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960年—1279年)自建立到灭亡,共319年的历史,这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都高度繁荣的一个时代。尤其是宋朝的文化,可谓成就卓越,曾有学者夸赞: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的“文艺复兴”。国学大师陈寅恪也曾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可以说,宋朝文化在中国封建社会历史时期已是登峰造极。
而宋词作为宋朝最有代表性的文学形式,优秀的作品简直多如牛毛,仅《全宋词》所记录的词人就有1300多名,他们为我国文学贡献了两万多首词,这些词就像一根绵延不绝的牵引之线,贯穿着南北两宋从繁荣昌盛到偏居一隅前后319年的风土民情。
在宋词中,不仅有以苏东坡、辛弃疾等人为代表的豪放派,也有以李清照、柳永、周邦彦等人为代表的婉约派。其中,非常值得一说的词人首先必须是李清照。
李清照是婉约派宋词代表人物之一,素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擅书画,通金石,工诗词。尤其是她的词作被人赞誉“清丽其词,端庄其品”“能曲折尽人意,轻巧清新,姿态百出”;这些作品不但在宋朝独步一时,还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流传百世。因此,李清照也被誉为“词家一大宗”。
李清照生于宋元丰七年(1084),卒于南宋绍兴二十五年(1155),她的一生经历了南北两宋的交替。整个宋朝的兴衰与很多重要事件在李清照的诗词作品都可以看出端倪。因为受家庭熏陶,李清照非常关心时事,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有忧国忧民的情怀:“夏商有鉴当深戒,简策汗青今具在”;后来,面对还写了其它针砭时弊的讽喻作品《乌江》《题八咏楼》等。整个宋朝的兴衰与很多社会事件在李清照的诗词作品都可以看出端倪。但是这样一位善于品评时事、忧国忧民的女中豪杰李清照,对于当时的抗金名将岳飞却从未在作品中提起过。
尤其是南宋绍兴十二年(1142)岳飞被陷害入狱,更是轰动一时,连大宋的普通民众都群情激奋。然而,偏偏关心时事、忧心国家兴衰的李清照却好像不知其人其事,丝毫未在诗词作品中提及。到底怎么回事呢?可能的原因如下:
1
、高度敏感人物,因不能写而没写
当时,岳飞蒙冤下狱牵连甚广。凡是求情者全部被定罪,高宗赵构铁了心要诬陷岳飞为逆党。直至最后,人人自危:“岳飞卒于狱,时廷臣畏祸,莫敢有言者。”
如此敏感的话题,如果迫于当时掌权者的高压,李清照应该也是不能写的。
后来宋孝宗继位以后,为岳飞平反,才逐渐有文人墨客公开写诗词赞扬岳飞。而李清照,因为晚年生活凄凉,那时已经哀然离世了。
2.
亲亲相隐,不宜声张
当时的宋朝在儒家文化环境下,有一个“亲亲相隐”的律法适用规则,即亲属之间有罪应当互相隐瞒,反之要论罪。有学者认为,李清照和迫害岳飞的秦桧正是有亲戚关系,因此她只能无奈规避。
李清照为何和秦桧有亲戚关系呢?
上世纪七十年代,河南洛阳的一个宋代墓碑“王文恭公珪神道碑”出土,其详细记载了北宋宰相王珪的生平梗概与家族亲属关系:北宋宰相王珪的女儿王氏嫁给了李格非,是为李清照的生身父母;也就是说,李清照是王珪的外孙女;而王珪的孙女小王氏则嫁给了秦桧;李清照与秦桧之妻小王氏是姑表姊妹,李清照为表姐,而秦桧则是李清照的表妹夫。千古第一才女和千古奸臣之妻,这真是一段令人无奈的渊源。
但是,我倒是觉得,以李清照的秉性来看,她很大可能不会因“亲亲相隐”的理由而沉默,否则也不会有“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等讽刺诗句。
也许,她的沉默只是无奈和难以启齿。毕竟杀害岳飞的可是跟自己有如此近的亲戚关系,说起来也有些无地自容吧。
3
、悄悄写过但遗失于战火或文字狱
如今来看,李清照的作品现存于世的其实大多并不是出自她的文集,而是摘录于他人的作品,而李清照很多收藏都遗失于战火,作品就此失佚也很有可能。
另外,秦桧为了销毁残害岳飞的证据大兴文字狱,很多关于岳飞的圣旨、公文、手札等都被秦桧销毁或者篡改,民间也不准谈论岳飞,一些个人所有的关于岳飞的书信、文字资料要么被深藏要么被毁掉。以至于当时的所有文人,基本都没有关于岳飞的作品留存。
不过, 有意思的是,虽然是李清照与秦桧是相当近的亲戚关系,但关系并不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最后穷苦无依、孤苦伶仃,李清照也从来没有求助过秦桧。
至于,李清照作品中不提岳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也许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揭开谜底拨云见月。但我相信,这并不影响李清照这位千古第一才女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声誉;更不会磨灭我们对岳飞可歌可泣的丹心忠魂之敬仰。