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孙子,却不用爱新觉罗的姓氏。虽然他只有初中学历,却担任了故宫博物院的文化专员,被聘请为北师大的教授。
他被包办婚姻,和“姐姐”结婚。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大师,他就是启功先生。
启功1912年出生,在一岁时父亲去世,从小他就是跟着母亲和祖父一起生活。虽然他是爱新觉罗的后代,不想标榜这个特殊姓氏,而一直用启功这个名字。
启功的祖父参加过科举,在翰林院担任教学官职位,在翰墨书画方面造诣颇深。启功在爷爷的熏陶下,他从小就喜欢画画。在私塾里读书,老师在讲课,他竟然在书桌上刻画,连睡觉都抓着爷爷和他一起画的扇子。
母亲只好为他请了一位有名的画家教他画画,启功很高兴。但是老师和母亲要他先画一幅画,等于是入学考试。启功画了一副菊花,母亲和老师看了大吃一惊。看着启功的画,老师说: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意思就是很有天赋。
这样启功开始了跟着老师学习国画,还一边学习诗。他非常认真的学习国画和诗,水平一天天的提高。不久老师说:诗画的境界都通了。
启功画画很好,但是还没正式开始写书法。
从古至今书画不分家,启功不会书法给他带来尴尬。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位长辈,要启功给他画一幅画,他要裱起来挂。启功很高兴画起来,到题字的时候,长者对启功说:“你画就好,题字就算了。”
启功听了很心痛,他怎么就只能画画,不能题字了,是嫌弃我的字吗?他遭受了嘲笑和打击,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书法练好。
开始在家苦练书法,二十出头还没想结婚。母亲在家族祭拜这天让启功去接一个姓章的女孩,说是过来帮忙弄祭拜的东西。
这一天下着蒙蒙细雨,视线朦胧,巷子里有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孩,看不清脸,有种戴望舒的《雨巷》,会是像丁香一样的姑娘吗?
当女孩脸转过来,却是一张质朴无华的脸,一身的土气,顿时没有心动的感觉。
母亲却对启功说:“这章姑娘是姑姑和我一起为你找的妻子。”这时还没功成名就的启功没有想结婚,但是母亲接下来的话让他咽下回绝的心。
母亲接着说:“你的父亲走的早,我一个人拉着你很苦,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你。”看着母亲苍老的脸,握着她满是老茧的双手,启功泪流不止。
启功和只见三次面的章宝琛结婚了,章宝琛大启功两岁,启功叫她“姐姐”。
婚后他发现姐姐是真的不懂书画,没有共同语言。但是他发现姐姐除了对书画一无所知,却非常勤快,慢慢就爱上她。
启功喜欢书法,有很多朋友经常过来彻夜长谈,欣赏作品。不懂画的章宝琛就在一旁默默的倒茶、准备宵夜。
启功写字不满意,经常生气把稿纸乱丢,章宝琛总是默默的捡起来。章宝琛的一句话点醒了他,章宝琛说:“这些可以留着,看看字有那里不好,可以对比一下。”
启功听了大受启发,立刻找来了自己的书法和名家的字进行比较。对比自己的字哪个笔画不对,就练习哪个字,直到自己满意为止,虽然没有写最满意,但是有成就感。不仅有进步感,还有快乐感。
章宝琛嫁到启功家生活非常清苦,启功没了工作,家里很拮据,只好去买字画。但是启功皮薄,不敢出去。章宝琛站在门口接过字画说:“你就在家好好画画,我出去卖画。”
晚上,天又冷又黑章宝琛还没回家,启功在家很是担心,就跑出去找她。看见瘦小的章宝琛缩在马凳上,满身都是雪花。
他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含着泪水。章宝琛看见启功高兴的说:“你看只剩两幅画了。”即使生活再艰难,章宝琛总会留出一些钱给启功买书。新中国成立后,启功受邀到北师大教学,经济稍微好一点。
好景不长,启功的母亲和姑妈年纪大了,脾气暴躁,还会骂章宝琛,但她总是站在一旁默默守护,不啃声。竭尽全力的照顾两位老人,十分辛劳,但她从不抱怨。
启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两位老人丧事都结束后。启功拉着章宝琛坐在椅子上,自己跪下来,恭恭敬敬磕头,叫声“姐姐”,抱着姐姐痛哭。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四十多年,没有孩子,章宝琛十分愧疚。但是启功不在意,经常劝姐姐不要执着这件事。
由于章宝琛辛劳付出,身体健康受到影响。她最后躺在床上对启功说:“我死后,你再去找一个人,给你生一个孩子。”启功说:“我不会再结婚了。”章宝琛说:“那我们打赌,看看谁赢了。”
此后,启功一个人生活三十多年。他非常的节俭,有一天一个朋友来他家做客,他正在吃橘子。
朋友进来他去倒水,朋友看到椅子上一半的橘子就扔进垃圾桶里了。启功倒水回来一直找橘子,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拿去洗一下,朋友看到非常自责说:“是我丢的,洗了我吃。”启功说:“没事的。”
朋友劝他吃好一点,但是启功却说:“我不能吃太好,这样我会想起章宝琛,我对不起她,她一直跟着我吃苦。”
为了纪念陈垣先生对启功的栽培,把自己的书法作品进行义卖,筹得130万元善款,在北师大设立的一个“勤耕”助学金。
93岁的启功走完了人生,他赢了姐姐。
虽然后来有人要介绍对象,也爱慕者过来,但是启功都拒绝了。总是默念:曾经沧山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一生他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这样浪漫的爱情却是来自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