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与白痴皇帝,晋惠帝相提并论,赵宋皇室的遗传病,宋光宗最恶劣

与白痴皇帝,晋惠帝相提并论,赵宋皇室的遗传病,宋光宗最恶劣

南宋孝宗乾道三年(1167年)的一天。宋孝宗的长子,太子赵愭,在回宫路上途经贡院。这天恰是补试的士子,入院应考的日子,贡院前试者云集,堵住了太子的队伍。扈从太子的执金吾,举杖呵斥清道,引发了应试学生与太子卫队的冲突。赴考的士子不顾皇太子的身份,一拥而上,抢过执金吾的廷杖,团团围住太子的车驾,怒吼声如雷。皇太子就此“惊愕得疾”,身体日渐孱弱。

到了这年夏天,病体虚弱的皇太子又疰夏伤暑。加之东宫医官误诊,病情急转直下。太上皇宋高宗与太上皇后吴氏从退居的德寿宫过来探视。但众人的探望对太子的病情无济于事,几天后,病情急遽恶化,终究不治身亡。

太子的突然离世,除了让年近不惑的宋孝宗第一次体会了“丧子之痛”,也把众人觊觎的太子之位空缺了出来,孝宗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重新审视诸子。他要在仅剩的两个儿子中,挑选出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人选确实只有“他”自己认为最合适……

宋孝宗赵昚

绍兴十七年(1147年),九月三十日。从临安府内皇城外往走,沿着御街北行不远,会看见一座鳞次栉比,颇具威仪的府邸,这府邸不是旁人的,正是权相秦桧的府宅,但我们的主角并不在这里。

与秦府毗邻的一座宅邸,虽然也颇为气派,但比之秦府则稍有逊色。这是时为普安郡王,也就是后来的宋孝宗赵昚(shèn)的府宅。这天晚上,赵昚的夫人郭氏诞下了第三个儿子,也就是南宋的第三任皇帝,宋光宗赵惇。

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五月。宋高宗以“倦于政事”,欲从今后“泊淡为心,颐神养志”为借口,正式立赵瑗为皇太子,改名赵昚,是为宋孝宗。次月,正式禅位,退居德寿宫。孝宗的三个儿子赵愭、赵恺、赵惇,分别被封为邓王、庆王和恭王。

孝宗继位之初,宰相张浚上疏建言“人君即位,必早建太子”。当时,皇嫡长子赵愭正值及冠之年,按照传嫡长的君主世袭制原则,他完全有资格被立即册封为太子。但孝宗显然在立储君这件事上,有着更为复杂的考虑……

尽管朝臣们一再催促孝宗早立储君,但孝宗始终没有作任何表态。一方面他考虑到,自己系出太祖一脉,太上皇宋高宗则是太宗一脉,如今自己虽然位禅九五,却不便迫不及待地册立皇太子,以免引起太上皇的不快;

另一方面,在郭氏所生的三个儿子中,孝宗最为属意三子赵惇,认为其“英武类己”。对热衷于诗文的长子赵愭则颇不以为然。然而,正是孝宗这种试图“越位建储”的想法,给他和他身后的国家,带来了诸多离乱……

东宫虚位很快就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而问题与矛盾也很快随之出现……

乾道元年(1165年),七月一日的上午,一份关于皇室新生儿“入户籍”的申报材料递交到了有关部门。申报人是邓王府的皇长子赵愭和王妃钱氏,申报内容正是刚刚降生的皇嫡长孙。然而,就在有关部门正在为皇室添丁而高兴时,当天晚上,又收到另外一份申报材料。申报人是恭王府的皇三子赵惇和王妃李氏,申报内容同样也是皇嫡长孙,而且其出生时间要远大于赵愭的儿子两个多月。

第二天,恭王府直讲王准找到参知政事(副宰相,当时正宰相空缺)钱端礼。要求其按照有关部门出具的“人口登记证明”,为赵惇的儿子举行皇嫡长孙的典礼。

但王准忘了钱端礼的另一个身份,是赵愭的岳父。如今看到自己外孙的皇嫡长孙名头要被抢走,自然是不答应。他当场驳斥了王准的奏请。随即找到孝宗,就邓、恭二王前后申报的情况,请示了孝宗的意见。

孝宗马上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两个儿子看似是争皇嫡长孙的头衔,其目的还是在太子之位。他随即指示钱端礼:“邓王府(赵愭)申文在前,恭王府(赵惇)申文在后,无需查验,按照申文的前后安排即可。”

在关于皇嫡长孙的争斗上,孝宗的处理还是很果断且公正的。

为了避免因储位不定而引起政局动荡,在皇嫡长孙之争的两个月后,孝宗便正式册立皇长子赵愭为皇太子。

但不幸的是,乾道三年,太子赵愭突然病逝,这场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储位之争,再次甚嚣尘上。此时,赵愭的长子赵挺还在,而赵惇的长子赵梃(tǐng)已经去世,谁也不敢保证,孝宗会不会直接越过儿子辈,将皇位传给嫡长孙。

乾道四年(1168年),赵惇的次子赵扩出生。生母李氏四处散播谣言。说什么,生赵扩以前“梦日坠于庭,以手承之,已而有娠”。李氏的这一白日梦的潜台词是不言而喻的:他的这个儿子才是天命所在!而赵惇的府邸,恰好是孝宗曾经居住的潜邸,普安郡王府。太阳落在潜邸的庭院中,即使明知是编造的流言,孝宗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即便李氏不搞这些夜梦太阳的把戏,赵惇依旧是立储事件的黑马选手。孝宗认为次子赵恺秉性宽慈,不利于宗社大计,而且福相上也不如赵惇。(福相算个什么说法!)相比之下,孝宗更欣赏赵惇的英武,在三个儿子中还数他“阅经史、习艺业为最多”。后来的事情证明,孝宗所欣赏的这些特质,赵惇一个都没有表现出来……

宋光宗赵惇

即使孝宗如何欣赏老三,但两人同为嫡母所生,在遵从立长不立幼的原则下,孝宗没有任何借口贸然越位建储,立三子赵惇为太子。就这样,立储之举是一拖再拖,谁也不敢妄自揣测孝宗的心意。直到两年后,乾道六年(1170年),这一年发生了三件毫不相关的事,成为赵惇成功上位的关键因素……

先是在新年过后不久,春节的喜庆氛围还未消散,一场豪雨夹着惊雷,紧接着便是一场漫天大雪;七月,孝宗让赵愭的遗孀钱妃,带着皇嫡长孙从东宫徙居外第;九月,主勘星象的太史局奏称:“星象主册太子,应该行大赦”。

三件事之间并无关联,但都从不同的角度告诉孝宗要尽快确定太子之位。其时,孝宗已经在心里有了他属意的人选,但他还是有所顾及。就在太史局奏称五日后,右相虞允文退朝后请求独自留班,他和孝宗谈话的中心思想还是议立储君,但孝宗没有对虞允文讲实话,他推辞之所以久不立储君,是恐“人性骄逸,学问懈怠,渐有失德;故而要其练历世务,通古知今”。但孝宗的真实想法,是对立三子赵惇为储君仍有所顾虑。这一点在三个月后与虞允文的再次谈话中,表露无疑。

这年十二月十五日,是祭天的日子。孝宗单独召见虞允文。席间,孝宗一再强调自己主意已定,但就是不暗示立谁为储君。这显然是在等待虞允文的意见。

议立储君虽是皇帝的家事,但虞允文身为宰相,不能避而不答。但他没有直接说出人选,而是给孝宗讲了一段北宋太宗末年,召见寇准问立东宫的旧事,最后意味深长地说:“太宗共八子,真宗为第三”。虞允文的这段话,让孝宗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他决定在次年开春,正式宣布立太子。

虞允文

乾道七年(1171年)三月十六日。孝宗在御文德殿,正式宣布立三子赵惇为皇太子。次子赵恺进封魏王,出判宁国府(今安徽宣城)。

九年后,淳熙七年(1180年),赵恺病逝明州(今浙江宁波)。讣闻传来,孝宗泫然泪下,说:过去之所以越位建储,就因为这孩子福气稍薄,但没料到这么早就过世了。

孝宗的潜台词是说赵恺非帝王之命,同时,也在潜意识里为自己越位建储寻找一种站得住脚的解释。

赵惇在太子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从弱冠之年熬到了年届不惑。他迫切地希望孝宗尽早禅位给自己,但励精图治的孝宗却毫无此意。

淳熙十四年(1187年),太上皇宋高宗驾崩德寿宫。对高宗的死,孝宗表现出深切的悲痛。他一反君主守丧以日代月的旧规,坚决要为太上皇守三年之丧,由太子赵惇参与主持政事。

政务的劳顿,丧期的哀痛,使孝宗日感疲惫,他也觉得到了该传位给太子的时候了。淳熙十五年(1188年)末,朝廷开始着手准备次年的禅位典礼。然而,当孝宗正式将禅位的意思传达给各位执政时,平时寡言不语的知枢密院事黄洽突然发言:“皇太子能当大任,但李氏不足以母仪天下。陛下应深思熟虑!”说完此话,黄洽随即自请出朝,不再就任宰执。

事实证明,黄洽的话说对了一半;对的那一半,是赵惇的夫人李凤娘,确实不足以母仪天下,就连最基本的宫闱规矩,都不想遵守。而不对的那一半,是他认为能担大任的皇太子,却在不久的将来,成了一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李凤娘

淳熙十六年(1189年)二月,宋孝宗正式禅位给赵惇,是为宋光宗,自己改称太上皇,退居宋高宗曾经居住的德寿宫,后改名重华宫。然而,宋孝宗怎么也想不到,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他,在选择继承人这件事上,真正地做到了“晚节不保”……

即位十天后,为了彰显新皇帝的新面貌,光宗三天之内连下了三道诏书求言。但实际上,他对是否有人真的进言并不关心。相反,他还废掉了孝宗晚年为“规正人主”而专设的左、右补阙、拾遗,减少了言官对皇帝的监督权。而其在位的短短几年,主要问题的处理,反而是在“家务事”上……

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宋高宗听信道士皇甫坦鼓吹李凤娘“当母天下”,为还是恭王的光宗定下了婚事。婚后才知道李凤娘虽然容貌艳丽,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悍妇。册立为太子妃后她容不得太子身边宫女的增多,一再到高宗与孝宗夫妇面前告状。孝宗对其极为不满,斥责道:“如果只管与太子争吵,宁可废掉你!”

册立为皇后以后,李凤娘更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太上皇后谢氏有意规劝这个不听话的儿媳,没想到李凤娘恼羞成怒地说:“我是官家的结发夫妻!”言外之意讽刺谢氏是由嫔妃册为中宫的。孝宗对李凤娘近乎是“泼妇”一样的行为极为愤恨,他一度想起黄洽曾经的忠告,萌生了废黜李凤娘的念头,但最终出于种种考虑还是作罢。但孝宗夫妇与李凤娘之间的积怨则是越来越深!

绍熙二年(1191年)春,光宗的次子嘉王赵扩生了一场病,体质变得更为孱弱。宰相留正进言光宗,希望其早立太子,以正视听。光宗考虑到此事需征求太上皇(孝宗)的意见,就暂时搁置。到了次年夏天,光宗决定就立太子一事试探孝宗。

不料孝宗对他说:“当初按例应立你二哥,因为你英武像我,才越位立你。而今你二哥的儿子还在。”意思很明白,赵愭绝后,皇位应该再回到赵恺一脉。孝宗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他发现嘉王赵扩“不慧”,而赵恺之子许国公赵抦早慧。虽然光宗口头上没有反驳,但内心却是老大的怨怼,父子关系划出无法弥合的裂痕。而光宗直到退位都始终未立太子。

孝宗在立太子这件事上与光宗的尖锐对立,是诱发光宗精神病的原因之一,但导致其精神病的彻底发作却是其皇后李凤娘……

李凤娘的蛮横、骄狂已经到了“变态、残暴”的程度。光宗见宫女的双手嫩如柔荑、白似凝脂,多看了几眼。几天后,一盒装有雪白双手的食盒,被送到了光宗面前。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光宗近乎被吓得昏厥过去。

绍熙二年(1191年)十二月十五日,光宗主持即位后的第一次祭天活动。在祭天活动的前一天,按照规定必须享太庙受誓戒,而且在这一天,皇帝不允许入驻后宫,必须在南郊青城的斋宫宿夜。这就给了李凤娘以可乘之机。

在为数不多的后宫佳丽中,光宗最为宠爱黄贵妃,但李凤娘对其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光宗不在后宫的这一天,李凤娘趁机虐杀了黄贵妃。并派人向光宗报告黄贵妃“暴死”的消息。

接到禀报的光宗,又惊骇,又愤怒,他无论如何不相信活生生的黄贵妃会在一天之间无疾暴卒,无需多想,也知是李凤娘下的毒手。但典礼在即,他不能违背历代相传的礼制赶回后宫看个究竟,只能是不住的哭泣。就这样,光宗熬过了悲愤交加的前半夜。

到了后半夜,丑时七刻,大概凌晨三点左右,开始祭天大典。当晚,星月当空,夜色清澄。光宗强打起精神,开始进入指定位置,主持典礼。光宗刚拿起大玉圭,突然狂风骤起,把祭坛上的灯烛全数吹灭,空旷肃穆的祭坛顿时漆黑一片。转眼间,一两朵将熄未灭的火苗被狂风猛地吹向了祭坛周围的帘幕,帘幕遇火便着。火舌疯狂地乱窜起来,蔓延成势不可挡的大火。

光宗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在烈火与狂风的肆虐下,竟无人顾及到光宗。任由光宗在狂风的拍打和烈火的炙热中,自求多福。好在,一场大雨把烈火浇灭,内侍们把已经吓懵了的光宗扶上车驾,送回大内。

黄贵妃暴死的恶耗,和祭天时受到的惊吓刺激,使光宗产生了严重心理的问题,继而演化为精神分裂。他认为自己“获罪于天,且惮寿皇(孝宗)谴怒,忧惧不宁”。获罪于天未必是他的真实所想。但潜意识里,他认为孝宗不仅不同意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还想把自己这个皇帝也废掉。

光宗的病情并没有随着其回到大内,而有所好转。特别是看到害死黄贵妃的李凤娘更是于是“闻之恚,是夕疾作”,精神病彻底发作了……

光宗的这种精神病症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赵宋皇室的身上。宋太宗的长子赵元佐、三子宋真宗赵恒、宋仁宗赵祯、宋英宗赵曙都有记载出现这种症状,似乎是一种隐性的家族遗传病。其中以宋英宗的病情最为严重,宋光宗的影响最为恶劣……

光宗这一病近乎要了他半条命,加之其平时酗酒成瘾,病情急转直下,连迈脚登楼都做不到。定期进行的大朝会也被迫停止,精神时好时坏,时而清醒知事,时而恍惚糊涂。镇守四川的主帅吴挺已经死了半年,但光宗始终认为其还活着,导致作为南宋三大战区之一的四川地区,竟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主帅镇守。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从绍熙二年十二月开始,南宋王朝就只能靠这样一个精神病患者君临天下……

但就宋代的政治体制而言,除个别“要强”皇帝,比如宋孝宗要求事必亲躬。大多数的皇帝不会参与到太过细致的政务工作中,多是对宰执们就某件事提出的建议作最后决定,甚至有些连决定都未必亲自过目。所以皇帝即使不再召开大型行政会议,甚至于说已经不省人事,政府依旧可以正常运转。

但政事有宰执们,家事却没人能帮得了光宗。在他糊里糊涂的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最介怀的还是孝宗不同意立嘉王赵扩为太子。原定的每月四次朝见孝宗,自从光宗患病后,经常是数月,甚至半年多的时间不去朝见孝宗。有孝宗这个孝子榜样在前,光宗的行为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被认为是违背君德与孝道的。

在近臣口敝舌焦的谏诤,外臣连篇累牍的奏疏下,光宗偶尔也会迫不得已答应,某日过宫朝见太上皇。每次过宫朝见的形式都很隆重,连临安府的百姓都在御街两旁驻足围观光宗朝见太上皇,但可笑的是,光宗经常出尔反尔,让侍卫依仗和满城的百姓空等一场。

每年的九月三十日,是光宗的诞辰,重明节。台谏官连章累疏谏请光宗过宫,答谢太上皇的养育之恩。这一次,也许是光宗的神志有些清醒,居然同意了台谏官的奏疏,传旨明天过宫。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次日,光宗从御屏后出来,见百官早已立班待发。这时,李凤娘也从御屏后走出挽他回去,言道:“天寒,官家还是饮酒去。”群臣、侍卫相顾失色,却不敢作声。中书舍人陈傅良走出班列,上前拉住光宗的衣袖,恳求他不要再回后宫,一路拉扯,随着光宗走到御屏背后。李凤娘厉声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去处!你们秀才不怕被砍了驴头吗?”陈傅良只得放手后恸哭失声。总之自绍熙二年十二月,光宗患病后,对孝宗的看望是愈来愈少。重华宫里,只剩下孝宗夫妇对坐垂泪的凄凉晚景……

时间延捱到绍熙五年(1194年)初,孝宗逐渐病重。五月,孝宗的病情开始恶化。宰相留正等人请光宗过宫侍疾,光宗愤然拂衣而起。留下一帮侍从、台谏在福宁殿外号泣。

到六月,起居舍人彭龟年再次苦谏光宗过宫探病,光宗拒绝召见,彭龟年跪伏在自己的班位上以额头击地,久叩不止。额头的鲜血渍红了龙墀,光宗在后殿听说了这事却依旧无动于衷。

六月初九,孝宗驾崩。当天的朝会,光宗收到太上皇的讣闻,不做任何表态,即入后宫。群臣拉着光宗的衣裾泣谏:“寿皇(孝宗)已崩,陛下应上辇一出”。但光宗执意回后宫,不惜扯断衣裾。

皇子嘉王赵扩几度入宫泣请父皇赴北内,为太上皇主持丧事。但直到日头西斜,仍闭门不出。眼看,连太上皇帝的丧礼都不能正常进行了。

此后的几天,群臣一再奏请光宗赴重华宫,在丧次(灵堂)前成服。但光宗就是稳居深宫,闭门不出。到了孝宗入敛这天,嘉王再次入宫请光宗主丧。但光宗敷衍道:“一等病好, 就过宫行礼”依旧是闭门不出。

大丧无主,是前所未有的人伦大变,社会动乱随时可能发生。宰相留正和知枢密院赵汝愚决定请高宗皇后,孝宗之母,已经八十多岁的太皇太后吴氏出面听政,暂主丧事。但太皇太后不愿背上女主干政的恶名,只同意暂主丧事。并向外宣布“皇帝有疾,可在南内服丧”。

但实际上,光宗并没有服丧。自孝宗死后,他“安坐深宫,起居服御,并如常时,视父之丧,如他人事”,不仅如此,还“宴饮如故,宣唤俳优”,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悲痛的丧父之情。

甚至在内宫中“亲挟弧矢(弓箭),欲以自防”,在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太上皇只是假死,这是给自己设的圈套。

到七月底,孝宗的丧事即将结束,群臣例应释服(除去丧服)。连金国派来的吊祭使,都快到临安了。而光宗在将近两个月的丧期里,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为国之君,为人之子,既不临丧,又不视敛,既不举哀,又不成服”。全国上下对光宗的激愤已经到了极点。

如果仅仅只是群情激奋,宰执们还不会有推动光宗下台的想法。但可怕的是,各地不断出现以“代皇帝为太上执丧”为名义,试图趁机进京的民众和军士。这其中却有一部分出于义愤的普通百姓,但还有一部分明显是打算趁火打劫。要尽快平息因光宗不主丧而引起的动乱,只有一个办法:太子监国,光宗服丧。

宰相留正向光宗提出了立嘉王为太子,由太子权监军国事,光宗退居深宫三年,为孝宗服丧。三年期满,光宗可行复朝,也可禅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主意,果然遭到光宗的怒斥:“储位不能预建,一建就会取代我”。

但光宗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几天后,光宗在御札上批示“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流露出禅位的意思。宰执们一时拿不定主意。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身为宰相的留正居然因为上殿时扭伤了脚脖子,以为是不祥之兆,急匆匆给光宗写了一封乞请致仕奏表,也不管光宗是否同意,撇下一堆烂摊子,乘上肩舆,逃遁出城。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朝廷根本没有下一任宰相的备选计划。就这样,南宋朝廷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但很快这种真空就被另一个“特殊身份”的人填补……

工部尚书赵彦逾,在向同为宗室的知枢密院赵汝愚辞行时,建议他当机立断,出面主持大局。凭借光宗御批的“历事岁久,念欲退闲”八个字,迫使光宗退位,立嘉王赵扩为新皇帝。但赵汝愚权衡再三,认为迎立嘉王,要看慈福、寿成两宫之意如何,也就是太后和太皇太后。

二人定下政变计划,分头行动,赵彦逾去做殿帅郭杲的工作,以取得宫禁卫队的支持,这是专制君主制下宫廷政变的关键。赵汝愚让则去打通太皇太后吴氏这一关。

殿帅郭杲很快被赵彦逾搞定,但太皇太后这边出了问题。赵汝愚找到当时还是知阖门事的韩侂胄,让他去做太皇太后的工作。但韩侂胄也不是轻易能够见到太皇太后。他又托人传话。但太皇太后只回了三个字“要耐烦”。

都什么时候了,还“耐烦”。赵汝愚等不及了,他再次命韩侂胄亲自面见太皇太后,但这次他依然被拒之门外。幸好在北内宫门前碰到了重华宫原领班内侍关礼。

关礼听了韩侂胄的意思,径直入北内,见到太皇太后,声泪俱下的言道:“自古圣人读书万卷,可有曾见到像现在这样的局面?留正已经出朝,能依靠的只有赵知院(赵汝愚)。而今,赵知院之所以还未出朝,不仅仅是因为同姓之缘故,还因为有太皇太后可依恃!如果大计已定,得不到太皇太后的同意,计无所出,赵知院也终将出朝。到时,天下将会如何!”

关礼的哭诉,确实打动了太皇太后的心思,他终于传谕赵汝愚,决策内禅。

次日,是孝宗大丧除服的日子,嘉王赵扩在军队护卫下来到北内,赵汝愚请来传国玉玺,率群臣来到孝宗灵柩前,向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吴氏,建议立储传位。随即公布光宗的八字方针,太皇太后以“皇帝既有成命,相公自当奉行”,顺水推舟,尊嘉王赵扩为嗣皇帝(新皇帝),光宗为太上皇帝。嘉王听了,绕着殿柱逃避不止,连说“做不得,做不得”。太皇太后大声喝令他站定,亲自取过黄袍给他穿上。

在韩侂胄、关礼的挟扶下,宁宗侧坐在御座上,但仍自言自语道:“我无罪。恐负不孝之名。”赵汝愚随即率群臣跪拜了新君,他就是宋宁宗。次日,太皇太后撤帘还政。在她的主持下,南宋王朝度过了一次皇位传承的危机。

宋宁宗赵扩

宁宗的突然继位,不仅让宋光宗难以接受,更是刺激到他的精神病情。他拒绝接受宁宗的朝见,紧闭宫门,不允许身边人称自己为太上皇,更不愿迁出皇帝所居住的南内。宁宗实在没有办法,将南内的福宁殿为泰安宫,让光宗居住。

他常常呆呆地想着过去的是非得失,有时候他会怒目诟骂自己,有时候则失声痛哭不已。但精神失常的光宗倒是对李凤娘一点都不客气。恼怒之时,抡臂向李凤娘打过去,将李凤娘抡倒在门框上。除此之外,他经常神情恍惚、疯疯颠颠地在宫禁里跑来跑去。宫女、内侍们都怕撞见他,私下里叫他“疯皇”。

就这样,宋光宗在退位后,又疯疯癫癫地活了六年。在宁宗庆元六年(1206年),九月去世。至于那个骄狂的李凤娘,在同年七月,孤寂地死在精室里,尸体被人拖来拖去,以致被太阳暴晒,散发出恶臭。

王夫之评价宋光宗:“光宗之视晋惠,差辨菽麦耳”,将光宗与呆傻的晋惠帝划归同列。这种评价似乎很直接地暴露出光宗的重大缺陷,但这其中也明显带着某种恶意的评断。我们无法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标准去看待精神病患者,即使这个人曾经是君主帝王。曾经诱发他病症悲剧的人和事,都应该同光宗一起接受历史无情的评价。这其中包括李凤娘,同样包括宋孝宗。

但我们同样也不可否认,即使是站在当下的社会环境,来看待宋光宗的皇帝生涯,依然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任何悲剧发生的最大原因,依旧是当事人自己。我们无意隔着一千多年去抨击封建传承制度的缺陷,但它确实造就了一大批类似晋惠帝、宋光宗这样的“缺陷”帝王。我们可以理解宋光宗无力地“挣扎”,但我们无法接受他肆意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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