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回顾宋对辽、西夏实行的政策管理,其中有什么值得我们学习的?首先,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需要知道,仁宗朝已经消失于历史,但是对历史的学习不是为了回顾过去,而是为了更好地面对未来。仁宗朝对辽、对西夏的政策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一段历史的记录,更是让我们站在当时的背景下去反思,去探究,去感受在这历史背后的启示所在。
大国自信,不甘示弱
仁宗朝之所以和西夏开战,是因为西夏挑战宋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宋夏战争的发动也许确实存在没有看清形势,不了解军事部署妄图一举击败西夏的问题,但是这也展现了宋人自身的自信和傲骨,并且确实给予西夏重创。
北宋素来有“弱宋”之称,太祖一场杯酒释兵权使得北宋重文轻武,一片弱柳扶风之态。即使在这样的局势下,北宋依旧坚持中原大国自信,坚持宋王朝的威严不可冒犯,联合唃厮啰对西夏成夹攻之势。礼宾使张崇俊言:“且藏才族十万余众,人马勇健,且与昊贼世为仇。又闻唃厮啰已发人马入西界是为贼腹背之患也。”
对西夏的战略政策也取得了成果,有史载:“元昊虽数胜,然死亡疮痍者相半,人困于点集,财力不给,国中为十不如之谣以怨之。”可见强硬手腕是必要的,尤其是对于当时的北宋,手腕强硬对于树立威信和展现势力是极其重要的。
尽管北宋自身也因战争而损失人力物力财力,但是战场意味着牺牲。战争爆发后北宋也给西夏敲了一记警钟,就是停止对西夏的岁赐和边境等地与西夏的贸易。
西夏本身物资匮乏,仰仗宋夏边境榷场贸易以维持生计,现下双方战乱,榷场关闭,西夏的经济和社会稳定、人民生计问题层出不穷,连年战乱雪上加霜,国内一度陷入困境:“赐遗、互市久不通,饮无茶,衣帛贵,国内疲困,思纳款用兵以来牛羊悉已卖契丹,一绢之直为钱二千五百,人情便于和。”
可以看出北宋自信、不甘示弱的态度和对西夏强硬的军事手腕确有效果,制止了西夏的野心进一步膨胀,也提醒不臣之心的周边政权,宋的地位不可轻易挑战、撼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任何时候的局势都是决策的前提。正确分析形势做出准确的行动,这是考验一位君主的能力,是一位廷臣的素养,更是一位使臣的要求。宋夏战争正值酣战,辽横插一脚,在这样的局势下,宋廷想到绝不可再与辽发动战火,这是识时务。
明确什么样的时局,自身处于什么样的境地,这点无可厚非,毕竟宋辽自“澶渊之盟”后一直维持和平,成“兄弟之好”,契丹与往日也不尽相同,汉风甚重,于情于时机,都不可发动战争。另一层的局势就是辽夏相互勾结,致使北宋所处局势极为不利。
大臣富弼即言:“元昊援契丹为亲,私自相通,共谋寇难。缓则指为声势,急则假其师徒。盖先已结大敌之援,方敢立中原之敌。”刘敞亦说:“夫元昊,国(宋)之仇贼,而北戎之姻亲也,阴山之外结之久矣。实一家也。”
在这种情况下,北宋和西夏只能一边继续战争,对辽只能增加岁币以解除边境威胁。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时的软弱并不是实力不足,而是环境造就的。
富弼口吐莲花,说服辽主,与辽岁币,虽使北宋自身受到损伤,但是止住了更大的危机,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可见在国家利益面前,使臣衡量利弊的本事亦是不可或缺。
注重内部建设和军事建设
仁宗朝使臣群体肩负责任出使其他少数民族政权,心性坚强,能在他人领地不卑不亢、不屈不挠,还能接受不同独特的习俗,适应性强,如契丹人爱饮酒,出使使臣参与契丹接风宴席必与之饮酒,所以大多酒量甚好,酒品亦佳。
契丹欣赏宋的诗词文学,辽主亦会在宴席上要求使臣作词,这就要求使臣学识文化水平高,行事作风彰显宋王朝风范。这是仁宗朝内部建设的优越所在,对于官员、使臣的管理和要求严格值得我们学习。但是与西夏一战,提醒了北宋军事方面的疏漏,对于“重文轻武”的风气应当反思。
宋辽之间的友好关系,互遣使臣频繁往来,每年岁赐予辽,不仅没有使宋重视边境问题反而更加沉溺于享乐。史载:“上下安于无事,武备废而不修,庙堂无谋臣,边鄙无勇将。将愚不识干戈”直到宋夏关系恶化,战争爆发。
让北宋开始意识到边境、夷狄侵扰的严肃性,开始重视军事、将领士兵等防御建设。北宋为了应对西夏的问题,招募藩兵,藩兵熟知地形,性情勇猛,对西夏人了解颇深,着实补充了北宋对抗西夏的缺口。
苏轼曾言:“宝元、庆历中赵元昊反,屯兵四十余万,招刺宣毅、保捷二十五万人,皆不得其用,卒无成功。范仲淹、刘沪、种世衡等专务整缉蕃汉熟户弓箭手,所以封殖其家,砥砺其人者非一道。藩篱既成,贼来无所得,故元昊复臣。”虽说言过其实,但是不可否认确实加强了北宋的军事能力。
堡垒等城防建筑的修建也增加了防御实力。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北宋的军事实力太过薄弱的事实。北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远程实时遥控战事,不给予将领权力等问题无法根除。
廷臣与使臣对此都讳莫如深,尝试劝谏,张方平言:“臣窃听与人之议,皆谓前后丧师,非贼能败我,我自取之。凡诸边臣,禀命招讨司,机宜事,会不失之急,则失之缓,勇者不能施其力,智者不能专其谋。”
韩琦上言:“缘边部署、钤辖下指挥使臣,每御敌,皆临时分领兵马将未知士之勇怯,士未知将之威惠,以是数至败衄。”战火之下才想到增加军事防御等事务,可见究其根本是不重视,在周边虎视眈眈的环境下,一定要重视内部建设和军事建设。
知己知彼,找准方向
对外政策的制定是针对交往国家的,在制定之时若是不能知己知彼,那么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在这个问题上,西夏战争爆发又可以说是宋廷错误的决策和方向引发的。
宋当时听闻西夏要自立为王,元昊要求称大夏国主,一时间宋廷震动不已,冲动之下发动宋夏战争,开战后才发觉自身军事问题所在,导致好水川、三川口等战役接连战败,损兵折将,造成巨大损失。
无法否认这确实是没有了解对方军事部署、军事实力等方面后做出的错误决策。而在辽夏战争中,原本北宋要与西夏签订和约,辽却告知用兵西夏,阻碍和谈。
这时除了奉使契丹多次的富弼等使臣明白辽西夏之间的隔阂和症结,廷臣和仁宗都对辽西夏是否有战争存疑,故而派遣使臣前往打探消息。在这次的处理上,北宋明显比宋夏战争之时谨慎许多。探听得知辽夏确有症结,才实施了正确的对外政策和措施。可见知己知彼,了解真正的对手才能找准方向对症下药。
仁宗的对辽、对夏政策不是完美无缺,亦不是漏洞百出。其中有好有坏、有优有弊,非是局中人,我们都无法想象面对边境危机之时仁宗的焦急,富弼肩负重担出使契丹的忧虑,廷臣面对辽夏同时威胁北宋时的紧张。但是仁宗的对辽、对夏政策是为了护住大宋,护住人民。
尽管政策收效不同,但是目的是很纯粹的,值得我们后世学习,其中不足之处值得我们去反思和避免。结语仁宗朝所处时代上承太祖、真宗,周边局势较为稳定,仁宗本人有志改新,但是朝野上下难免盛行享乐之风,部分廷臣尸位素餐,党争不断。
使臣代表宋王朝形象,是廷臣中的佼佼者,遴选要求甚为严格,出使任务赋予了他们比廷臣多一份走万里路的视野。仁宗的果断、廷臣的智慧、使臣的胸怀与眼界共同影响了当时的对辽、西夏的政策,成就了仁宗朝的不甘示弱的精神,也延续了羁縻怀柔的深思。
对于当时当日政治、外交,意义非凡。使臣群体的特殊性使得他们和政治、外交联系紧密,他们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是一个群体,他们的影响力是不可低估的存在。他们的主张和情感的抒发分别体现在奏议和诗歌上。奏议的严肃性决定了他们的周全思虑,出使诗歌会在情感中展现内心的倾向。
换句话说,奏议是政治思想的传达,出使诗是个人情感的抒发,一个人的情感影响他的思想,他的思想会受大环境的影响,所书言论又影响同僚群体的选择,同僚群体互相之间又各怀心思,但最后总会共同凝聚于政策手段之上。其中关联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着实值得研究深思,为当日、后世所鉴。
对于辽和西夏,使臣群体永远放不下夷狄的观念,所以尽管与辽缔结盟约,对辽的态度持包容心态,兄弟相称,但是仍视契丹占据幽燕为千古之耻,劝诫仁宗准备军备,保卫边境,若是实力允许,一雪前耻。
结语
总的来说,仁宗对于处理辽、夏的政策方略集合朝臣们的智慧可为攻策、守策、牵制政策,每个政策各有千秋,都是宋廷针对当时的情况作出的判断与对策,成效与影响各不相同,总归是优劣参半。但是最终都是保住了大宋江山的稳定,解决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