帝不死心,希冀大臣们能帮助他出谋划策。
刘宗周虽然被誉为明朝最后一个大儒,但对于治国理政一窍不通,他的言行用迂腐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刘宗周多次劝谏崇祯帝革除前朝弊政,修德治心,近儒臣,追求君子“有天德者然后可以语王道”的慎独境界。
刘宗周还希望每天“讲求二帝三王之学”,给皇帝恶补历史,汲取历代亡国之君的经验教训。
国家太平无事的时候,刘宗周如此劝谏皇帝无可厚非,问题是大明已经岌岌可危。
紧急公文,皇帝都处理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接受大臣的再教育?
这无异于在濒死之人面前,大谈特谈养生之道。
对刘宗周的陈词滥调毫无兴趣,崇祯帝忙于筹集军饷,增强军力,平息农民起义、抵御满清。
刘宗周真是打铁烤糊大腿——看不出火候。
还喋喋不休批评皇帝这也不对,那也不是。
崇祯帝最后忍无可忍,只好再次罢免了刘宗周。
崇祯十五年(1642年),局势极度恶化,崇祯帝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再度起用刘宗周,任职左都御史。
而刘宗周并没有接受教训,依旧固执己见,不晓得变通。
这倒也不奇怪,从天启年间不就这样吗。
某日,崇祯帝急召大臣,商议退敌之策。
御史杨若侨向皇帝举荐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声称此人精通火器制造,可以启用他,铸造火炮击败清军。
这本来是崇祯帝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刘宗周犯起了糊涂,他据“理”力争,声称:“臣闻国之大事,以仁义为本,以节制为师,不专恃一火器……若堂堂中国,止用若望铸炮小器?恃以御敌,岂不贻笑边方。”
老刘头这段话的意思是:臣听说国家遇到了大事,应当以仁义为立国之本,以慎独克制为老师,不能仅仅依赖于老外铸造的火器。我堂堂大明帝国,仅仅凭借汤若望铸造火炮寻求退敌之策,岂不是让外国人耻笑吗?
为了防止汤若望妖言惑众,刘宗周强烈建议皇帝将汤若望“放还本国,以永绝异端之根。”
总体来说,崇祯帝急于求治,刘宗周却说先治心;崇祯帝要求才望之士,刘宗周却说操守第一;崇祯帝访问退敌弭寇之术,刘宗周却说仁义为本。
崇祯帝终于认识到,大儒刘宗周对于治国安邦毫无益处,随即以“愎拗偏迂”的罪名,再次打发他回老家。
崇祯帝赶走了矫情偏执的刘宗周,感慨地说:“朕岂不知刘宗周之为忠臣哉?必欲我为尧舜,当此之时,我何以为尧舜?”
朕怎么能不知道刘宗周是个忠臣呢,他想让我成为尧舜一样的帝王,这都火烧眉毛了,我怎么做尧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